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凤弑天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茶杯颤了三颤，“旁的事，改日再说，今日咱们要说的，就是你们。”

伸手指了指底下的周宇哲和韩凌熙，“你们二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朕交代清楚，否则——”

“父皇，”凤夜天说道，“周宇哲不仅是王妃的旧友，也是儿臣的。”

啊？韩凌熙人傻了，他们两个人不是死对头？平日里看见了，恨不得掐死对方，今天怎么就成了好朋友？

凤弑天一边的眉毛挑起来，“是吗？”

这话一听就是为了保王妃，别说是在场的没一个信的，就连一旁伺候的掌事公公都愣了，主人，您要是想救王妃，大可以找别的办法，怎么……唉，怎么说这么容易被人看穿的谎言？

“凤夜天，”皇后冷哼一声，他这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你要是想说谎，也找个好理由。”

“皇额娘说笑了，今日当着父皇的面，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说谎啊。”凤夜天扯了扯嘴角，脸上神色未变，“如果皇额娘不相信，大可以叫来离王府的人相问，儿臣曾经邀请周宇哲去王府暂住，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挺聪明的吗，韩凌熙跪在一边，方才内心的恐惧全然褪去，好像从他来的的那刻起，自己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凤夜天在自己眼里也代表着安稳。

“是呀皇额娘，”韩凌熙帮腔，“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叫吉祥来回复，别人的话您不相信，这个丫头的话，您还是信的吧？”

果不其然，一听到吉祥的名字，皇后愣了一下，随即表情不自然的回到，“什么吉祥？本宫不知道。”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韩凌熙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皇额娘您怎么忘了？吉祥是从前您让跟着陆羽进了王府的丫鬟啊。”

皇后是出了名的记性好，坊间经常说，只要皇后娘娘见过一面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提出名字，皇后娘娘定然能记起来。

凤弑天微微扭头，“皇后的记性可是大不如前啊。”

“兴许是年纪一天天大了，”皇后抚了抚额角，“臣妾的记性确实衰退的厉害。”

“那就叫太医过来瞧瞧，”凤弑天转过头，“别是头风又犯了。”

听出来皇上这是在挖苦自己，皇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挤出一丝笑容，“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即便如此，”皇后依旧不甘心，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走？“你和他就是清白的吗？”

她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啊，韩凌熙撇撇嘴，“皇额娘，您若是不愿意相信儿臣，儿臣怎么做您都不会相信的。”

余光看了眼已然对这场闹剧不耐烦的皇上，接着添一把火，“皇额娘，儿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您不快，竟然被这般污蔑，您……您是想要儿臣的性命吗？”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皇后瞧着她这幅装柔弱的样子，就觉得心烦，“你这是攀蔑本宫。”

“父皇，”韩凌熙给凤夜天使了个眼色，不让他开口，自己继续说道，“您英明神武，想必心中已然有数了，儿臣真的是清白的。”

微微闭着眸子，凤弑天沉吟一声，“皇后，你和太子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臣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室，”皇后声泪俱下，“离王妃从周宇哲房里出来也是事实啊。”

“皇额娘好生没得人情味，”就她自己会哭吗？自己也会，韩凌熙眨了眨眼睛，试图挤出来一滴泪水，“周宇哲是儿臣和王爷的好友，近来被人暗害，已然奄奄一息，儿臣从前是个大夫，济世救人是儿臣的宗旨，又因着朋友这层关系，自得给周宇哲医治。”

又转过身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周宇哲，“您也看见了，周宇哲身负重伤，儿臣怎能见死不救？”

“你……”如今手里已经没了滴血认亲这张王牌，皇后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盛林枫跪在皇后身边，“父皇，此事是皇额娘太过忧心皇室，这才做错了事情，还请父皇——”

“太子妃！”凤弑天眼睛睁开，冷光刺的盛林枫浑身发抖，“你明知皇后行事鲁莽，不加以劝阻也就罢了，竟然还帮着她污蔑夜儿和离王妃的名声。”

“儿臣没有。”盛林枫赶紧狡辩，她才入了东宫，眼下还没有站稳脚跟，若是受了皇上的斥责，她还有什么脸面？还怎么在东宫立足？

凤弑天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皇后禁足椒房殿，至于太子妃，念着你刚嫁进东宫，和你父亲的面子上，朕这次饶了你，好好在东宫思过。”

眼见着皇上的背影越来越远，皇后依旧不死心，“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离王妃她为了保全自己，什么话说不出来！皇上！”

可惜的是，不论她叫的多么撕心裂肺，凤弑天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凌熙！”皇后眼里的火都快喷出来，“你污蔑皇家声誉，给东宫蒙羞，一桩桩一件件，本宫哪里冤枉了你？”

韩凌熙站起来，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皇后娘娘，人不能太贪心。”

“你什么意思？”皇后瞪着她。

盛林枫扶着皇后，皱着眉，“皇额娘，来日方长。”附在皇后耳边轻声说道。

没有温度的眼神在盛林枫身上扫过，“太子妃，您以后是要做皇后的，”韩凌熙一字一句，“一国之母，必得母仪天下，才能让天下女子信服，”顿了顿，接着说道，“有些违心的事，少做，才是为后代祈福。”

说完，也不看他们什么表情，拉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开椒房殿。

盛林枫眼睛在凤夜天身上流转，贝齿狠狠咬住下唇，他也一定恨毒了自己吧？

本以为男人会为了韩凌熙对自己疾言厉色，没想到，那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直直跟在韩凌熙后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