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堂里鸦雀无声,赵洛锦微微眯起眼眸,目光精准地落在人群中神情不太自然的那几人身上,“我只给你们三声的时间,三、二……”

邓老六听着赵洛锦的倒数声,心都跟着抖了两抖,咋整,他站出去还是不站?

站了,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不站,被亲手揪出来……他可能连骨灰都不剩。

想到如今的形势,邓老六牙一咬,眼一闭,视死如归般地站了出来。

“寨主!她们中有三个是我劫上来的,但是我绝对没有跟他们一同行欺凌虐待之事,我自知负罪在身,不求从轻处罚,只求寨主能饶我一命!”

邓老六一口气说完,便忐忑地等待着赵洛锦的宣判。

倘若这样都不能求得一条生路的话,邓老六想,哪怕是争个鱼死网破,他也绝不等死。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他。

赵洛锦点了点头,而后朝那些女子看去,“他说的是真的?”

与之先前的严厉不同,她的声音缓和下来。

有人退去了之前的迟疑,终于有些相信,眼前这个未及双十的姑娘确实真切地想要为她们讨回公道的了。

被邓老六掳劫进寨子里的那三个女子朝邓老六抬头看了两眼,好一会儿才对着赵洛锦点了点头。

她们没有隐瞒,虽然对这个强行将她们抢进寨子的人多有怨言,但并不想因为他,就说谎消磨掉寨主对她们的信任,使得真正憎恨的人逃脱惩治逍遥法外。

赵洛锦朝邓老六道:“你虽未像其他人一般欺凌虐待她们,但她们所受的苦痛折磨,皆是因你而起,你得对她们负责。”

邓老六一听,瞬间萎了。

赵洛锦:“你不愿意?你刚刚说自知负罪在身,是假的?”

“当然不是!我我我……”邓老六涨红了脸,磕磕绊绊道:“寨主,这使不得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都够呛,更何况是三个。

赵洛锦嘴角一抽:“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对她们日后的生活负责,你得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直到她们谅解你为止。”

“如果她们一直不谅解怎么办?”

“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赵洛锦没理会邓老六苦瓜一样的脸,扫视一圈:“还有要站出来的人吗?”

没人再动,一个个跟装聋作哑似的,仿佛笃定了赵洛锦不敢拿他们如何一样。

赵洛锦清亮的杏眼里划过一丝冷意:“既然这样,我权当你们死不知悔改了,等会儿处理到你们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保持住这份宁死不屈的骨气。”

“我也有……”

有人想站出来说话,但赵洛锦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让站在一边的女子现场指认。

“他,鞭打我侵犯我,兴头上来的时候,还会拿滚烫的蜡水浇在我的皮肤上,说我是母猪,天生的贱货,就该……就该给他生十个八个孩子。”

“他们几个,不是人,我阿姊,阿姊被他们抓起来合伙欺凌,反抗厮咬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把她舌头割了,听着她的惨叫助兴,行那禽兽不如的事。”

“我可怜的阿姊,活生生被这几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折腾死了,求求你,哪怕是现在让我立即死了都好,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杀了他,杀了他啊!”

撕心裂肺的痛哭,憎恨到极致的眼神,还有破碎不成调的言语,整个大堂里,压抑的,仿佛都是这些女子的悲鸣。

赵洛锦朝愣住的邓老六看去,声音平静地仿佛没有一丝波纹的水,“你觉得以死谢罪,对你的惩罚算是轻了吗?”

邓老六一言不发跪了下来。

赵洛锦没管他,更没让他起身,而是自高位的虎皮大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下走。

她看着这些或眼含悲恨,或低声啜泣,或殷殷希冀的女人,她们短短的时间内都尚且如此,那她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小姑呢?那直到现在尚且旧疾在身的两姐妹呢?

她们在深山里无人知晓无人帮衬的那段岁月,又那里能上凄惨这两个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赵洛锦路过护卫队时,抽出了一人身上的佩剑,剑尖斜触地面,划拉出的响声,仿佛挑战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连指控的女人都停止了啜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被指割舌头的那个男的看到赵洛锦拿刀就已经软了腿,想也没想就转身夺门而出。

赵洛锦一个飞旋踢出一脚,嗡的一声,旁边之人手里的刀脱手飞出,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穿过了门,噗嗤一声扎在了那人的心脏。

此刻,她站在高坐之下,而那人已经逃出了门外,两者相距不过十米。

那把刀很厚重,别说是踢出这么远了,正常人拿起来都费劲,可她不仅踢了,还踢得轻轻松松,并且极其精准。

这雷霆一击,让堂内众人心头一缩,连呼吸都紧了紧。

便是虎头寨的人,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直观地感受过他们寨主恐怖的实力。

逃出去的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血液瞬间淌了出来,很快就红了一地。

被指认的另外几个人当即吓白了脸,双腿打起了哆嗦。

“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我保证下次……”

站出来的人话还没说完,头颅就滚在了地上。

王大梅被滚到跟前睁着眼睛的人头吓疯了,扯破嗓子尖叫一声,白眼一翻活生生被吓晕过去。

“你们几个,自裁还是要我动手。”赵洛锦目光冷冰,连看都没看王大梅一眼。

剩下那几个人没被吓晕,也都被吓得肝胆欲裂,赵洛锦视线扫过来的刹那,他们连站都站不稳了,直接瘫坐在地,吓得原地失禁。

剑尖还在往下滴着血,没一个人敢说话的,便是连站在边上的女人,看向赵洛锦的目光里都带了几分畏惧。

赵洛锦仿佛没察觉到别人的目光似的,看着吓得神魂失散的几人,唇角微微勾起:“既然你们不说,那便我来替你们选吧!”

说罢,手起剑落,血花四溅,冰冷的地面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不是四尽被断,就是被刺穿了舌头脑髓迸溅,死状极其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