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半山腰上,很快一天过去。

红日从地平线升起,阳光照在孤峰领上,红褐色的泥土反射阳光,使得整个孤峰像是镀上了一层蹭亮的镀膜。

连续两天的枯燥等待让虫溪觉得异常乏味,几只虫兽饿了两天,一个个也奄不拉几的,活力降了至少一半。

若是以往让它们这么饿着,雾蚀非得暴躁的造反不可。

“应该有行动了才对吧!”

两天时间,怎么说千巫殿那边也该做好了准备,要是一直没有动作,虫溪便要思考一下是否该换个办法了。

继续等待约莫一个小时,山下面的洞窟内有了动静。

那个隐蔽的鲜有人出入的洞窟里头忽然钻出了一个人影。

他走出来之后,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接一个人从地窟走出,没一会儿,洞窟口处聚集了不下三十号的人。

他们全部出来之后,却不见有大型的虫兽随身,很多人带着的只是一些体型很小的虫兽。

想来为了方便行事,他们都把御虫给吞噬了。

全员集中在一起,虫溪见到当先一个头发雪白的老者跟人群里头的几个人吩咐两句,然后他往笼山石窟那边行去。

他一走,洞窟边的三十多人中绝大部分跟着他一起往笼山石窟而去,原地留下了四个人。

“这些是留守的?”

仔细打量着留下的四个人,当其中一人转身之后,虫溪发现自己错了。

留下的四人中,虫蛰赫然在列。

他们四个在洞窟口停留了三分钟左右,之后便顺着另一边的孤峰山垄离开地窟。

“那个方向是树城。“

看到他们的行进方向,虫溪垂头沉思。

此刻灵族大营中的人员几乎倾巢而出,必然是前往笼山石窟设伏的。

如此说来,树燊他们肯定采用了将计就计的方法,想在笼山石窟拔除灵族的绝大部分势力。

要打赢灵族,千巫殿出动的人手不可能少,故而千巫殿那边的守卫会非常的空虚。

虫蛰他们现在去千巫殿那边,极有可能是防止他被留在千巫殿,所以才去树城寻找他。

“呵呵,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厉害。”

判断出虫蛰等人的目的,虫溪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行事手段。

他们的大部队里头有猎沐,猎沐与虫溪比较熟,如果虫溪去了笼山石窟,那么猎沐可以认出他。

而若是他没去,虫蛰他们这一队人便可在千巫殿找到他。

在大敌当前,即将决战之时,对方还能顾及到虫溪,做出合理的安排,这领头的灵族不可小觑。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虫溪早就抛弃掉了羽织溪的身份,现在就潜伏在他们的老巢边,这一安排注定是白费功夫。

默默注视着两波人远去,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虫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驱势雾蚀一分为二,一部分从洞窟入口处飞入地窟,一部分从挖掘出来的坑道进入最内层石窟,虫溪静静等待。

已经探查过一次洞窟,雾蚀的行动速度快了很多,不到半个小时,地窟内的情况经它反馈回来。

果如虫溪所预料的,此刻的孤峰领地窟都没几个人了。

总的一圈搜寻下来,下层的巨大地窟里头两个人,阵法所在的地窟里一个人。

偌大的一个敌营,最后就剩下了三个人。

“三个人。”

权衡利弊,虫溪觉得优先解决大地窟里头的两个人是最优选择。

原因在于三个人的实力问题上。

能被灵族主体安排守卫极其重要灵胎的人,虽然雾蚀感知到他年纪轻轻,但其实力肯定不会太差。

即便虫溪挖了个洞能直达灵胎所在的地方,他也没有把握能短时间内弄死那人。

到时候战斗动静太大,一定会引起大洞窟中的人注意,他们前来增援,虫溪就难办了,要么逃,要么死。

可先干掉大洞窟里头的两个就不一样了。

制造一点动静吸引大洞窟中的两个人从里头出来,不会引起阵法洞窟里的人注意。

一打二能打得过,他便可以专心对付最后一人。

要是打不过的话,虫溪也有绝对把握能够逃跑。

而且他打不过逃跑,打草惊蛇之下,对方会做出一些反应。

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虫溪都可以在那时候调整自己的计划,瞧准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了计较,里头有雾蚀在望风,虫溪让金纹血蜈、惑心蝶、镰钩虫三只御虫抓紧时间到远处的平原捕食,调整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半天功夫过去。

故意等了大半天时间,估摸着灵族势力怎么都到了笼山石窟那边,离着这里已经很远,虫溪开始行动。

骑在金纹血蜈身上,带着三只御虫从山坡藏身地出来,一人三虫迅猛的下到地窟入口处。

扫了一眼周围,这边能够扑击出来之人的位置只有一个。

几下爬到洞窟入口断层顶上,虫溪让镰钩虫、惑心蝶聚拢在自己身边,拟态能力发动,他们身体周围光线扭曲,很快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意识驱动金纹血蜈钻进洞窟里头,指引这它顺着通道向上,一会儿后,金纹血蜈已然就位。

”就让我看看你们上不上当。“

自语一声,虫溪指使金纹血蜈行动。

……

孤峰领地窟内,北风齐坐在中央石台的台阶上,端着一碗草茶微微吹了一下。

今天是歼灭千巫殿中那些人的好时机,可惜他运气不太好,竟被抽中留守营地。

说是留守营地,北风齐自己知道,其实他和拉沱就是在这里干苦力的。真正留守营地的是在上层秘窟里的荆涛。

泯了一口草茶,酸甜味冲击味蕾,北风齐闭眼露出一股享受的模样。

等着那股独特的味道消散,他睁眼看向旁边木头一样的拉沱。

”来一杯?“

拉沱微微侧脸,木然道。

“不过一些草汁,你怎么会钟情于此?”

北风齐闻言笑了。

钟情?不,并不是。

他只是有这样的习惯而已,至少在喝着草汁的时候,他还能记起自己以前的人族身份,让他感觉自己还有点人样。

”不喝算了。我自己也剩得不多。“

没有回答拉沱的问题,北风齐又举起杯子轻轻泯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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