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是金辉营销部门新来的员工。
说是营销部门，实则就是外包的水军。
她坐在公司前辈身边，毕恭毕敬地听着前辈给她讲述自己的水军经验。
“……什么都要讲究个七分真三分假，你直接瞎编一个全假的，粉丝也不信啊。”
“还得是这样，你看看。”
说着，前辈动手，电脑上正是刚从红毯直播上截下来的动图。
前辈都不用想的，飞快就在几个动图上加上了字。
在姜霖低头的时候配上“失落”。
在秦盼抿嘴的时候配上“彷徨”。
在越青菱抬手向媒体示意时，给她背后的两个人配上“背景板”等等。
再在直播镜头从姜霖和秦盼身上划过，最后定格在越青菱身上的动图上，给姜霖和秦盼头上配上一些灰云，显得很压抑沉重的样子。
前辈喜滋滋用小号把动图发出去。
一边等着姜霖的粉丝上钩，一边给林园讲解。
“你看看，哪家流量粉丝能忍得了自家偶像变成别人的背景板？她们准保要炸，她们一炸，咱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林园没忍住：“但我看了直播，好像姜霖和秦盼他们俩和导演一样都有个人镜头……”
只是直播摄像师的确更偏爱越青菱。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就被前辈打断：“你看看你看看，你又落入窠臼了吧？我说他们没有个人镜头了吗？粉丝想要个人镜头自己去剪啊。我有那个义务帮她们剪出来吗？你看我做的这些图，那都是直播里的内容吧？我半点没造谣吧？”
前辈指点江山：“咱们这就是在搞粉丝心态。姜霖粉丝要能忍住，她们就只能眼看着姜霖的热度被别人抢走。要是忍不住，甭管她们攻击工作室还是越青菱，哪怕就是私信骂我这几个小号，或者是在超话拉踩几句，我都能找出来，放大营销，这就是智慧啊懂不懂？”
前辈说完，半眯着眼，往办公椅上向后一靠，满心等着新人小女生崇拜的眼神。
“张哥，但、但是，粉丝都没理你……”
林园有些尴尬地提醒这位前辈。
“不可能，再等等……”
张哥还半眯着眼摆摆手。
“真的。”林园直接把手机拿到张哥面前，“你自己看，粉丝估计没空理你。”
张哥前脚还晕晕淘地吸了一口林园手腕上的香水味道，后脚眼尾扫到一眼手机，就直接从办公椅上一跃而起。
“怎么可能！！”
手机屏幕上，越青菱左手牵着陆清珩，右手勾着姜霖，姜霖另一侧是女主演秦盼。
导演和高明佳则站在一侧。
一行人就这么上了台阶。
一步步往电影宫里面走。
直播摄像非常给面子。
这一次，红毯边的大屏上，直播摄像几乎是全程拍摄着这一行人走上台阶。
一直等走到台阶顶端，越青菱放开了两边的两位男士，拎起裙摆，向着摄像师的方向单独行了个礼。
起身的时候，双眸璀璨，灿烂如星辰。
说实话，摄像师在此之前，不是没有格外偏爱过某个明星。
有时候是因为长相，有时候是因为礼服，有时候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
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走过红毯后，单独向他行礼。
明明是自己干了几十年的工作，此时老头却心里一动。
手下的摄像机丝滑地从原本应该拍摄的下一组嘉宾身上滑到了已经走完红毯该进电影宫的《黑白一周》剧组成员身上。
于是，这就让他拍到了接下去的一幕——原本早该进了电影宫，和其他电影节评委会成员一起前往各个影厅观看提名电影首映的徐松泉，正和斯蒂芬一起，迎着《黑白一周》团队的方向而来。
老头精神一震。
顿时将直播镜头聚焦过去。
直播镜头里，徐松泉正为《黑白一周》的剧组成员和斯蒂芬互相引荐，看起来气氛十分友好和谐。
时不时斯蒂芬和徐松泉还大笑几声。
拍着郭导和姜霖的肩膀，眼底止不住的笑意和欣赏。
这幅画面， 在直播大屏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
要是忽视双方身份，这一幕看起来，就是再寻常不过的长辈为后辈介绍人脉的场景。
但只要是知道徐松泉和斯蒂芬身份的人，就绝对不会觉得这一幕寻常。
别说是被引荐给斯蒂芬和徐松泉的姜霖的粉丝了，就是正在看电影节红毯直播的普通观众，此时都忍不住在弹幕里发出一声声狼叫。
满屏幕的感叹号几乎要将直播画面完全遮挡住。
【我的娘诶！这是斯蒂芬吧？？？等会儿，郭导什么时候认识徐导的？？？等等，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理解楼上，我也真的一时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就是好震惊，我手都有点发麻。】
【斯蒂芬诶，这可是国际上唯一一个，从写的第一个剧本开始，就在拿奖的编剧！！他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以外国人身份写华国背景的电影剧本，不仅不出戏，还完美贴合华国各种历史细节，连细节狂魔都抓不到漏洞，剧情还十分出彩，直接助攻徐松泉拿到了在此之前唯一没有的金梧桐奖杯的编剧！！】
【天哪，有没有人来澄清一下啊？没有人澄清的话，我要开始做梦了哦，真的要开始做梦了哦！】
【传闻徐导正在准备下一部电影了，不会是和斯蒂芬编剧合作吧？等等，不会是要找姜霖演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话，也就是真正的吃瓜网友敢说出来，真正姜霖的粉丝反而不敢接。
不仅不敢接，还要绞尽脑汁澄清：【不可能啦，我们姜霖才刚演了第一部电影呢，可能是徐导看在今年唯一一部入围的华国电影，所以才来照顾一下吧。】
【感谢徐导，徐导大好人，徐导肯定是怕新人导演和新人演员的组合，会不适应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面上绝对不能漏出半点想要舔饼的意思。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
姜霖的小群里，死忠粉们嘤嘤咬着指甲：“可恶，这个红毯直播怎么就没有声音呢，好想听听到底说了什么。”
“徐导笑成这样，还拍我们霖霖的肩膀诶！”
“斯蒂芬看起来也很喜欢郭导和霖霖的样子，该不会真的……”
这话一发出来，立马就有群里的姐妹阻止：“撤回吧，我们群里人不少，小心被人截图出去，到时候被人传我们脸大舔饼。”
这话不好听，但群里四十几号人，谁也没有反驳。
真的为了姜霖好的人，才会明白这样的小心，是很有必要的。
但尽管撤回了，群里的姐妹们还是忍不住心生期待。
一个个开始谜语人起来：“嘿嘿，想想我真的好开心啊。”
“是啊是啊，放在半年前我想都不敢想。”
“说起来，其实越青菱对霖霖还是挺好的，我再去微博发一条表白工作室的微博去！”
“本来就是呀，总是有一些年纪小的粉丝觉得姜霖是选秀出来的，要继续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但说真的，国内本来就没有唱跳歌手的生存空间，姜霖本来就是科班毕业的，想看唱跳，不如等年底姜霖生日会吧，一样的。”
“哈哈哈，今天竟然还要水军营销号想要挑拨我们和越青菱粉丝之间的矛盾，就不说我们了，越粉是圈里出了名的佛系+颜粉，水军不会不知道吗？”
就如姜霖粉丝说的那样，越青菱的粉丝此时的确是没那空闲去管水军的话。
什么艳压了姜霖，什么抢走了剧组别人的风采。
哈哈， 这不是应该的吗？
越青菱在国内是颜霸，在国外也照样艳压所有人。
至于那些说什么越青菱是蹭红毯，她没有作品之类的话，粉丝们才不放在眼里。
一句话就能叫说这种酸话的同期小花粉丝们缩回去。
“呵呵， 羡慕嫉妒的话，让你家姐姐也投资一个新人导演拍电影啊！怎么，是没钱吗？还是不想呢？”
同期小花粉丝：……可恶，是她们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