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粉,赵洛锦又带着赵疏影和赵绮丽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买了许多小吃,才赶着牛车去补货。

家里的米没剩多少了,喂鸡鸭吃的米糠也要备上一些,其他的倒不用准备什么。

她空间里吃的挺多的,就是不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也挺愁人。

买好粮食和米糠,赵洛锦就去买花盆,她一口气要了两百个,装好车之后,才驾着牛车离开安平镇。

只不过,人要是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缝。

赵洛锦才离开小镇没几里路,就被一个从路边冲出来的黑衣人给挟持了。

那人身上被割了好几道口子,一身黑衣都快要成了破烂,赵洛锦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的速度却是极快的,赵洛锦还没反应过来,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赵疏影和赵绮丽在惊变发生的那一刻,脸色一变,猛地从牛车上站了起来。

“别动过来!再敢往前一步,我杀了她!”

黑衣人满眼戒备,手里的短刀紧紧贴在赵洛锦纤细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能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割出一道口子来。

赵绮丽捏着拳头,稚嫩的小脸微白,只有那颤动的翘长眼睫,掩饰住眼底转瞬即逝的暴虐与杀气。

“我们不动,别伤害我姐姐。”

她往后退了两步,手里已经捏住了赵洛锦给她研究,同时也是用来防身的毒药。

赵疏影也退了两步。

她绷紧唇线,一双眼睛死死盯紧贴在赵洛锦脖子的那把刀上,脸色冷得像是覆在冰雪之上的寒霜。

赵洛锦冲她们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这黑衣人显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光从身受重伤仍然能轻易挟持她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如今只有让他放松警惕,才有一击必胜的把握。

“求求你,别……别杀我,只要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声音微颤,一张灵秀娇美的小脸煞白,清澈透亮的黑眸里闪着盈盈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害怕得哭出声来。

赵疏影和赵绮丽虽然知道赵洛锦在演戏,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中还是恨不能将黑衣人给大卸八块。

然而,比起这个她们更加憎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那个老男人将她们碾碎在烂泥里,爬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赵洛锦表现出来的无害,还是有成效的。

黑衣人也不认为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给他造成伤害,于是手里的力道微微松了松。

赵洛锦眼里寒芒一闪,正要抓住这一良机把黑衣人的手拧断。

下一秒那刀就以比几前更重的力道狠狠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鲜血顺着脖子划下,痒痒的,可赵洛锦这会儿却想骂人。

哪个王八蛋坏她好事!

她顺着黑衣人的视线看去,就见手持长剑,一脸冷酷的长风撇开边上亘横的杂草走了出来。

他身后荒山野岭仍然闲庭信步的人,不是裴宴又是谁。

虽然裴宴确实长得芝兰玉树,皎皎如云中之月,俊美得不像凡尘之人,可这会儿赵洛锦根本无心欣赏他的美貌,只觉得腮帮子疼。

真的,除了第一回,回回遇到他们就没有好事!

“站住,再敢往前一步,我立马杀了她!”

黑衣人看到从林子里走出来的主仆,像是垂死的绵羊看到猎豹一般,浑身都绷了起来。

裴宴停下了脚步,“你逃不掉的,放了她,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裴宴,你三番两次阻挠我等剿杀恒王余孽,就不怕此事被皇上知道吗?”

裴宴眸色冷淡:“你没有机会将消息送出去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声音清冽如脆玉,哪怕是面对黑衣人不甘心的威胁,也没有多余的起伏。

仿佛黑衣人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他垂死前徒劳无用的挣扎一样。

听着裴宴跟黑衣人的对话,赵洛锦真的很想堵了自己的耳朵。

她根本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

这些人个个都是她惹不起的大佬,万一知道得太多被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黑衣人心中虽然愤恨,却也知道裴宴说的是事实,如果裴宴今天执意要杀他,那他多半是逃不掉的。

“哼!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当垫背的!”

赵洛锦:……

你这个垫背的是不是拉得有点草率,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们这些无辜之人什么事?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倒霉透顶了!

黑衣人狠声说完,手里的刀就要从赵洛锦的脖子划拉过去,身上突然一麻,手里的刀猛然脱落。

与此同时,一枚泛着寒光的柳叶刀飞速穿透了他的眉心。

赵疏影手里的刀在同一时刻,也扎进了黑衣人的后心。

“敢伤阿锦,我要你死!”

她双眸赤红,满眼狠辣,几乎把黑衣人当成了那个恶心的老男人,扎了一刀又一刀。

“锦姐姐,你没事吧?”

黑衣人倒下,赵绮丽第一个冲了上去,看到赵洛锦脖子上醒目的血痕,她脸上的情绪如同潮水退散。

面无表情地将一包药粉捏着黑衣人的嘴强行给他灌了下去。

声音带着与年纪不符的阴郁:“死了可惜了,不能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赵洛锦在黑衣人身上下了药,察觉到他动作迟钝的刹那,便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手。

这会儿见姐妹俩情绪不太对劲,连脖子上的伤口也顾不得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只是小伤而已,抹个药明天就好了,真的。”

“哎呀,好疼,要是再不抹药,估计明天也好不了了。”

赵绮丽眼里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之色散去,连忙道:“锦姐姐,你别动,我给你抹药。”

赵疏影一脚将绝了气息的黑衣人踹下牛车,用水囊里的水洗干净手里的血迹。

然后割了里衣最柔软的布料浸湿,动作轻柔地给赵洛锦擦试脖颈间的血迹。

赵洛锦见她们神情缓和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边上的人,正好撞进裴宴那双漆黑如同深潭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