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特等奖,质疑

马娉婷微闭双目等待,在这种状况下,任她是重生人士也觉得有些压力,终于三十六号在最后一刻被喊出,她才放松了下来。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李宇一脸晦涩的面容,林云正在安慰他,很可惜他没有通过初审。

倒是王岳和自己都通过了。

再次走进赛场内,人却只多不少,通过的人昂首挺胸,没通过的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站在场外想要听评委们的点评。

看到评审团的那一霎那,马娉婷小小惊呼一声,那个坐在最中间位置的老人,她怎么看怎么熟悉,他不是,不是那个“四意”画材店的老爷爷么,居然出现在这里,他也是评委?这个世界真是好小啊。

此时评审团已经开始评画,敛下心神,眨巴眨巴眼睛,马娉婷也开始认真听听看看。

不看不知道,人才还是挺多的,有写小篆大篆的,有写草书的、隶书的、有写行书的,像她这样中规中矩写楷体的倒是寥寥无几。

不过越少越好,就越是能突出,果不其然,在评价完一部分后,评审团们突然静默了一阵。

只见评审席上一个人对拿着喇叭的人员做了一个手势,不一会儿喇叭便响了起来:“请三十六号起立,请三十六号起立。”

三十六号,三十六号,在心底念了两遍,马娉婷才发现叫的是自己,镇定的起身离座,站在凳子旁,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坐在前台的评委们。

评委席里那个在比赛时看过她作品的老师见是她,有些小小的惊讶,又瞄了瞄眼前的作品,才惊觉自己一开始的武断,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起来。

而其他评委看着眼前这个小娃娃,有些不相信,其中一个女评审问道:“你就是三十六号?”

马娉婷点点头:“是的。”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小学生,怎么就能在短短时间里想出以画配诗,而且还画得这么好?”

闻言,马娉婷粲然一笑,晃了晃脑袋道:“谢谢老师对我作品的肯定。我以为才华和年纪是没有关系的,最重要的是对书画的感悟,你喜欢它,专研它,琢磨它,自然会找到最适合它的表达方式。

而且,我有天天都在练习,锲而不舍者,方能大成。”

“啪啪”的鼓掌声在她话音落后响起,随后是一阵朗笑:“好一个‘锲而不舍者,方能大成’,小姑娘,看来你书倒是读得不少,那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配的画是颔联(诗歌的第三联)‘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而不是传诵了千古的佳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马娉婷无奈的往中间做的那位老者看去,果然见到他眼中闪现的浓浓趣味。

都是熟人还为难自己,老爷爷真是小气,不就是自己很久没去看他么?她又不是在玩,是在学习好不好。

朝老者鼓了鼓脸,她嘟嘴道:“作为诗词来讲,这句的确是一场听觉视觉触觉上的盛宴,可是用在画面中,它却不是最合乎今天的赛题。这次比赛题目是‘旅程’,驿站的墙,墙上的枳花,小路上落下的槲叶,槲叶下被遮盖的脚印,无一处不显示了羁旅的寂寞与孤独,独旅的人就像这悠然飘落的叶子,在异乡思念家乡。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这个意境,比起运用了散点透视的颈联(诗的第二联),我更喜欢错落有致,有花有叶又有人的颔联。”

闻言,评委席上一阵静默,随后老者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喜欢,不错,能够让人坚持一件事的的不仅仅是毅力,还有对这件事的喜爱。不错,小姑娘,很有主见,不随波逐流,我很欣赏你。”

“谢谢‘老爷爷’。”马娉婷嘴甜道,最后三个字她特意重音,相信评委席上的老者肯定能明白。

老者闻言后又是哈哈大笑,惹得旁的评委们心中都是一惊,有多久没见俞老爷子这么开心了。

待又平定了剩下的作品,俞方却再没刚刚的喜笑颜开,严肃而刻板。

见状,在场众人莫不在想,难不成,今儿个这第一名就是刚刚的三十六号了,不然怎么能得评委老师如此青睐。

等待着,等待着,参赛作品被一一点评完,评委席上一阵低语后,人工喇叭看着自己手上热腾腾的名单,开始播报:“在场的选手请注意,最后的结果已经评定。

第五届a市青少年书法大赛,获得前三名的分别是,第三名十号选手齐越,第二名三十四号选手王岳,第一名十六号选手墨雪。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他们。”

“啪啪啪”,台下瞬间响起巴掌声,其中也有质疑声“刚刚那个三十六号女生不是被夸得不行么,怎么居然没有得奖?”

“是啊是啊,反倒是没评论几句的占了前三名,奇怪啊。”

“就是就是。”

就在现场被质疑声充满的时候,台上响起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大家稍安勿躁,今年比起往年来,前三名并不算是最好的名次,这次我们评审老师们通过讨论,增设了一个特等奖,是这次最让我们满意的三十六号马娉婷小朋友。”

此言一出,场内寂静两秒后,一片吵嚷,都到原来如此。

本来,听见前三有主后,马娉婷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原本她想着自己就算得不到第一名,第二第三还是有实力去争取的,怎么就没自己的名字呢?难道刚刚老爷爷的赞赏都是假的么?

此时又见俞方说她被评为特等奖,心里才喘息了一口,还好自己的成绩不太差,不然以自己心理四十高龄输给这些小朋友,那还不郁卒死。

有人却是不服气了,开口道:“评审,我觉得这不合理,看她那么一丁点,一看就是小学没毕业的样子,哪里能写得好字,画得好画,就算她能写能画,也不可能比我们这三个初高中生写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