难道这就是王妃之前说的办法?
虽然知道王妃很可靠,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几乎等于绝境,任何人都不可能来救他们的情况下,王菲还是能转危为安,这一手计划和陷阱设置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在这些胡人士兵没有出来之前,听奴完全想不到韩凌熙的计划是什么,甚至觉得,王妃之前那么淡然,会不会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现在,她是真的服了。
韩凌熙安抚了她一句,给她擦了擦眼泪后,才看向那些走过来的副将。
“这些奸吝小人,没想到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的家伙,我们骁勇善战的可汗,居然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副将一边提着那将领的人头骂骂咧咧,一边冷冷的看着韩凌熙:“离王妃,虽然你告诉了我们真相,但我们并不感激你,接下来我们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这消息必须传回草原去,不能让我们可汗的兄弟们被怒比赞利用了!”
说完,他们要走。
这些人之前在逼宫的时候,就被巴尔图临时派了出去,还给他们下了命令,让他们隐藏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来京城。
是韩凌熙在外面安置他们,也是前天让他们回来,并跟他们说明情况的。
一开始,这些人得知巴尔图被自己人背叛,他们也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时候,这些人还非常不相信。
可是现在,看着刚才那将领毫不犹豫就撕掉了巴尔图遗诏,还迫不及待要杀了韩凌熙灭口的时候,他们才相信,可汗真的是被自己人弄死的。
既然如此,曾被巴尔图所救过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想着要为他报仇,自然不会在这里久留。
韩凌熙倒是无所谓,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现在回去,恐怕还没到边境,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况且,你们这次也算救了我一命,总得给我一个报答你们的机会吧?我韩凌熙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此话一出,这十六人相视一眼,明显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她区区一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能给他们什么样的报答?
况且,双方现在是有些联系,但之前不也是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人么?
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理由可以走到一块儿。
虽然带着怀疑,但韩凌熙在听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到松鹤楼的时候,这些人也跟着她回去了。
而此时,松鹤楼里那些士兵早在他们前脚刚走的时候,后脚就被松鹤楼的人给放倒了。
她放在松鹤楼的人可都不简单,乃是她倾城阁的主力部队,有她们在,一般人可奈何不了松鹤楼。
如若不然,松鹤楼怎么可能只凭着一个离王妃投资的名头,就在京城开了这么久?
这些人直到进入松鹤楼,还一个个都很谨慎,但看到了后院里的人后,又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随即激动的进入后院跟一脸迷惑的巴尔图沟通。
韩凌熙并未将前因后果告知巴尔图,只是站在院子外面玩味的看着这一幕时,面对巴尔图有些生气的看过来的目光,她只是吐了吐舌头,如孩童一般俏皮,带着点恶趣味得逞的愉悦走了。
直到坐在松鹤楼雅间里的时候,听奴才逐渐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后,连忙看向韩凌熙,有些担忧的道:“王妃,咱们现在虽然解决了那几个人,可是他们迟迟没有回到胡人的部落去,胡人总会察觉的,到时候,他们明天再派一波人过来,咱们该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再派一波人过来的话……
韩凌熙眼神闪了闪,缓缓倒了杯水,但放在唇边并未喝下去,而是思索着道:“这件事情,就不能再由我出面了,刚刚带回来的那群人,他们自然会吸引那些人的目光。”
这话说的轻,但话中的分量却很重。
尤其是听奴本就聪明,听了这话后,瞬间大吃一惊,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连忙看着她说:“相比您这个皇室欲孽,巴尔图这个本就该死掉的人却没死,对他们来说才是一种更大的威胁?!”
所以,北胡那边的势力一旦知道本该死在京城的巴尔图却还活着的话,就一定会再杀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弄死的!
这样比较下,韩凌熙这么一个妇女,一个皇室欲孽算什么?
要知道,先前那将军只是发现了巴尔图留下的遗诏,就迫不及待要啥了韩凌熙灭口。
如今他们要是得知巴尔图本人还活着的话,那还不得追他追道天涯海角?
“可……”听奴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还是忍不住对韩凌熙说道:“王妃娘娘,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
韩凌熙勾唇一笑,却带着几分讽刺的抬眸看她:“听奴,本妃知道你善良,但本妃若不这么做,这松鹤楼能活下来几个人?”
“本妃跟巴尔图无亲无故,为何要舍命保他?”
“本妃落入如今这境地,皇城之所以被破,那么多百姓无家可归,究其原因,是本妃造成的,还是他巴尔图以及他背后的胡人势力造成的?”
韩凌熙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也有心软的时候,但从不会对不该心软的人露出半点同情。
况且,她也不算食言,从巴尔图跟她做交易的那一刻开始,巴尔图的性命就已经是她的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的春风在徐徐吹着。
今日是一个大.阴天,风也不暖和,听奴觉得有些冷。
看着静坐在椅子上,幽暗喝茶的韩凌熙,她忍不住点了点头,有些失神的看着她喃喃:“王妃……奴婢觉得,您好像跟王爷越来越相似了。”
王爷做事就是这样,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而且算无遗策。
但韩凌熙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而听奴则按照她的意思,下去将巴尔图就在皇城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巴尔图一行人虽然对此举气恨不已,但下属问道要不要去杀了韩凌熙报仇的时候,巴尔图也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