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它会摆烂。
被裴宴丢下来后,兔崽子就躺倒在铺着毯子的地面上不动了,甚至还觉得躺得挺舒服的。
虽然这件事情总结起来是个误会,实质上也是个误会,但是裴宴在它心里仍然是个偷小猫咪鱼干的王八蛋。
休想它对他有半分改观。
但凡它对裴宴有一点好颜色,都是对曾经那些被落下的家当的不尊重。
想到自己那一马车的东西,兔崽子就心抽抽。
个禽兽!
没良心的……诶,等等!
兔崽子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落在角落那边时忽然顿住了。
只见那边放着两个金灿灿极为亮眼的猫窝,金边勾玉,琉璃翠瓦,如同缩小般的宫殿一般,华丽又气派。
一个金碧辉煌,另一个白玉仙气,精美得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兔崽子怀疑自己瞎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在裴宴的地盘上看到这么精美豪华,犹如给它量身定制的猫窝。
它跟裴宴势不两立,中间隔着夺锦之恨,他无时无刻不想刀了它这只小猫咪,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可猫窝是实实在在的,里面甚至还放了它平时吃饭用的小盘子,还有吃剩下存放起来的小鱼干。
兔崽子揣着爪子,匍匐在地上,一双湛蓝的猫瞳直直地盯着那两个猫窝,一动不动的,陷入了沉思。
讲真,里面不会满屋子都是眼睛,或者人头吧?
它一进去,能直接吓瘫那种。
犹豫再三,兔崽子还是迈向了它的梦中情宅。
里面没有成百上千双眼睛,也没有人头,只有一张宽敞又柔软的精致小床。
除了小玩具球以外,里面的摆件都是鱼,小树上吊着的鱼,窗户边挂着的鱼,墙壁上刻着的鱼。
活灵活现的。
兔崽子有点迈不开腿了。
这是它能拥有的吗?这是它配拥有的吗?
它这是在做梦吧?
“其实吧,裴宴也挺好的,腿长个子高,人美心又善,像他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古间不多了,锦锦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还没从空间出来的赵洛锦:“?”
“……”
“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想着兔崽子即便是眨眼了她也看不到,赵洛锦又道:“要不然你喊声救命也行。”
这应该是一只见天儿骂裴宴黑心王八蛋的小猫崽子说出来的话吗?
它怕不会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魂穿了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以前是本猫有眼无珠,以后裴宴就是我的大腿!”
“……”
你开心就好。
赵洛锦没有再听兔崽子把裴宴夸得天花乱坠的猫言猫语,离开了空间。
她出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好在昨天晚上离开之前,有特意吩咐过,所以没有人来打扰。
寨子里也少有人在,大多人都出去开荒干活了,兴百堂给寨子里居住的寨民们提供了不少赵洛锦打空间里拿出来的种子,这会儿都赶着种到地里去。
没有地的也都早早背了锄头加入了开荒大队。
赵洛锦已经提早跟他们说过了,寨子里的食堂只免费给这些青壮年劳力提供半年的时间。
所以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必须有田有地,有粮食有收获,要不然,以后也只能继续挨饿受冻了。
而以后也只有老人和学堂里的孩子们,以及为公事忙活的人,还有孕期的妇女,才能享受到特殊的福利待遇了。
赵洛锦从来都不欢迎好吃懒做,想不劳而获的人,每见一个她必赶走一个。
没有这些糟粕的污染,整个寨子从上至下的风气都是极好的。
虽然寨民之间偶尔也会出现些小摩擦小矛盾,有时候也会闹到赵洛锦这儿来让她给说理,但大家都很听劝,只要是她说的话,他们都很信服听从。
在这样积极向善的纷围感染之下,后面加入进来的人,很快就被同化了。
而且张红燕跟杜仲事事安排妥贴周到,胆大心细,几乎都不需要赵洛锦怎么操心。
现如今,她只需要想的是,如何在现有的基础上,让虎头寨更加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赵洛锦翻看了古籍。
她曾在老道士的藏书中看到过一种致幻的阵法,能让入阵者出现于类似鬼打墙一样的幻觉,如果她能研究透彻,甚至复刻出来,很适合用以充当虎头寨的第一道防线。
只是她之前对此毫无研究,要复刻出来,少不了得狠下一番功夫。
能不能复刻出来,赵洛锦是不知道的,但总要努力去试过才是。
万一就给她整出来了呢?
虽然她现在对阵法之类的一窍不通。
于是乎,赵洛锦几乎将有关阵法记载的书籍全都翻找了出来,一直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地上落了一地的鬼画符还有废弃的稿纸,屋中光线渐暗,听到敲门声,赵洛锦的思绪才猛然从一堆阵法图中拉回了现实。
看到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她才恍然自己竟然在屋里呆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吃!
看到推门进来的赵钰时,她不免有些心虚。
“哈哈,小钰,你下课啦?”
话一说出去,赵洛锦就恨不能立马撤回,都这个时辰了,天都快黑了,学堂怎么可能还没散学,老早就散了好吗?
她真是看书看糊涂了。
赵钰头一次对赵洛锦的叫唤无动于衷,他冷着一张小脸进了屋,一言不发地点了灯,又弯腰把地上散落的稿纸捡起来。
全程没一句话,也没看她一眼。
赵洛锦心里发怵,完犊子啦,她把她家乖巧可爱的小钰弟弟惹生气了!
怎么办?!
“赵小钰?”
“姐姐的小宝贝?”
“超级无敌贴心暖心的小棉袄?”
赵钰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小脸又冷又酷,跟长风有得一拼。
赵洛锦没辙了,软着声音道:“姐姐知道错啦!”
她只不过是忘了吃个午饭,嗯,依稀记得中午的时候,小钰过来了三次,她嗯啊应着满口答应,现在……
看着一边冷掉的饭菜,赵洛锦没敢吱声。
赵钰平时一听她软声哄着就一下没了脾气,但这招却是不管用了。
他绷着脸,像个田螺姑娘一样,把堆得杂七杂八的书收拾好。
然后将带过来的食盒摆在了桌面上,就坐在那儿,没什么感情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