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网貌似为了一部爱情片的几个亿票房争论不休的时候,越青菱正在剧组拍摄自己在《登雀枝》的最后一场戏。

汹涌的火场内,临安郡主穿着自己成亲时的婚嫁衣,连流下来的眼泪都被火势瞬间蒸发,在蒸腾的火焰中,她轻扯嘴角,看着火场外,仅隔着一道门的萧缙云,终于在泪眼朦胧中露出了当初成亲时的灿烂笑容。

火场外,身穿银甲的萧缙云从马背上跌落,往日永远冷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仓皇。

他跌跌撞撞要往火场里跑,刚跑出没两步,就被身边的家将死死按住。

“将军!!不能去!!

“危险!!”

萧缙云在土灰里疯狂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只能狼狈地看着在火场里比往日更加耀眼的妻子。

临安郡主抬起头,越发凶猛的火苗终于舔舐上了她的裙摆,并迅速蔓延。

灼烧的疼痛迅速侵袭。

“咚”的一声,木梁不堪重负地断裂,跌落,重重砸在了她的身上。

不多久,整座华丽的府邸轰然倒塌。

“啊!!!”

已经可以称之为主公的萧缙云终于忍不住悲痛。

在一片火场侵袭的废墟前,痛哭失声。

一柄萧家标志性的红缨长枪伫立在侧,发出嗡嗡的声音,仿佛也在为自己的女主人哭泣。

“咔!”齐导在最合适的时间喊咔。

越青菱在一众工作人员和演员的帮助下,终于拖着自己被烧了一半的婚服从废墟中跑了出来。

“怎么样?没事吧?”

为了追求真实的效果,这场火场戏越青菱身上的裙子是真烧。

只是裙子和贴身的衣服上都喷了防燃的喷雾。

皮肤上也做了处理。

齐导原本想用替身,但越青菱想了想,《登雀枝》大概是自己短时间里最后一部戏,未来拍不拍都两说呢。

已经是最后一个镜头了,她还是决定自己上。

齐导虽然劝了劝,最终还是被越青菱几句“为了拍摄效果”的话给说服了。

只是尽管同意了,也不代表齐导不担心。

原本这种戏份应该再多拍几分钟,作为备用镜头。

结果,齐导干脆利落就喊了咔。

齐云都还在废墟外痛哭呢,那头,齐导就带着工作人员进火场把越青菱给拉出来了。

又迅速扑灭了她裙摆上的火苗,满口都是关心询问。

齐云:……

原本还在戏里的情绪,瞬间出戏了。

感恩。

越青菱上下拍了拍,赶紧摇头:“没事,都没事。”

齐导这才松了口气,让人把花束拿来:“恭喜你,杀青了。”

不得不说,听到“杀青”两个字,越青菱当场就泄了一口气。

一直死死蹦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齐导都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你再不杀青,我都快拦不住那些媒体了。”

越青菱顺着这话:“放心,我很快就不在国内了。”

齐云在一边都跟着啧啧称奇:“这不会就是你当时说的给几天时间发酵一下的结果?”

讲实话,齐云虽然不至于对姜霖演了一部被提名的电影感到嫉妒,但羡慕肯定是有的。

他这么多年,商业片文艺片犯罪悬疑片,各种类型都涉猎过。

独立导演,名导,也都合作过。

他自认看剧本的眼光也不差。

可就是没那个得奖运,连提名都寥寥无几。

到最后,面对同行或同情或怜悯或调侃的言语,他也只能选择先一步自嘲。

说自己运气不好,又放低身段请大家多多介绍靠谱的本子。

如今再看姜霖这小子,啧啧,运气多好。

齐云说自己不羡慕,别说别人,连自己都不信。

而《黑白一周》能得奖,不仅仅是郭胜和姜霖的功劳,更有背后越青菱的功劳。

齐云绕着越青菱转了一圈:“你还说你没算到?!”

越青菱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要能算到,那我不成神仙了。”

她越是否定,齐云反而越是相信。

弄到最后,越青菱都无奈了:“好吧,你要是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结果齐云直接一副“看吧,你承认了吧”的表情看着她。

逼得越青菱只能朝齐导一摊手。

一贯在剧组就十分严肃认真,几乎称得上不苟言笑的齐导此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哥,你就别戏弄她了。”

这下,连齐云都笑了出来。

说归说,闹归闹,在越青菱离开剧组之前,齐云还是认真叮嘱她:“金梧桐本身就比较青睐现实主义题材和具有艺术价值的独立电影,既然《黑白一周》已经提名了,接下去就要看主办方将你们安排在哪里首映,你们好多参加几个业内电影人和发行商的聚会。”

又递给她几张名片:“这些都是我认识的对华国电影感兴趣的发行商。”

最后还不忘开了个玩笑:“姜霖这小子虽然长相不及我,但据我所知,也是Q国人喜欢的美少年长相,到时候多拉他出去秀一秀,没准能多拉回来几个发行商。”

虽然又是开玩笑又是戏弄,越青菱还是很感谢这位前辈演员的帮助。

临走之前,她先是认真道谢,然后才笑道:“齐云老师这次这么帮我,那下一部电影我要来找你加盟的时候,可别避而不见啊。”

说罢,直接挥挥手,车很快滑出去。

留在原地的齐云一怔,旋即终于没好气笑道:“可真有信心啊。”

边上的齐导好整以暇:“没准你未来能拿奖,还真要靠人家呢。”

“喂!”齐云没好气,“你是谁亲弟弟啊……”

兄弟俩笑闹着,慢慢回了片场。

越青菱现在可轻松了,他们的可还任重道远呢。

离开片场的越青菱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轻松。

耳边是刘姐的念叨:“在电影节注意态度,不要太嚣张。”

越青菱不解:“我什么时候嚣张过?”

刘姐失笑:“没有嘛?”

越青菱为自己正名:“越青菱我本人,坐车从不坐美女腿上,出门从不踹别人家狗,连吃饭都鼻孔朝地不朝天,从头到脚,写满了两个字——低调!”

“噗。”刘姐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