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跟赵砚川还有狼七皆被这一消息震得一脸呆,比刚刚看到幻境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这一定是出现幻听了,这幻阵作用也未免太强大了些。”赵砚川揉了把脸,自言自语道。

杨远也跟着点头:“对,咱们一定是入阵了。”

要不然怎么就听到小锦儿定亲了?这可是做梦都会哭出声来的事情。

赵洛锦看着他们俩一脸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有点无奈道:“我跟裴宴真的定亲了。”

狼七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来两个字:“恭……恭喜。”

他捏了捏手里的引香包,心情有些低落。

从赵洛锦成为虎头寨寨主,带领虎头寨日益走向富强的时候,狼七便明白了,他跟她之间的距离。

所以虽然心有倾慕,可他从来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因为他知道,皎洁的月亮就应该高悬在夜空中,有星星做伴。

而他,不是能与她比肩的星星。

这一天,狼七其实早有预感会到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初到被他蒙头虎脑掳上山的姑娘,也终于要跟别人定下两姓之好了。

心头怅然,狼七还是坚定地说道:“我们肯定会去的。”

他至少要看着她走向幸福,才算是给自己无疾而终的心动一个交代。

赵砚川哼哼冷笑了两声,牙根子咬得梆硬,“去,怎么不去。”

他一张俊朗的脸黑漆漆的,那模样不像是要去参宴,而是准备去砍人。

杨远也蠢蠢欲动道:“明天回去太迟了,我们今天就回去吧。”

鉴于两人之前的表现,赵洛锦满脸警惕:“你们可别给我闹事啊,那可是我给自己挑的夫君,要是掰了,我就找你们哭去。”

摩拳擦掌,气焰嚣张的两人顿时一蔫,听着旁边人一叠声的恭喜,脸色更是黑臭黑臭的。

他们不过是出来挖个矿的功夫,家里的宝贝就被人偷了,有什么可喜的。

很快,众人就在赵洛锦的指使下收拾妥当,踏上了回寨子的山路。

“二师傅,你是不是想哭?”

赵砚川吊在队伍后面,拿手肘碰了碰一直沉默不语的杨远。

杨远冷哼一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有什么好哭的。”

“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赵砚川点了点头,眼睛红红:“那这沙子还挺咯眼睛的。”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又缓缓撇开了头。

同队的人:“……”

“虽然我能理解你们嫁女儿的心情,但能不能别这么煽情?这还只是定亲呢。”

杨远跟赵砚川一齐瞪向了说话的人:“闭嘴!”

闭嘴就闭嘴,跟谁还没有嘴了似的。

一行人回到虎头寨,杨远跟赵砚川也没去找裴宴,他们怕他们忍不住揍裴宴一顿。

打过了挨骂,打不过丢人。

索性眼不见为净。

杨远去了赵山那儿。

他过去的时候,赵山正孤零零地坐在屋檐下,神情萎顿,颇有几分自闭的感觉。

那模样,比之他刚听到消息那会,也没差多少了。

杨远走过去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兄弟,你糊涂啊!”

赵山幽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继续维持着那个姿势,看起来更自闭了。

他也觉得他糊涂啊,不糊涂的话,怎么就答应裴宴那小子定了九月的婚期?

九月啊!那不是眨眼的事情吗?

定亲的事他心知已是不可更改,可婚期这点让他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偏杨远对此一无所知,勉强消化了定亲这件事后,问道:“婚期你们商量的是明年还是后年?”

“你想知道?”

杨远本来还挺想知道的,但一看赵山这有气无力的样子,顿时就不怎么想知道了。

“你别……”

“今年,九月。”

“……”

自闭的人又多了一个。

跟赵家这边的萎靡不同,隔壁裴家却是喜气洋洋的,裴老爷子一大早上就提着鱼篓出去钓鱼了,美其名曰吊几条鱼给未来孙媳妇儿补补身体。

裴老夫人也没有阻止他。

“哎哟,老婆子明天穿什么衣服才显得精神呢?这头簪会不会显得太老气了些,这样站在我未来孙媳妇儿身边,会不会有点不搭?”

裴二婶暗暗偷笑:“娘,已经没有老太太比你更精神的了,这身衣裳就跟您孙媳妇儿很配,一样的飒爽。”

裴老夫人一脸高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看我拄的拐杖,像不像我孙媳妇儿手里舞的长枪?”

打从来到虎头寨上,裴老夫人发现了练武场这么个地方,也不时时逯着裴老爷子钓鱼了,一得了空闲就会偷偷溜过去,扒在篱笆栅栏外翘首以望。

看她孙媳妇儿练武,可不比喊那糟老头子有趣多了么。

裴三婶懒洋洋地斜坐在椅上,闻言嗤笑一声:“您老都七老八十了,还跟侄媳妇儿比,羞不羞?”

她长相明艳,凤眼微挑,端的是风情万种,只是眉心那习惯性的拢起,倒是叫她少了几分恣意。

裴老夫人气哼哼地撇开脸:“我乐意!”

她老怎么了,谁不会老似的,老了怎么就不能跟小年轻比了?

见裴三婶收了笑,又恢复了平时那沉默寡言的样子,裴老夫人坐了过去。

“你呀,平时没事多跟我们出去走走,虎头寨风景秀丽,多看看能让人心情开朗,我们裴家也不是注重这些的人,哪怕你没有子嗣,也照旧是我裴家的三媳妇儿。”

“您老瞎说什么,我可不是为了孩子。”裴三婶轻哼了一声,却是没有把裴老夫人握着的手抽开。

“行行行,我瞎说行了吧?”裴老夫人嘀咕:“还不爱听了。”

“明天是你大侄子定亲,你可不许呆在房里不出来见人。”

裴三婶满脸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老人家爱操心,到底是我侄子侄媳妇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还能缺席了不成?”

裴老夫人撇了撇嘴,拄着拐杖又走到了她的箱匣前,摇摇头:“这可不好说,有的人她就是死性子,说了也不知道改。”

裴三婶:“……”

她还不是为着能给她老三下个崽,老大老二家都有崽了,整得她像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她不得证明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