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张潇旗如何哄劝指挥着祖红云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办公室里,眼看着张潇旗离开,章韵芝实在是忍不了心里那口气。

“朱姐,你真信了他刚才的鬼话?!”

朱姐却只淡淡看了眼章韵芝,收回了一直阻拦住她的手。

“信不信,你们现在都不能出任何丑闻。”

朱姐虽没明说,但章韵芝已然看懂。

就是因为看懂了,心里更是被如今受制于人的情形感到憋屈。

朱姐好整以暇:“这样不好吗?以前只凭着不靠谱的浅薄感情来维系婚姻,如今出了这些事,之后很差过一段时间,你婆婆估计也不敢再对你吆五喝六,张潇旗也会表现地更爱你,你年底拿下那部电影的把握就更高了。”

朱姐甚至还摊摊手表示不理解:“我想不到任何你要生气的理由。”

章韵芝理智上知道是这么个道理,毕竟当初姜总让她选择张潇旗结婚,也是冲着他不是圈内人,不会节外生枝去的。

但感情上,一种被欺骗的羞愤还是让她难以自持地感到憋屈。

朱姐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好了,想点开心的事情?姜总可跟我说了,这回可委屈你了,他找了个国外的度假小岛,你去跟着放松一下,回来姜总还给你安排了个新的代言。”

章韵芝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另一边,越青菱虽然百般担忧,但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推进着。

很快就到了周三试镜日。

这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越青菱就已经睡不着了。

横竖躺在**也是瘫着,索性就起来做一套汪老师教授的形体操。

狠狠出了一身汗后,连看镜子都觉得自己消肿了不少。

刚走下楼,就见一楼坐着一个有些日子没见,甚至有些陌生的人。

“陆清珩?!你怎么回来了?”

实在不怪她大惊小怪。

自上回陆清珩说要出差开始,可有好几天了。

往常陆清珩要是回来,还会提前让刘特助打声招呼呢。

今儿个突然不打招呼回来,该不会……是公司出事了?

越青菱本来就在担忧自己的试镜之旅,如今又不免增添了几分对金大腿是否继续靠谱的猜测。

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实打实的担忧。

坐在楼下沙发的陆清珩着实是不明白,自己这位妻子看着自己时眼里的担忧是出自什么原因。

当着父母的面不好多问,只能简单地将其认作是对自己的关心。

于是,又一次从心底升起对越青菱的愧疚来。

“我听妈说,今天你要去试镜。”

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越青菱颇为不解,歪了歪脑袋看他,所以呢?

边上在餐厅吃早饭的陆老太太笑着调侃了一句:“你看他木头疙瘩一个,明明是关心你,却又害羞嘴笨说不出口,白瞎了我提醒他。”

越青菱这才有些诧异地看向了陆清珩,竟然还真在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耳畔看出些许红晕来。

也不知是真的害羞,还是热红的。

陆清珩顿了顿,却也只淡淡解释了一句:“只是想回来跟你说一声,试镜加油。”

但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清冽的声音甚至会叫越青菱生出一种对方在说什么神级攻略的错觉,而不是在简单说一句祝福。

越青菱每次看到金大腿这般严谨的模样,就忍不住自己发欠的手和嘴。

此时也不例外。

“陆清珩,为了祝福我试镜成功,我做什么,你都可以原谅的吧?”

说这话是为了提醒。

但越青菱在自己话音刚落,对方都还没有所反应的时候,手就已经耷拉上陆清珩的衣服上。

她也没仗着人脾气好,就做多过分的事情。

不过就是趁其不备放下了他折的很好的衬衫袖子,弄乱了固定袖子的袖箍,顺便再取下其中一个袖扣而已。

在对方愈发无奈不解的眼神中,越青菱放下了捏着袖扣的手,颇有种手欠过后的奇怪满足感。

“多谢你的祝福加持!”她伸手在额前比划了一下,“我现在信心满满!绝对可以乘胜归来!”

说罢,赶紧拿上剧本出门。

早就等在保姆车上的刘姐看着越青菱匆匆跑出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怎么跟猫追耗子似的。”

越青菱抱着剧本窝进了舒服的车座里,想了想,嘟哝了一句:“没准还真是猫呢。”

“什么?”声音太低,刘姐没听清追问了一句。

越青菱赶紧将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到脑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再看看剧本。”

一听越青菱要看剧本,刘姐也很快安静下来。

车慢慢往试镜地点开。

而被保姆车甩在身后的公馆里头,陆老太太叼着筷子调侃儿子:“怎么,今天你没有强迫症了?”

陆清珩却只轻轻扯了扯衣袖,也没多整理。

“妈,我一会儿要去公司,就不陪你们了。”

顶着陆老太太揶揄的眼神攻势,陆清珩愣是当没看见一样,草草吃了一顿早饭后,就离开了家。

陆老爷子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都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一整天奇奇怪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老太太却心明眼亮:“你瞧着吧,你儿子今儿个这装束,他能保持一天。”

而另一边,刚好接上陆清珩的刘特助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正常给自己老板说着今天的工作安排。

刚说完一项安排,看向老板寻求认同时,眼睛就被老板与以往不同的装扮惊到了。

嗬!这凌乱不羁的袖子!这缺胳膊少腿的袖扣!这上下不一的袖箍!

这这这,这还是他一贯最讲究整齐的领导吗?!!

刘特助若不是理智尚存,险些就要一句“妖孽,你还我老板”蹦出口了。

好在陆清珩点了点头,对上一项工作安排表示肯定后,发现刘特助迟迟没说下一项,于是抬头轻咳了声提醒他,才让刘特助免于在惊愕中社会性死亡的悲剧命运。

但这也改变不了,刘特助一整天都忍不住盯着陆清珩的衬衫细节瞧的情况。

事实上,不仅是刘特助,只要是今天见过了陆清珩的人,都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在他明显看着有问题的衬衫袖子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所有没有陆清珩的群里暗自下赌注,赌陆清珩到底什么时候会将袖子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