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是西郊有名的商贾世家，家里祖祖辈辈都从商，又因着祖爷爷为官做宰，家底更是殷厚。
老李跪在堂下，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张老爷，小女被离王扣在府中，去要人，他不肯放人啊。”
年过五十的张平，瞧着两鬓微微斑白，言语间也多了份沧桑，“哼，区区离王，竟然敢扣着我的人！”
“张老爷，”老李低着头，掩去自己贼眉鼠眼的样子，“孩子的位置小人也跟您说了，我那外室。”
张平冷哼一声，“在后院呢，赶紧带回去吧，一个已经破了身子的女人，我还嫌晦气。”
凤夜天从来都是不受宠的，朝廷之上谁人不知？自己家如今虽然重商贾，到底在朝廷上有些人脉和势力，区区不受宠的王爷，也想要骑在他头上？做梦去吧。
“多谢张老爷。”老李连着磕了三个头，“只是……这孩子……”自己就是一个蝼蚁，再说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王妃，瞧着他的眼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小聪恐怕自己就算是费劲全身的力气，也要不回来了。
张平摆摆手，这种人他瞧着就恶心，没什么本事，又怂，“带着你的相好的，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聪他曾见过，丫头人长的机灵，关键是……与他死去的妻子竟有七八分之像，怎让他不心动？
“是，小民多谢张老爷垂爱。”
……
离王府。
“王爷，”侍卫凑近凤夜天耳语，“张平送来了拜贴，说是请您和王妃去府邸喝今年新来的龙井。”
离王府和他张家素无往来，凭空没事的去喝什么茶？用脚指头想也是一场鸿门宴。
折扇在胸前轻轻扇着，凤夜天一边的唇角勾起，“行啊，告诉他的小厮，本王和王妃定然前去。”
“鸿门宴你也上赶着去，”韩凌熙吐出口中的瓜子皮，“随便找个理由不见他不就行了？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凤夜天摇摇头，“非也，这个张平，虽说脾性大了些，三代也没听说过强抢民女的，再者，他们张府在京城的口碑一向不错。这个事情闹大了，大家都晓得，无益于张府的名声，你不觉得事有蹊跷？”
本以为这个张平是个好色之徒，不然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非要一个小孩子？昨晚着人调查才知，张平的声望一直不错，家里三代，为官为商，从未出现过差错，年少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想来到年老了，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兴师动众，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这可不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有什么蹊跷的，”韩凌熙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人，表面上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实……”靠近凤夜天几分，一手挡住自己的嘴巴跟他说悄悄话。“其实心底里就是个变态。”
新闻上这种老牛想要吃嫩草的事情看的太多了，都麻木了。
“小脑袋瓜，成天想什么有的没的。”凤夜天淡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韩凌熙的额头，“你以为京城里一个人的声誉是好积累的？这都是几代人的辛勤才能传出去的。”
是吗？
京城人穿八卦还这么有纪律性啊？
韩凌熙忍不住笑出声，“这我倒不知道。”那这就引起来她的兴趣了。
“咱们什么时候去？”无视凤夜天略微惊奇的目光，韩凌熙两只手捧着下巴，大眼睛眨啊眨的问道。
绿莹都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
张府。
“离王，离王妃。”张平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凤夜天和韩凌熙，“两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
凤夜天拱了拱手，“我们夫妻叨扰了。”
早就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假了吧唧的你来我往，韩凌熙已经训练的炉火纯青，“哪里的话，您多虑了。”
把他们迎进院子，张平一边走一边说，“最近来了不少的雨前龙井，都是上等的好货，听说小聪之前在倾城阁做小工，想来也是王妃心善，能够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在下甚是感激啊。”
韩凌熙听了这话，差点没有蹦起来，死老头子到底在说什么一些有的没的，自己本来就把小聪当做亲妹妹一样，他这话一说，好像他才跟小聪更加亲近一些似的。
心里不爽，韩凌熙说话也没有那么好听，“你这话更是不着边了，小聪本来就跟我的亲妹妹一样的，我也没有听说过，小聪有什么远房的大爷，莫不是您跟小聪有什么亲戚是我不知道的？”
指桑骂槐，这话说的狠，张平不愧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激怒，脸上的笑容还是淡淡的，“可能是在下没有先给王妃说清楚，小聪不日就要过门了。”
我呸！臭不要脸的东西，这话你也能说出来，你好意思说，我简直都是不好意思听，韩凌熙挤出来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哎呦，原来街上传出来的人，就是您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下作的人家，竟然做出来这么不入流的事情，逼迫一个小姑娘出嫁。”
没有给他留一点儿面子，韩凌熙的话如同一个个铁锅一般，扣在张平头上。
凤夜天脸色未变，也没有否认韩凌熙说的话，只是眼中的冷漠越来越明显，“我瞧着，这个茶怕是也喝不下去了。”
“王爷何出此言？”张平丝毫没有被韩凌熙刚刚发疯一般的言论吓到，一脸疑惑的看着凤夜天。
道行深的老狐狸真是不同于常人，凤夜天嘴角勾了勾，“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总要为父皇的脸面考虑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都把皇上搬出来的，自己哪里还有留下人的必要？张平看起来满脸的遗憾，“本来还想着能跟王妃王爷好好坐下谈谈，眼下是没这个必要了。”
“很是没有必要。”韩凌熙抿了抿嘴巴，“张老爷，您放心，小聪绝对不会嫁给您的。”
看着挺温文儒雅的一个老头子，怎么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