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的事情要安排,山寨的防御事宜也不能落下,赵洛锦打算重新将练武的事情安排起来。
晚上大家吃完晚饭的时候,她将寨子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准备与大家一同商议。
这还是赵洛锦当成为虎头寨寨主以来,头一回如此兴师动众,连寨中的老弱妇孺都下了通知。
偌大的练武场上,众人按照赵洛锦的吩咐,搬了小凳子在规定的区域落座。
天上月明星稀,地上篝火敞亮,一眼看去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赵洛锦站在最前头的篝火旁,一身红色劲装,墨发高束,火光映照在她白玉无瑕的侧脸上,恍如从赤焰中走出来战神。
她笑眼看着大家都入了座之后,才开口道:“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我说。”
她声音一起,众人瞬间就停止了交头接耳,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一直在维持秩序让他们别吵吵的金虎:……
早知寨主一句话顶他十句话,他刚刚就应该好好坐在位子上喝他的茶,那不香吗?
金虎心里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座位上,跟大家一起认真听讲起来。
“咱们虎头寨已经从刚开始的四十七个人发展成了如今的一百六十八个,英雄不问出处,既然加入了虎头寨,那么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我虽然希望大家能相亲相爱,互相帮扶,但也容许你们之间存在小摩擦,前提是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你们能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丑话先说在前头,倘若让我发现谁包藏·祸心损害了大家的利益,我这里没有将功赎罪,只有以死谢罪。”
“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维护虎头寨的利益,每一个寨众都有责任和义务。”
赵洛锦的声音掷地有声地敲落在众人心头,他们才恍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是个大集体了,不是独门独户,单打独斗。
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自觉挺直了腰背,听着赵洛锦发言。
“我们虎头寨当下的目标,就是让大家安居乐业,有衣可穿,有饭可食,有家可住,有田可耘。”
“但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匪贼!是不容于世,外人眼里穷凶极恶的匪贼!我们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担心朝廷派兵过来剿杀我们。”
“现在,我们已经开垦出好几亩的梯田了,畜牧场也已经在筹备之中了,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田地,我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我们的财富渐渐多起来之后,外界会不会觊觎呢?”
“届时朝堂发兵,我们完全不堪一击,他们会抢夺我们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土地,摧毁我们亲手建造出来的家园,残杀我们的兄弟姐妹。”
“这是我们必然会面临的危机。”
赵洛锦言辞犀利,直接将众人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现在朝廷还没有发兵,那以后呢?任然被视为匪贼的他们的子孙后代呢?
他们可以抱一时之侥幸,但等到危机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们只能被动接受。
不少人已经绷紧了神色,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赵洛锦缓和了语气,“我希望你们都抱有危机意识,有防患于未然的决心,不要得过且过。”
“只有我们都拧成一股绳了,才可无坚不摧。”
将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后,赵洛锦才说出了她的打算。
“为了方便管理,我打算在寨子里下设三个分堂,武安堂挑选有资质之人训练,负责山寨的安全和防卫,堂主由武力值最强的杨武担任,寨众必须听其调令。”
杨烈自第一排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众人,拱手一礼。
赵洛锦等他坐下之后,才继续道:“加入护卫队的人,除了享有正常的待遇外,还将获得额外的福利和补贴。”
“接下来是兴百堂,兴百堂负责寨中内务,落实各项事宜,堂主由聪敏细心的张红燕担任,寨众必须配合其行事。”
张红燕也至第一排起身,面向众人拱手一礼。
身为匪贼,他们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对于张红燕担任一堂之主,并没有什么不服,毕竟张红燕的能力摆在那里。
要不是有她坐镇,与虎头寨齐平的飞龙寨也不会一跃超过了虎头寨,安然这么多年。
赵洛锦给予了张红燕信任,此举无疑收拢了原飞龙寨众人的人心。
“最后是善学堂,咱们虽然是匪贼,但也要做一个有学问的匪贼,所以我决定在虎头寨开设寨学,供山寨里的孩子开蒙识字,增长见识。”
“堂主由我暂代。”
寨子里的众人从不敢奢望过之际的孩子能念书,毕竟他们身为匪贼,受到诸多限制。
连怎样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让孩子们接受教育了。
是以赵洛锦的话一出,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向,有赞成的,当然也有反对的。
“寨主,咱们是匪贼,有没有学识其实并不咋重要,我觉得不如把兴建寨学的钱花在其他方面上吧?”
“我也觉得,咱们就算念出个名堂来,也参加不了科考,当不了官。”
赵洛锦耐地听着,等他们说完,才正色道:“学如弓弩,才如箭镞,不仅仅是武力可以强大自身,学问亦然可以,武力强悍我们的身体,学识强悍我们的头脑,匹夫之勇不足尚也。”
赵洛锦说这话时,赵钰就坐在宋云英身边,听到有人反对建立寨学的时候,他其实挺担心的。
但是看到阿姐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忽然就不担心了。
他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伫立在篝火旁的身影,只觉得阿姐此时此刻在发光。
阿姐可真厉害,面对这么多人都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这样厉害的阿姐是他的,嘻嘻嘻……
察觉到自己出神,赵钰连忙肃着小脸,再认真听讲起来。
赵洛锦跟大家晓明读书的诸多好处之后,倏而轻笑一声,“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定我们就摆脱山匪的身份了,难道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有才能可领导一方的人物吗?”
哪能不想,只是以往不敢想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