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哥他偷吃我鸡腿!他真的好坏啊,一口咬掉我一大半,你看。”

他举着手里还剩下丁点肉的鸡腿,一张稚嫩的小脸都皱巴成了一团,眼角微微下垂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赵洛锦往他手里重新塞了一块肉,“我帮你把他的牙给崩下来。”

赵砚川洋洋得意的表情一收,捂着嘴满脸惊恐。

“我不敢了!”

“嗷,我真的不敢了!别揪我耳朵!”

赵小钰不讲武德!

叫花鸡做了三个,还没上桌,就用刀子人手一块分完了。

与另一边林老汉等人忍饥挨饿不同,这一顿大家吃饱喝足,因为有赵洛锦前头的话在,即便林老汉他们远远就闻到了香味,也没有人敢越线过来打扰。

第二天一早,赵洛锦一行人商量过后,便假装成逃荒的灾民,继续赶路。

赵洛锦将空间里的牛车放了出来,上面堆放了些货物,这样她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有牛车作为遮掩,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也不知道淮阳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对淮阳村一众村民没多大感情,但赵洛锦还是很记挂村长这对老夫老妻还有秦广的。

对她好的人,她从不忘记。

“小锦儿别担心,二师傅去前头问问那些灾民,看看有没有淮阳村的消息。”

杨远说完,就离开了队伍。

现在虽然是早晨,可路上已经有许多灾民趁着上午太阳没有那么大,早早就收拾了行李,开始赶路了。

有板车的拖着板车,没板车的只能大包小包抗着东西走,然而无一不是脚步沉重,面容憔悴。

看着这片曾经赖以生存的土地变成如此千疮百孔的模样,有的人嚎啕痛哭,有的人满目怆然,而现在只余下了麻木和对前路的迷茫。

一伙人从赵洛锦身边经过,注意到那只拉着板车的肥牛,还有车上的一堆货物,心里的注意还没打起来,看到边上拿着大刀,身形魁梧的杨烈几人,所有心思都歇了。

吃的固然重要,但没了命什么都是浮云。

出去的杨远很快就回来了,他接过赵洛锦递来的水喝了两口,才道:“淮阳村的村民是最先集结起来离开村子的那一批,现在应该走在咱们前头。”

他脸色凝重:“如今整个淮朔地区都出现了百年难遇的旱情,逃荒的人往后只会越来越多,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要不然,等发生暴乱,再想离开就不容易了。”

他们队伍里战斗力就这么几个,万一发生了混乱,根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保全得了大家。

毕竟灾民可是数以万计的。

赵洛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耽误,立马就起程了。

因为牛车速度太慢,再加之这么一头油光水亮的牛太招人眼,所以赵洛锦寻了个没有人的地儿将牛车放进空间,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走。

有杨烈几人保驾护航,轻易没人敢上前来招惹赵洛锦一行人,所以一路上走得极顺。

一个月之后,赵洛锦一行人总算走出了灾情地界,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在路上碰到淮阳村的人。

他们食物充足,赶路的速度又快,逢城过镇不入,竟然成了最先离开灾区的。

然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逃过了旱灾,才停下来准备休整休整,却被掳上了土匪窝。

“爹,我死也不会娶飞龙寨那个虎娘们的,我要娶她!”

专供匪贼们议事的大堂里,一个披着豹皮,项带狼牙的野性少年狂放不羁地坐在椅子上,单支着腿。

他浓眉大眼,面部线条刚毅分明,皮肤是古铜色的,身上肌肉匀称,充满了爆发力,极具美感。

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在被掳上寨子的十二个人身上扫过,精准地落在了中间那个面如娇花的姑娘身上。

她屈膝坐着,腿部枕了一只白猫,那双明亮的杏眼干净澄澈,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还沾着些没洗干净的黑灰,却难掩其天姿绝色。

哪怕被绑到土匪寨子上,她的脸上也没见有一丝惊慌的神色,反倒是满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寨子。

是个心性和样貌都不俗的小姑娘,也难怪少寨主会看上她。

不过这样娇滴滴的人儿,可不适合做少寨夫人。

土匪们摇了摇头,心想,哪怕是他们同意,寨主也不会同意的。

果然,坐在虎皮大椅上的寨主金虎一巴掌糊在狼七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谁让你随随便便把人掳上来的?老子说了多少遍了,咱们是正经的土匪,只劫财!”

那呼呼的掌风,力道是一点都不带卸的。

只不过还没挨到狼七的脑袋,就被他习惯性地矮身躲过去了,仿佛经过千百次练习一样,动作利落得很。

他哼了声,双手抱胸,一副蛮横无理的模样,“我不管,人都劫上来了,她必须做我的少寨夫人。”

一脸络腮胡子的金虎看了赵洛锦一眼,然后皱眉朝自家逆子道:“你究竟看上她什么了?这弱鸡一样的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哪有飞龙寨的娘们儿彪悍?”

“你要是敢娶她,信不信明天飞龙寨就能带人过来把我们给一窝端咯!”

狼七不屑:“爹,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怕他们干什么?来打就是了!当缩头乌龟算什么好汉!”

金虎气得七窍生烟,“你说得轻松,咱们塞子二十几个人去打人家七八十个,你拿头去打呢!”

他恨铁不成钢,咆哮道:“赶紧的,从哪里掳来的就把人送回哪里去,要不然明天飞龙寨来人,老子第一个把你送出去。”

狼七叛逆心一下就上来了,“我不送!我就是要娶她当少寨夫人!”

“逆子!你送还是不送!”

“不送!”

父子俩怒发冲冠,彼此不让,吵得脸红脖子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

“别吵了,我们自己可以走下山的。”

突然传出来的声道,让屋里看父子俩掐架看得正入神的土匪们心一抖,差点没惊得从椅子上栽下来。

连争得面红耳赤两父子也停住了嘴,齐刷刷扭头朝声源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