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秦抿了抿唇,“杀他可以,若想全身而退不被人怀疑到北玄,还得找准机会,不能草率。”

白褚眸中幽沉,不容拒绝,“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十日之内,朕要听到他死法惨壮的消息,剖心挖腹随你选。”

“臣遵旨。”孟秦应了下来。

孟秦心知白褚的性子,若真正的凶手当真是穆北廖,他必然会亲自要了他的狗命,这样看来,陛下已经看出其中蹊跷。

白褚眼眸微转了半圈微微抬起,“韩翎此人,你还知道些什么?”

白褚脑海中思绪牵着线,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孟秦闻言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听说他当初在东辽当质子一直受人欺凌,而后没几年就病死在东辽皇城里了,因为不受待见,倒没有掀起多大风浪来,现在想来这韩翎委实心机深沉,假死在东辽养精蓄锐,步步为营,有些城府。”

白褚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听那么长一大段话都累得慌,“再去查清楚细致些。”

“是。”

孟秦观察到白褚手上明显的血迹,关切道:“陛下,您……您的手流血了。”

白褚眉紧了紧看向自己的右手,淡然的调子轻飘飘的,“嗯。”

“不痛。”

不痛?这手掌上的伤口他离那么老远都看得见,血肉都模糊了,怎么可能不痛。

孟秦暗叹一声,“臣叫御医来给您包扎一下。”

白褚有些不耐烦起来,觉得孟秦啰嗦的不行,“出去,朕要歇息了。”

孟秦见白褚口气不好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孟秦出了帝寝之后,空**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白褚眼神闭了闭而后直接趴在了书桌上,手上的血依然没有止住,微弱的滴淌着。

许是借着酒劲,白褚脑子越来越晕迷沉弱,就这般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中尽恶,惹人惊心,一夜惊醒数次。

……

幽静的深山当中,屋外挂满兽皮的猎户十分惹人眼球。

今日是苏离呆在杨析家中的第八日,有麟鹤守着,倒是没有人找过来。

苏离半坐在**,微微动了动腿,已经可以缓缓移动,没前几天那么痛了。

麟鹤一直在此处陪着他,苏离在这里消息闭锁一切的事情都得由麟鹤告诉他。

看着空****的屋子,屋外蛙虫飞鸟的声音格外明显。

“麟鹤。”

苏离对着门口轻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麟鹤。”

依然没有人回应。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卓云颜,“殿下,什么事?可是饿了?想吃粥还是喝鸡汤?”

苏离摇摇头,他现在已经完全确认卓云颜的这些改变都是真实的了,甚至有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突然变成农家姑娘的萌差感。

“麟鹤呢?”

卓云颜抓了抓衣裳,“溪边有穆北廖的人寻过来了,皇子妃去处理了。”

苏离眉眼深蹙,穆北廖还在找自己,难道他叫麟鹤去传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苏离感受得到麟鹤是真心真意为自己着想,那又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意愿?

苏离思绪着,“公主,东辽可有传出我的死讯?”

卓云颜点点头,“今日才传出来,今日听到边境的百姓在讨论,但东辽已经出兵北玄了,不过我的都是小道消息,殿下想知道什么还是问皇子妃的好。”

今日才传出来,为什么今日才传出来?不应该是前几日就传出来了吗?麟鹤在骗自己?

虽然卓云颜说自己的消息不靠谱,但能让百姓讨论,自然才是真正的有迹可循的。

苏离脑海中再次闪绪着卓云颜的话,抓到一个更严重的重点。

“出兵?”

“我爹爹他出兵北玄了?”

既然最终消息会传出去,为什么麟鹤要等两日,且骗自己已经传出去了。

还是说……他需要这两日的时间做些什么?

卓云颜点点头,“殿下,你这几日吃了药一直昏睡,一日也清醒不了几个时辰,我也没来得及给你说,君主虽然没有放弃寻你,但已经聚集了几万将士在北玄边境扈城叫嚣,要北玄皇帝给一个交代。”

苏离听了这话,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难道麟鹤希望东辽出兵北玄?

按着时间来说,若麟鹤三日前将消息传出去,爹爹知道自己没死,根本不会鲁莽出兵。

苏离眼神眯起,他好像有些太相信麟鹤了。

苏离一下子头皮发麻,他那爹爹被气怨昏头了,做事如此鲁莽,白褚他会与东辽开战吗……

“现下如何情况?”苏离有些急切。

卓云颜轻哼了一声,“白褚他居然做了缩头乌龟,致歉、赔礼、议和。”她的面上看着十分不屑却又痛快,“我倒是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忍气吞声的一日,实在痛快!”

苏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总觉得有人刻意挑起事端,一直在致力于东辽与北玄开战,若此战真打起来,谁才是真正高兴的人?

好在白褚聪明,不意气用事。

苏离想到这里,心中另一个想法在交融着,会不会有自己的原因呢……因为自己是东辽的皇子,白褚不愿与东辽开战……

苏离看向卓云颜,认真且严肃,“公主,我让你帮我传讯给林一,可有消息了?”

卓云颜有些尴尬的又抓了抓衣裳,“我送进宫的信物被人截了,传不进去?好在殿下说东西只有林一能看懂,不然我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苏离眉头不自觉的紧交着。

被人截了?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