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一眼扫过去,都低着头,不言不语。

现在知道装哑巴了?韩凌熙不吃她们这套,“今天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了,都给我送饭人牙子。”

“我们是皇宫里派来的,”张妈妈一听她这样说就急了,“王妃,您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面。”

“张妈妈,”韩凌熙扯了扯嘴角,“这已经是你今晚第二次驳我了。”

“我……”张了张嘴,没再开口了。

韩凌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我知道,你们都是皇宫里千挑万选送到行府伺候的,自诩比我院子里原来的奴才高贵,身份低位高。各位也别忘了,我是离王妃,离王明媒正娶过来的,离王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从前为着和气,为着换很好喝的面子,我忍着,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再忍下去,恐怕就要叫天下人说我是个料理不好后院的懦夫了。”

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张妈妈听得头越来越低,看来离王妃今晚是动了真格了,早知道就忍着了。

“你们,”韩凌熙伸手指了指底下站着的两个婆子,“在后院兴风作浪,仗着自己是皇宫里的老人,使唤我的侍女,可有此事?”

“那都是两位姑娘孝敬我们的,我们可没有。”想妈妈家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女人,使了使眼色。

刘妈妈只当是没看见,眼瞧着王爷都在场,王妃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把她们都处理了,女儿说过,王妃办事的时候,不要吭声,只在一旁看着便好。

这个刘婆子,怎么不说话?张妈妈头上的汗水细细密密的掉下来,砸在地上。

“有没有,你们心里比我清楚多了。”韩凌熙冷笑一声,“为什么打起来,说吧。”

终于说到了正题,就妈妈呀最先站出来,“王妃恕罪,是老奴不守规矩了,还请老奴责罚。”

没用的老东西,不过一个离王妃,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她不相信这跟女人还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

“刘妈妈,”韩凌熙撇了她一眼,“颖儿刚走,你这是让她不能安心在东宫生活啊。”

“老奴知错了,王妃恕罪。”刘妈妈忍住眼中的泪水,想起来女儿走时候的诀别,她就心痛。

张妈妈不服气,冷哼一声,“不过是去东宫生个孩子,皇上可没说把你女儿收了房,到现在连个名分也没有,说到底,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也不知道你的宝贝女儿被皇后娘娘打死几百次了。”

“泼妇!”气的牙根痒痒,刘妈妈看着张婆子的眼神都能喷出来火。

瞧着两人又剑拔弩张的样子,她算是知道今晚为什么打起来了。

“张妈妈,”韩凌熙淡淡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再说颖儿天生貌美,何苦没有在东宫出头的日子?”

嗤笑一声,一个贱婢,还想在皇后娘娘眼跟前儿混出头?张妈妈低着头,声音微笑却铿锵有力,“王妃,也别怪奴婢提醒您,东宫是何等尊贵的地方,不是您能议论的。”

“王妃不能议论,不知道我这个做王爷的有没有资格。”“啪嗒~”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凤夜天抬起眸子看了底下的婆子一眼,“什么时候一个奴才也能议论王妃的言行了。”

男人眼神冰冷,像刀子一般看着张妈妈,后者早就吓得腿软,“奴婢不敢,奴婢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恕罪?”凤夜天冷笑一声,“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二人第二次在后院寻衅滋事,怎么,是打量着我离王府没人了不成?”

没想到一个王爷会为着后院的事情开口,张妈妈早就吓的婚都没有了,这才想起来,宫里传言离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皇后有时候也不放在眼里,万一他脾气上来,把自己……皇后就是相救自己,也来不及了。

张妈妈声音颤抖,“王爷,奴婢说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原谅奴婢。”

“你,”压根不理会这个好像精神病一样,一会儿一个样的婆子,韩凌熙伸手指了指她旁边站着的姑娘,“你且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两个打起来也就罢了,整个后院乱成一团,说出去实在难看。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好想知道为啥两个女人打起来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大家虽说也有看不顺眼的地方,大多都含含糊糊的过去了,两个女人打架……哦,不,应该说是这么多女人一起打架,真是闻所未闻啊。

“回王妃的话,”被指到的丫头开口说话,“奴婢只听闻院子里有人动手,害怕两位嬷嬷惊扰了您,想去劝架,没成想,大家闹成一团,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奴婢也是一脸懵。”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今天站在这里挨训得人,十有八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过去拉架,没想到被人误伤,又心有不甘,一来二去就成了方才的荒唐样子。

韩凌熙看着刘妈妈,“刘妈妈,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但凡有一点儿隐瞒的,就别怪我翻脸。”

听到王妃的话,刘妈妈这才敢开口,“奴婢知道,小女一朝被收进东宫,张妈妈心有不悦,说我一两句,奴婢也就忍着了,可是……她竟然出口侮辱我女儿,王妃明鉴啊,您是知道的,奴婢女儿命苦,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这个做娘的哪里能够听得别人说她一个不字?”

看着她说着就又哭起来,韩凌熙只觉得头疼,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呢?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要是哭能解决问题,大家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坐在这里一起抱头痛哭好了。

叹口气,韩凌熙瞧着刘妈妈一日就憔悴了一半的样子,心中唏嘘,“张妈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两车都是你先找人不痛快,我看我这个院子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还是另谋高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