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英今天晚上做的菜格外丰盛,光是牛肉的就有好几道,更别说猪肉跟羊肉了。
好在之前杨武做的那张桌子足够大,还是带转盘的,要然只怕摆下了,也吃不到另一边的菜,这样倒方便省事了不少。
说起来,制作桌椅的那张图纸和一应简单实用的家具制作图纸,赵洛锦已经备了一份给寨子里的木工木匠了,如今全寨子的家具都交由他们负责带人生产制作。
新建的小庭院是第一批配备的,剩下的要等屋子全建好,才能分批安上。
赵洛锦这里的都是提前定制的,无论是柜子还是桌椅,每人的房间都配备了一套,还是独一无二的款式。
一顿丰盛的晚饭,毫无例外所有人都吃撑了。
饭后,赵洛锦跟裴宴提着灯笼在寨子里散步消食。
寨子边靠住宿区的已经铺设了青砖路,靠休闲区的则用鹅卵石铺了小道,并且每隔一段距离,都放置了石桌跟石椅供出来散步的人休憩。
这些都是裴宴离开寨子之后设的,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个寨子上下的变化,出乎意料的大。
按照这种速度,裴宴觉得自己若是离开个三年五载,只怕连回来的路都不认得了。
不过,只要阿锦在这里,即便是迷障重重,他也会越过去,走到她身边的。
裴宴握着赵洛锦的手,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缓步而行,月光倒映着他们依偎的影子,看起来无限美好。
尽管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温馨静谧极了。
行了一段路,裴宴牵着赵洛锦坐在路边的石椅歇脚,才开口道:“我这次除了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还回了趟裴家。”
他捏着她掌心略带薄茧的手把玩,视线从前面还未种上花的花圃里收回,落在赵洛锦白皙娇妍的侧脸上,有些失神。
赵洛锦转过了头,对上裴宴飘忽的目光,弯唇一笑,“然后呢?”
“我没把你的存在告知长辈。”
嗯?
她可是都快要昭告天下了,他还把她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
赵洛锦坐直了腰,捏着裴宴的脸颊,杏眼微眯,语气不善:“给个理由?未婚夫。”
定情信物都已经给了,还她玩这一出,是何居心?
“你要是不能说服我,你就完了。”
她就先把他绑起来教训一顿,然后直接来个土匪抢亲,把他当成压寨夫君给抢了,正好过年,好事成双。
看着裴宴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赵洛锦脑子里的剧情里的已经发展到他们拜堂成亲,她把裴宴红盖头一掀,按在**酿酿酱酱把他欺负哭了。
赵洛锦咧嘴笑了起来,笑得灿烂,还有些变态。
裴宴被捏住脸,看到赵洛锦非但不恼,还笑得如此开心,表情难得有些呆懵。
他本来打算逗一逗她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正中下怀,她难道不想给他一个名分吗?
裴宴皱起了眉,看向赵洛锦的目光带了点控诉与不满。
他心里生出了几分紧迫与危机会,也顾不上逗她了,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管,我已经说服裴家老小迁到虎头寨定居了。”
“等他们一到虎头寨,咱们就开始商量定亲的事情,定最近的婚期,你不能反悔。”
“啊?”
比起正经的流程,她更想直接把裴宴抢回来当压寨夫君呢。
赵洛锦眨了眨眼,略微有些遗憾。
恰巧她这流露出来这抹遗憾之色被裴宴给捕捉到了,当下握着赵洛锦的手就紧了紧。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你不愿意跟我定亲还是不愿意这么快定亲?”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愿意慢慢来,给她接受的时间,如果是前者……
人都给这小坏蛋亲了,她敢不对他负责?
见他误会,赵洛锦松开了捏着他脸颊的手,他脸上的皮肤宛如细瓷,稍稍使点劲儿都能捏出两个红印子,看起来格外打眼。
“没有,我当然愿意啊!”
裴宴不怎么信,“可你刚刚迟疑了,而且我说要跟你定亲的时候,你似乎有点遗憾。”
他捏着她的手腕,想要个解释的目的很明显,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似乎她随意敷衍一下他都相信,只差将一腔赤忱摆在她面前了。
“这么明显吗?”
赵洛锦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已经变态到这种毫不加以掩饰的地步了吗?
裴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洛锦,也不说话,但怎么看怎么像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沮丧气息的大狗狗。
他抿起了唇,眼眸黯淡,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是我不说的样子。
赵洛锦忍着笑,往他面前凑了凑:“喂,你生气啦?”
呵,感情淡了,现在都直接叫喂了。
裴宴转过身去,留给赵洛锦一个后脑勺。
“咳咳……”
赵洛锦压住几乎破嗓而出的笑,忍得一双清亮的眼睛都浮起了泪花。
她跟着调了个方向,面对面,“你真生气啦?”
裴宴静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动了。
他等了一会儿。
又等了一会儿。
见赵洛锦始终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忍不住道:“你不哄我?”
赵洛锦嘴角上扬,压下,疯狂上扬,又压下,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几乎要笑倒在裴宴身上。
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差点没一个仰倒翻下椅子。
还是默默伸手护着她的裴宴及时将她捞了回来,他真是又无奈又气闷,但伸出去的手可没敢有片刻松懈,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栽在地上了。
一直到赵洛锦笑完,他才假装不经意间收回了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然而,一看到他这样,赵洛锦又想笑了,不过到底没舍得让他独自生闷气。
“想知道我为什么遗憾吗?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赵洛锦笑成了月牙眼。
作为不哄他的惩罚,裴宴原本想晾她一晾的,但就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于是遵从了身体的意愿,将脑袋凑了过去。
赵洛锦伸手挡着凑到他耳边悄声解释了原由,当然,其间省略了给裴宴掀盖头的部分。
这么变态的想法,她自己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