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咸到脸都变形的赵砚川:?
这不可能!
他明明记得他放了两大勺子盐!
宋云英听得裴宴的夸赞,笑容愈发和善了,“喜欢就好,锅里还有,你多吃一些,我跟婉君就先去店里忙了。”
裴宴应声:“好。”
待宋云英和叶婉君离开后,裴宴伸手端起了碗,就在赵砚川以为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将碗里的粥倒掉去换一碗的时候,他又喝了一口。
若说刚刚裴宴是装模作样的话,那么这会儿赵砚川不太确定了。
难道他端错了粥?
不应该啊!
他耐不住问道:“你不觉得粥很咸吗?”
裴宴挑了挑眉,很是诧异:“有吗?云姨放的盐刚刚好啊,难道你觉得咸了?”
赵砚川试图在裴宴脸上找出一丝丝破绽,然而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痕迹。
赵砚川不信这个邪,脑袋一抽趁裴宴不注意端起他的碗就猛地喝了一口。
顿时,整张脸都被咸得皱成了老树皮。
“呸呸呸。”
他火速冲到水缸旁边,将粥吐掉,赶紧灌了几口水漱口。
赵洛锦:……
她看了一眼吴承南,突然道:“他跟你挺像的,你们应该能合得来。”
“哪里像?”
“一样的傻。”
吴承南:(°ー°〃)
他就安安静静吃个粥,招谁惹谁了?
裴宴这会儿才注意到,桌上除了自己人之外,还多了一个病秧秧的小子。
“他是谁?”
吴承南看着还在一边嗽口的赵砚川,心里已经自动把裴宴列为了不可得罪的危险人物。
此刻听他点到自己,他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我叫吴承南,是下岗岭人,我娘在为颜如玉和云裳阁办事,赵姑娘为了不让我拖娘的后腿,所以打算把我带回虎头寨治病。”
看着他一副小学生遇到了班主任老实巴交的模样,赵洛锦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裴宴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裴宴顿了顿,说道:“我是虎头寨的教书夫子,姓裴,名宴。”
他这一提,赵洛锦才想起来她也还没告诉吴承南自己的名字,于是笑眯眯道,“我是虎头寨的管饭人,赵洛锦。”
“虎头寨,赵疏影。”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开过口的赵疏影淡声道。
昨天晚上吴承南身体不适,只在屋里吃了晚饭,所以今早才是他与大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漱完口回来的赵砚川瞪了裴宴一眼,才笑着朝吴承南道:“我是虎头寨未来的天才剑客,大名鼎鼎赵砚川是也,很高兴认识你呀,病秧子。”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吴承南对于赵砚川叫他病秧子这件事情也不生气,一下子认识这么多朋友,他也很开心。
见赵砚川落坐,他凑了过去小声问:“你刚刚是在裴夫子粥里放了盐吗?”
“对。”
“你跟裴夫子有仇?”
赵砚川咬牙切齿:“不共戴天。”
吴承南一愣,想破头脑也想不明白不共戴天的两人是如何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的。
这还不把桌子给掀了?
“你们不都是虎头寨的人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刚刚认识的朋友,吴承南觉得他有必要劝上两句。
赵砚川哼了一声:“我跟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下次换成泻药!”
听到他们大声密谋的赵洛锦:……
讲真,她很佩服赵砚川的勇气。
吃过早饭,赵洛锦将宋云英和叶婉君让带回虎头寨的东西放好,然后牵了绝尘,准备出发。
李大婶没有来送行,她一大早就出发去周边的镇子了,宋云英和叶婉君叮嘱了赵洛锦好些话之后,才目送她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影子了,宋云英和叶婉君才相携着走进店里。
这会儿正是清晨,店里没几个客人,正好趁着闲下来的功夫把招聘绣娘与簪娘的信息发布出去。
宋云英写了文书张贴在店外,她才用浆糊贴好,就看到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搀扶着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不正是许老太他们吗?
宋云英素来温柔和善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没曾想还真叫锦儿给猜对了,许家人当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许老太三人走走停停,赶了将近两天的路,才从南峤县赶到荆武镇。
他们灰头土脸的,比逃荒那会儿更像是一个难民。
看着颜如玉比之在安平镇那会儿还要精美宽敞的店面,许老太心里顿时一阵火热。
来的路上她还有些不情愿拉下一张老脸去求得叶婉君的原谅,可这会看到颜如玉装点得极好的门面以及店内陈列的精贵首饰,许老太眼睛都直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情愿。
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啊!
只要讨好了叶婉君,还能少得了他们的?
许老太露出了这两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看到站在店外忙活的宋云英,使唤道:“你去叫叶婉君出来,就说她婆婆和小叔子来了,在门外等她。”
虽然许老太在虎头寨呆了三天,但那都是被关在柴房里面的,除了认得赵洛锦跟曹丰他们几个,其余人一概不认得。
是以,她只以为宋云英是被店里聘请来做事的,说话一点都没客气。
毕竟倘若他们真能求得叶婉君的原谅,也算是颜如玉半个主人了,底下的人还不是要看他们的脸色吃饭。
见宋云英没动,许老太拉下了脸:“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没个眼力见的,小心我让我儿媳妇辞了你!”
门还没进呢,人倒是先装了起来。
宋云英冷笑一声:“就你?”
她上下扫了许老太两眼,跟看什么垃圾似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呸!”
“你们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还想辞了我,真是口气比脚气还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听到动静生怕宋云英吃亏的叶婉君匆匆赶出来,才抬脚迈出门槛,就听到了宋云英战斗力十足的骂人声。
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她那个素来温柔和善,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好姐妹吗?
怎么骂起人来跟小锦儿一样凶横!
她只听说过有其母必有其女,还没听说过有其女必有其母的啊!
这究竟是谁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