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陆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脸懵的看着韩凌熙，“姐姐。”喃喃喊了一声。
柔弱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韩凌熙忍不住有眼泪流下来，“我认识的陆羽，是九天敖翔的凤，怎么能做出来这么荒唐的事？”
荒唐？
许是身体受损太严重，陆羽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姐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韩凌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陆羽，这种低贱的手段，不是你该想出来的。”
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赞同她这么做，第一是为着自己的身子，女人身子一旦内里伤了，一辈子就完了，只是……陆羽坚持要这么做，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总不能让逼着陆羽和凤夜天连夜要个孩子。
可是今天，就在刚刚，她看到陆羽满脸泪痕，不管是不是做戏，蓬头垢面的往柱子上撞过去的时候，她的心都不住的在颤抖。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认识的陆羽出淤泥而不染，身上背负了太多仇恨和不得已，但总是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不应该如同泼妇一般。
终于知道韩凌熙这么生气的原因，陆羽自嘲的笑笑，看着韩凌熙的眼神悲恸，“姐姐，那你说，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那个一身傲骨的陆羽早就在父亲死去的时候，跟着一起骑死了。
“小羽，”韩凌熙叹口气，走到她身边，坐在床边，神情认真的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生命重要，生命只有一次，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多，你这样糟蹋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身体，以后怎么办？你难道真的报完仇，就不打算再好好活下去了吗？”
年纪轻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韩凌熙轻轻摇头，“听我的，咱们这次不再追究了，孩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再这么不依不饶的追下去。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如今凤夜染已经掺和进来，必然会护着她得。”
“姐姐有想过自己吗？”话锋一转，陆羽看着韩凌熙开口，“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两人离心，以后，她们两人还会对姐姐下手的，姐姐比谁都清楚。”
韩凌熙总是习惯把话说的决然不留情面，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姐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要别人示好一点点，她就狠不下心了。
自己不同，自己从小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姐姐做不出来的，自己替姐姐做。
“我生活的很好，而且我说过，”韩凌熙盯着陆羽的眼睛，似乎要把人看穿，“等到你父亲的事情查出来，等到咱们把你身上的蛊解了，我会带着你离开王府，咱们一起到天涯海角生活，不好吗？”
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韩凌熙的天真，从前埋在心里的话，陆羽终于说出来，“姐姐真的能走的了吗？暂且不说皇后让不让姐姐活着离开王府，王爷呢？姐姐也不要王爷了吗？”
韩凌熙当局者迷，可是她旁观者清，姐姐对着离王已经不仅仅是知己朋友这么简单了。
凤夜天……韩凌熙心中默念一遍他的名字，眼神暗了暗，“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有必要非要拉在一起生活。
……
彼时，椒房殿。
“糊涂东西，”终于把人领回来，皇后看着韩文欣的眼睛能冒出来火，“陆羽的胎你也敢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是本宫的人，你也忘了吗？”
韩文欣跪在地上，摇摇头，“儿臣怎么会忘，可是皇额娘，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皇额娘，”毕竟是东宫的人，如今也好生照顾着颖儿，凤夜染出声维护，“您瞧着她这个样子，不像是说假话的。”
不是她，还会有谁？
“赶紧滚回捏的偏殿去，本宫看着头疼，”皇后挪开眼睛，好似再多看她一眼心里就舒服一般。
忍下心中万般委屈，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在旁人眼里，她自然是拖不了干系。
微微点头，韩凌熙被小翠搀扶着出了门。
“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皇后这才揉揉额角，“染儿，你这个庶福晋没一天让我省心的。”
凤夜染最会察言观色，尤其是皇后，简直被他捏的死死的，脸上挂着笑容凑到她身边撒娇，“皇后，儿臣尚且年幼，当然还要母亲的教导，母亲就别生气了，不要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方才还威严的脸色，在凤夜染不到一刻钟的软磨硬泡下，渐渐柔和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捣了捣他的头，“你呀，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怎么会，”凤夜染接着哄到，“娘才是我一辈子的依靠。”
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皇后叹口气，“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一会儿去找了陆羽，让她到此为止。”
就知道皇额娘一定会答应自己的，凤夜染重重点头，“多谢皇额娘。”
“你呀，还是一幅小孩子心性，都是太子了，怎么整天还围在本宫身边撒娇。”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凤夜染撇撇嘴，“儿臣永远都是皇额娘的孩子，儿臣不向皇额娘撒娇，向谁撒娇？”
“染儿，好好坐下，皇额娘跟你商量件事。”皇后拍了拍腻歪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做皇额娘身边。”
等到他坐好，皇后才缓缓开口，“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朝廷安定，皇额娘与你父皇商量着，给你寻门亲事，该立王妃了。”
王妃？自己倒是还没有想的这么长远，不过……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皇额娘，儿臣看着韩文欣就挺好的，要不然……”
话音未落就被皇后皱眉打断，“不行，这条路行不通，你给我死了心分心。”
韩文欣是做太子妃的料子吗？冷哼一声，让她进来做个侍妾都是抬举她了，还妄想做太子妃？
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