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婉婉不来,又怎么看面前这个,他凭本事买来的宅子,凭本事置办的布置!

又怎么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有多富贵……

他给陆婉婉送请贴,就是让她来看一看他现在的成就,成果……

他要让她知道,他是个能力非凡,本事非凡的人……

与他退婚,是她有眼无珠,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张召:“……”

李中:“……”

裴烬下颌微抬着,满眼傲气,嘴唇动了动,又要说些什么,一道声音抢先响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裴烬转身,看到了他新买的小厮双喜:“出什么事了?”

双喜望望人来人往的大街,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一圈,换了内容:“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烬满眼不解的随着双喜去了宴厅,只见宴厅里摆了三十张大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坐满了人。

裴烬刚刚升任羽林军副统领,同僚多是羽林军,是以,此次前来参加他的乔迁宴的,基本都是羽林军及家眷。

已经到了开宴时间,三十张大桌子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也有好几道。

只是这三十张大桌子上,有二十五张桌上有一道鱼翅,剩下的那五张桌子上没有……

鱼翅是青炎京城最近几年最流行的一道菜肴,数量稀少,价格昂贵,备受高门贵族的喜爱。

在人们心里,它不止是一道菜,它还是身份的象征,在京城人人都以吃到鱼翅为荣……

裴烬也深知这一点儿,便在此次乔迁宴上,花费巨额银两上了鱼翅这道菜,想要进一步拉近自己和同僚们之间的关系,进而为自己往后的升迁之路打下基础……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

“这是怎么回事?”裴烬急切又小声的问道。

双喜摇头:“小的也不知道,鱼翅原本是够的,可不知怎的,上着上着,就不够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一查,找一找……”裴烬压低了声音,焦急的命令。

“是!”双喜领命而去。

客人们离的远,没听到裴烬和双喜说了什么,可看裴烬的表情却能猜出,菜已经上完了。

那五桌的羽林军,望望别人桌子上的鱼翅,再看看自己桌子中央那空出来的位置,面色阴沉沉的,也不用宴了,直接站起身,随便找了个,‘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的理由,不顾裴烬的挽留,径直带着家眷离开了……

裴烬又气又怒又尴尬:三十桌是他邀请名单上的桌数,为防多来客人,他定菜肴时,还特意多定了两桌,也就是说,不管哪种菜肴都只会多,不会少,那鱼翅怎么就少了五盘?

裴烬疑惑又不解,强颜欢笑的安抚了众人几句后,起身去了厨房。

走到半路,遇到了林锦瑟。

林锦瑟正坐在一张石桌前,慢条斯理的用膳,看到裴烬后,她不解的道:“阿烬,你不是在宴厅用宴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烬正心烦,听到她的话后,皱起了眉头,正准备随口敷衍一下,眼角余光看到了她面前摆着的那一只只光秃秃的盘子……

他前行的脚步蓦然一顿,一点儿一点儿的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道:“这些盘子,你哪来的?”

林锦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空盘子们,漫不经心的道:“从厨房端来的。”

“盘子里的东西呢?”裴烬哑着嗓子问道。

林锦瑟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所以的道:“自然是吃掉了!”

已经到了用膳时间了,裴烬要用膳,宴厅里的客人们要用膳,她自然也要用膳……

裴烬双目顿时变得赤红一片,朝着她愤怒的咆哮:“谁让你端这些东西吃的?”

林锦瑟吓了一大跳,磕磕巴巴的道:“我……我饿了……去厨房端吃的……看到这些菜在那里放着……就……就端过来吃了……”

“这……这不就是粉丝吗……饭馆,酒楼里随处可见,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裴烬听到这句话,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脱口而出:“粉丝什么粉丝?这是鱼翅!”

林锦瑟委屈的小脸顿时一僵:鱼翅?是她想的那个鱼翅吗?

她一点一点的抬起眼眸,却见裴烬也正看着她,眼瞳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不用问了,鱼翅就是她想的那个鱼翅!

入京后,她不止一次听人提到鱼翅,提到它的贵重,它的数量稀少……

裴府此次乔迁宴里有鱼翅这道菜,她也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鱼翅长什么样……

望着她心虚的模样,裴烬气不打一处来:“厨房里那么多菜肴,你端哪个不好,偏偏端这个,还一端就端这么多……”

“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林锦瑟更加委屈了:她也不知道这粉丝一样的东西,就是那千金难买,人人向往的鱼翅啊。

如果她知道,她绝对不会端它们,更不会端这么多……

“再说了,鱼翅那么贵重,你怎么不留个人在厨房专门看着,如果你留了人,我也不会端鱼翅了……”

她的强词夺理,气得裴烬火冒三丈,狠狠瞪着她,就要斥责,裴信的声音抢先响起:“好了,先别吵了,宾客们还在宴厅里呢,先宴请完宾客们再说……”

裴烬愤怒的脑海瞬间清醒,努力压下胸中怒火,气呼呼的朝林锦瑟哼了一声,转身去宴厅招呼客人……

宴厅里的二十五桌客人,和离开的那五桌都是羽林军,彼此之间的关系还很不错。

同僚们因着少了鱼翅这道菜离开,这二十五桌羽林军也不好再久留,简单吃了几口菜后,就起身和裴烬道了别。

一场乔迁喜宴,就这么囫囫囵囵的结束了!

裴烬站在空****的宴厅里,望着那一桌桌的杯盘狼藉,他又气又怒:他开罪了前五桌的客人,在后二十五桌那里,似乎也没落着好。

那些羽林军,都是他平日里的同僚,如今,因着这场乔迁宴,他将他们全得罪光了。

他还成了个大笑话!

他这羽林军副统领,往后还怎么在羽林军里立足?

他责备的目光望向承办这次乔迁宴的裴夫人。

裴夫人委屈不已:“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以前办宴会时,也没人会跑去厨房,偷拿压轴的贵重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