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熙勉强吞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冷汗,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她意识到此人正是追杀周宇哲的人,但他还没有跟自己交代他追杀周宇哲的始末,所以,韩凌熙很快恢复淡淡的神色。

余光睨了一眼外边,原来已经是夜晚了。

她这一觉睡得够长,难怪醒来头疼欲裂。

不过刚才的噩梦她记忆尤深,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有些手脚发寒。

凤夜天的手也是凉的,因为中毒的缘故,所以他很少用冰凉的手去触碰韩凌熙。

不动声色将汤婆子放在她手中后,凤夜天退开,叫了听奴进来伺候,自己则去了桌边跟韩大宝和韩小宝吃饭。

三人不知道下午去了什么地方,韩小宝看起来浑身舒畅,似乎玩儿的不错,但韩大宝就有些筋疲力竭,趴在桌边就不肯起来了。

至于凤夜天,则跟两个孩子聊着外面的民生,无形之中讲的话题似乎都在引到他们往天下众生的话题去思考。

这让韩小宝很有干劲儿,见后面韩凌熙洗漱完了,才跳着过来拉她到桌边坐下,又将凤夜天给她的牌子拿到韩凌熙面前炫耀,“娘亲,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封地了哦~明天我就要去我的封地看看,顺便惩奸除恶!”

“封地?”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睡了一觉,又穿越了?

韩凌熙迷糊的看着那牌子,上面刻着两个字:长乐县主。

县主……貌似是四品吧?

韩凌熙逐渐了然,看向凤夜天,眼里带着询问:你白天去皇宫让他们入宗籍,就拿了这个回来?

凤夜天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算是回应她的意思。

再看韩大宝,韩大宝则不以为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铜牌:“一个破乡丞,我才不当,还要管那么多人,我只想留在王府吃好喝好,顺便读读书。”

原来这才是韩大宝的理想。

韩凌熙忍不住笑了一声,摸了摸他脑袋。

原来这三个怕她寂寞,所以过来陪她吃饭,但她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一碗粥后,就吃不下别的了。

听奴再三跟他们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韩凌熙,这才把他们送走。

虽然凤夜天还是没什么机会跟韩凌熙解释,但两人之间的冷战也不再搬到明面上了。

熟冷熟热,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第二天,绿莹回来了。

原来是凤夜天担心韩凌熙人手不够,擅自做主就她接回来的,至于陆羽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绿莹回来的时候神色微妙的跟韩凌熙说:“娘娘,其实您不用太担心陆姨娘,她……她挺好的,也有人照顾……”

说道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绿莹脸皮微红。

见绿莹都这么肯定了,韩凌熙也略微放心。

既然绿莹都这么说,那陆羽那边肯定没什么好让她担心的。

不过,绿莹得知韩凌熙怀孕之后,很是高兴,那干劲儿比听奴还厉害,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生怕外面那些势力渗透进来了。

龄美人将养了好几日,总算能走动了,特意趁着吃午饭的时候过来拜访韩凌熙。

只可惜来的不巧,韩凌熙还没跟凤夜天和解,凤夜天也还没跟韩凌熙解释,所以每一次龄美人都恰到好处的扑空。

绿莹得知这龄美人刚来就想陷害两个小主子的名声后,先是不让两个小主子靠近她,以至于这龄美人每次过来主院吃饭的时候,都会遭受到绿莹的白眼。

这一来二去,她也就不爱来主院了,反倒是每日在主院外边的花园里晃悠,等着和凤夜天来个巧遇。

这日,腊八前一天,凤夜天过来看望韩凌熙的时候,又在外面被龄美人缠住了。

绿莹和听奴抱着一罐瓜子在廊檐下看着,一脸鄙视:“这龄美人怎么越挫越勇了?以往那些姨娘但凡有她这份脸皮,也不至于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送出去了。”

府里的女人太多了也不安生,但又是那些大人和皇帝送的,不好发卖,便将他们能送人的送人,能送庄园的送庄园,反正没几个是留在这里的。

院子才空了没多久,这个龄美人和胡美人就过来了。

听奴赞同的点了点头,也笑了笑说:“要是龄美人也像胡美人那样安分点就好了,听说胡美人自从进入王府就一直潜心念佛,没出来走动过,每日的晨昏定省都是让下人过来问候的,恐怕是不想出现在王妃娘娘面前,碍了王妃娘娘的眼。”

“哦,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绿莹吐槽了一句,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药房那边正在制作伤药的韩凌熙:“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想的,昨天我跟她吐槽龄美人太烦的时候,王妃居然说,若是没有龄美人,她还不习惯呢!”

“听奴姐姐,你说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啊?”

绿莹实在是不解了,忍不住询问了听奴一句。

听奴略微思忖片刻,解释道:“可能这院子太安静了,王妃怀孕之后,有些口味也变了,说不定希望院子里热闹一点,往后咱们还是多陪王妃说说话吧。”

“嗯,好。”

绿莹点点头,两人吃着瓜子的功夫,就看见龄美人又被凤夜天冷漠的赶走了。

凤夜天仿佛不知道怜香惜玉,面对龄美人故作出来的柔弱之姿,当即皱了皱眉:“皇后娘娘不是故意派你来恶心本王的么?怎么好好一个美人,腿脚却这么不好使,动不动就摔倒。”

说完,他淡淡摆了摆手,对后面的侍卫吩咐;“流风,给管家说一声,送张轮椅给龄美人,往后也方便龄美人出行。”

流风低头:“是,王爷。”

“王、王爷……奴家不是那个意思,奴家只是被冻着了,并不是腿脚不好!”

龄美人见势不妙,连忙追上去解释,也不敢故意往他身上扑了。

才走一步,就被流风的身体挡住:“龄美人,属下送您回去。”

他看似恭敬的说,实则冷漠冰凉的很,面皮一点神情都没有,像个活死人。

龄美人看的头皮发麻,连忙扶着丫头的手气呼呼的走了,徒留那两个看戏的丫头笑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