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女儿上山,说得好听,什么都不用干,但是她女儿在这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不就是一个玩物?
瘦高个不乐意了,沉下脸,
“你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拿我们当强盗吗?我们刚才还救过你们呢,你这明显是不知好歹啊!”
络腮胡暗叹口气,看样子,这是刚走了狼,却来了老虎啊!
“实在是对不住,不如这样,我送上三百两银子,三位拿去吃个茶,就当我赔个不是?”
“谁要你的银子?银子算个P!”
瘦高个瞪眼道,
“你这人也太不知趣!你家女儿,我们既不打她,也不杀她,还让她享福,享大福!你为何死活不愿意?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我告诉你,你今天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都得跟我们走!”
“我……”
络腮胡额头青筋暴起,脸庞通红。
他的同伴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僵持之际,那姑娘突然一翻手腕,一道光亮闪过,原本皎好的脸蛋上,瞬间绽开一条血线!
鲜血顿时流满了半张面颊!
“小丹!”
络腮胡惊骇大叫。
小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痛,但她强忍着没有去管,而是颤声说出了一句话,
“仙师,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吗?”
谁知瘦高个暴跳如雷,
“好!好你个贱婢!宁可自残,也不愿跟我们走是吧?没关系,哼哼!反正老子看上的也不是你这张脸,老子的耐心已经被你磨光了,现在你就乖乖地跟老子走,要不然,你好好想想你们镖队的下场……”
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就上前去抓人。
小丹眼中露出绝望悲苦之色,难道自己只能一死吗?
“仙师!”
络腮胡急忙上前,想拦人。
“滚开!”
瘦高个一挥手,便将之震退出几丈开外,脚下丝毫没停,一只手已经向小丹抓去。
可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小丹突然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头发胡子乱糟糟的,双眼没有焦距,一只手还抱着一只小动物,活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带着自己唯一的陪伴,茫然地伫立于荒野上。
哪来的老头?
“滚……”
瘦高个刚吐出半个字,猛然发觉不对。
这人出现得太突然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他是怎么挡在面前的!
这绝对是个高手!
关键时刻,瘦高个醒悟过来,急忙收回抓出去的手——这只手已经触碰到对方的胸膛了,他却硬生生收回,随即挤出一张笑脸。
“不知前辈是哪位?恕晚辈有眼无珠……”
糟老头开口了,
“既然有眼无珠,那要它何用?”
瘦高个一愣,惊觉不对,下意识就要跳开,却已然迟了!
微风一晃,
老头不见有任何动作,甚至怀里的小动物都没有动一下,急退的瘦高个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双眼,鲜血顺着指缝汩汩而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啪嗒”一声轻响,两只眼珠子被丢在了道旁的草丛中。
余下两个年轻人惊骇欲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犹自双股战战。
“前,前辈饶命!”
这人出手太快了,他们完全没有看清!
就更别提抵挡了。
而且一言不合就挖掉人眼珠,实在是心狠手辣!
今天要是一个应对不好,那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这位糟老头,自然就是疯魔仇不理。
“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错了。”
他缓缓道。
这几个字再平常不过,他说得既不激烈,声音也不重,却让对方止不住地冒冷汗。
“前辈,我们,我们,我们并无害人之心呐!先前我们还救了他们的,刚才只是姓许的在胡闹,跟我们并没有多大关系的。”长发男子辩解道。
“前辈,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也什么都没做啊!”高冠男子也叫屈。
疯魔平静地看向长发男子,
“你认为这是在胡闹。”
长发男子一惊,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当下急忙道:
“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姓许的以为自己在胡闹,都是他,无端生事,仗势欺人,我们一时糊涂,没有及时阻止他……”
疯魔却话头一转:
“你们是光明宗的人,我且问你们,何谓光明?”
三人面面相觑,哦不对,只有两人了,还有一人没法相觑,捂着双眼,但他不敢逃离,眼前这个可怕的老头没有发话,他是绝不敢逃的。
但是,老头的问题,他们却答不上来。
多少年来,他们从没有碰到过这种事。
汗水涔涔而下,
若是答不上这老怪物的话,他们极有可能难逃一死。
疯魔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喃喃道:
“现如今,光明宗的弟子,连光明的要义都不需要理解了么?”
高冠男子一个激灵,光明的要义,他却是看过的,经疯魔这一提,总算想起来一点,结结巴巴道:
“光明,即正义,即公道,代表着人们的希望,代表……”
疯魔转头看向他,
“你既知道一点,却抛之脑后,面对同伴的胡作非为丝毫不加阻止,你虽然没有做,却无异于为虎作伥!”
高冠男子大惊,急忙低头,
“晚辈知道错了,请前辈饶命,不是,晚辈有罪,请前辈责罚!”
疯魔却摇摇头,
“责罚你们,自然有别人,老夫懒得动手了。”
说完,冲镖队的人点点头,大步而去。
络腮胡看着眼前的一幕,如同在作梦一般,待看到疯魔已经只有一点影子了,反应过来,连忙大喊:
“感谢老仙师!恭送老仙师!”
待回过头来,恰好对上长发男子的眼睛,意味莫明。
络腮胡心中一个咯噔,
暗道坏了!
这三个年轻人,虽然被老仙师吓得要命,但仍旧可以肆意揉捏他们!
而且经过这么一遭,只怕要恨上他们镖队了!
老仙师,你可真糊涂啊!
络腮胡不敢声张,赶紧收回视线,低声吩咐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继续出发。
他女儿破了相,目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暂时包扎一下,待到大城以后,看看有没有修复的希望。
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希望极其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