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明白得有点晚。

如果说刚刚长风还挺生气的,那么这会儿看着云帆挨打,顿时就幸灾乐祸起来。

他甚至还好心地上去拉了云帆一把,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

“你想算计我成功,起码还得再练上三年。”

说着,他将滚到一边的两只木桶提了回来,放在云帆面前,说道:“挑吧,主子说挑不完不许吃饭,好好干,我看好你。”

云帆:……

啥也别说了,挑完他立刻去练剑,迟早把刀架他脖子上让他陪着演。

另一边。

赵洛锦一溜烟就跑到了水潭边上,她原本是想来这里躲个清净,平复一下心中那喧腾的情绪的。

可站在这里,望着波光粼粼的水潭,就又好像看到了那天裴宴踏水而过,身影翩然,直接将她带离水潭的模样。

才缓过来的,顿时又红了脸,她咬了咬嘴角,呼出来一口气,对自己此刻的状态真是恨铁不成钢。

出息呢?

怎么就能落荒而逃,她可是豪放不羁的土匪头子!怎么能轻易就被吓退!

她应该把裴宴按在墙上亲啊!现在好了,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背后如何笑话她。

赵洛锦揪了两根草,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争气,不行,下次得让裴宴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又在潭边坐了一会儿,赵洛锦才拍掉衣服上粘的草屑,站起身离开。

她之前让张红燕安排了人去购置果树苗,现在算算时间,也应该买回来了。

赵洛锦往兴百堂走去,还没到,便在半途看到了过来寻她的张红燕。

“寨主,果树已经运到山下了,是否让杜仲他们直接送到黑风寨?”

因为赵洛锦之前有过交代,所以张红燕特地过来跟她说上一声。

“不必,我亲自送过去。”

眼下这个点出发去黑风寨,只怕入夜才到,不过知道赵洛锦做事一向有分寸,所以张红燕没劝。

想到近日出去采买时听到的流言,她皱眉道:“寨主,最近不知怎的,荆武镇街头小巷就开始传起了你的恶名,还传得特别难听。”

自家寨主是什么人,张红燕是知道的,所以出去采买东西时,听到这些抹黑赵洛锦的流言蜚语,难免觉得生气。

“哦?什么恶名?”赵洛锦挑了挑眉。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呆在虎头寨上,没有出去过,听到这新鲜事,难得来了几分兴致。

“他们传你是个披人皮饮人血,暴虐残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百姓根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人云亦云,甚至将你杀人的场景捏造得跟亲眼目睹一样。”

“如果放任这样继续下去,只怕这一名头会越传越广。”

张红燕知道赵洛锦不会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但她知道她的好,所以便不能忍受,有人说她的不好。

于是道:“这件事情,我想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确实应该查一查。”赵洛锦点了点头。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外界的对她的看法如何并不重要,只是她现在是虎头寨寨主,她关系着底下近千寨民。

倘若任由这件事情发酵,引起朝庭对虎头寨的关注,发兵过来,那便难了。

赵洛锦不能坐视不理,至少在需要苟着的时候,她不想跟朝庭对上。

“这件事情,让曹丰他们去做吧,他们几个机灵,总有办法混迹在市井人群中的。”

张红燕还怕赵洛锦会拒绝,此刻一听,生怕她反悔似的,笑眯眯道:“好,我现在就去武安堂找曹丰。”

目送着她的身形走远,赵洛锦也没耽搁,转而去了伺马的马棚将绝尘牵了出来。

把绝尘带回来之后,赵洛锦便没怎么有时间管它,只由赵疏影每日里拿了灵泉水和空间里晒得半干的草过来喂。

如今三匹马儿都是由赵疏影在照料,原以为大强才是最能吃的那个,然而见识过绝尘风卷残云的速度,大强便算不得什么了。

这不,今早上刚放的一捆青草,如今已经半点不剩了,它似乎特别钟爱空间里拿出来的食物。

不拘是灵泉水还是草,亦或是蔬果,都会被吃得一干二净,半点不剩。

不过好的是,绝尘吃是吃得多了一点,但并不像大强那样变态,能吃还特别能拉,这倒是让赵洛锦松了口气。

她从空间摸了个苹果出来,喂了绝尘,这才拍拍它脑袋,将它牵出了马厩。

虽然有几天没接触了,但对赵洛锦,绝尘还是本能地畏惧着,所以乖顺得不像话,一点都没敢甩脸子。

赵洛锦利落翻身上马,本想直接纵马离开的,可想到裴宴,觉得还是跟他说一声比较妥当。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她认可的对象了。

然而就像是约定好似的,赵洛锦才刚刚牵着缰绳调转马头,就看到了后面缓步走来的裴宴。

她动作才至一半,绝尘只是微微偏了脑袋,身子还没调转回去。

“阿锦,才刚刚确定关系,你就要抛下我吗?”裴宴幽幽道。

那幽怨的目光看得赵洛锦一阵心虚,虽然她确实没第一时间想起他,可临出门不是记起来了嘛。

“咳……”她移开目光,想到之前的事,脸颊微红,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正要回去找你,你就过来了,要一起去黑风寨吗?”

“去啊,你到哪我到哪。”

“那我帮你牵匹马来。”

说着,赵洛锦就要翻身下马,裴宴按住她,抬眸对上她疑惑的视线,说道:“我不会骑马。”

赵洛锦不太相信:“你之前不是能把马车开回来吗?”

从南峤县到黑风寨,回来的路上可都是他在驾马车,崎岖的山道都行得极为平稳,怎么可能不会。

裴宴脸不红气不喘:“那不一样,我就是怕骑在马上,小时候差点因此摔断了腿,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只敢坐马车。”

他垂着好看的眉眼,莫名就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赵洛锦没忍心:“那咱们还是坐马车吧,我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