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明说?暗谋!(6000+)
有些不舍地轻轻退出帝鸿懿轩温暖坚实的胸膛,马娉婷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放入帝鸿懿轩的掌心之中,任由他握着,缓步走进大殿上那个黄金的座椅之中。靠着帝鸿懿轩坐下,脑袋顺势搁在他的肩膀上,细嫩的手指在厚实的大掌中细细的画着圈圈,马娉婷静静开口,“帝鸿懿轩,你对占星一族了解多少?”
身边的男人并没有立刻发话,而是沉吟良久,那浅醉微醺的嗓音才淡淡飘到马娉婷耳边,“对占星一族,要说十分了解,我倒是说不上的。但,大致,我还是可以说道说道。占星一族是古蜀国独有的一个族类,几乎是和蜀国建立起的同时出现,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具备观测天象、预言吉凶的能力。
几乎是蜀国的每一任帝王都对占星一族十分倚重,占星一族虽然能力突出,但从来也没有因为这就对帝王之位产生什么觊觎之心,至少他们从未向帝王讨要过什么特权之类的东西,反而都是帝王为了留住他们而主动相与。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从得知占星一族有巨额宝藏后,最终还是被四大守护家族之中别有居心的人煽动帝王将占星一族给灭族了。
这些其实我都和丫头提到过,丫头今天施施然闯进大殿里,又突然和我提到占星一族,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是关于占星一族的么?”
马娉婷早已经了解到帝鸿懿轩的脑筋是如何的灵活,被他猜到,她也并不奇怪,手指无意识地在他掌中勾画着,轻轻点了点头,马娉婷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开口,“占星一族……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么,两天前,从你这里带走我的那位圣姥,她……她有些……有些可怕。
你可别看她身材佝偻,指骨枯干,其实她有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容,和我这副身子的面貌比起来,也大不了多少岁的,可是老人的身子。少女的脸庞,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搭配。
她告诉我说,占星一族受到上天眷顾的种族。是要回到天上去的。还说,占星圣女就是占星一族飞升的关键,这两天,圣姥他都跟在我身边,名义上是教导让我认真仔细地探查天象。可是实质上却是在监督。她并不允许我接近你,准确来说,是不准星葶圣女接近帝煦。
而且,那位圣姥对于你所在的王位,根本不是没有觊觎之心,而是赤/果/果的蔑视。在她眼中包括你这位古蜀国的帝王在内。除了占星一族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凡夫俗子,根本无法与占星一族相比较,她追求的极致便是飞升成为天上的星辰。”
说到这里。马娉婷微微顿了嘴,吐出一口浊气,回想起圣姥当时和她说起这些的狂热模样,双眉不自觉地内敛,身子也轻轻一颤。心中都是后怕。
一只大掌从身后环住她的纤细肩膀,微醺的嗓音里带上了几某肃然。“飞升成仙?占星一族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心思,可这却是无稽之谈。”
“是啊,这千百年前,这里的她们都属于我们眼中的古人,她们不明白天上的星辰其实都是实体的,和我们所在的星球一样的物质,把星星作为心中的神来崇拜,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位圣姥却是坚持的让我觉得可怖。
为了证实她所说的这些有多么的真实可信,那位圣姥还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我们两都去过,却都没有看到最重要东西的地方。”
马娉婷的话让帝鸿懿轩眼眸微眯,瞬间就想到了那一道绿色的光芒,可谓是记忆深刻,立刻开口道,“丫头说的,是那个有着美丽星空的地洞?”
帝鸿懿轩猜得很准,马娉婷有些惊讶地想要侧头看一看他的眼睛,却只看见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手指在他手中轻点,马娉婷证实道:“是,就是那个地洞,占星一族把那个地洞叫做星洞。
可那并不是完结,星洞之下,还有一个地穴,地穴之中,是满满落落的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绫罗绸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宝库,那些常人眼中最为珍贵的东西,很随意地洒落在地上,就好像不被在意一般。”
“果然,如同传说一样,占星一族的确是有着巨额的珍奇。”帝鸿懿轩闻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这句话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马娉婷似乎并没有发觉,或者说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过多在意,眼神一沉,继续道:“是,的确是巨额的珍奇,却是随便拿一件都有可能有致命的危险……”
“丫头的意思是……”
“……那位圣姥带我去那个地穴,并不是为了见识那些奇珍异宝,或者说那些奇珍异宝是烫手山芋也不为过,如果你贸贸然地去接触那些宝贝,就有可能中毒或者直接致命,占星一族的内族为了保全其中最重要的东西,把那些所谓的珍宝或喂上了毒药,或暗中安放了暗器,让人防不慎防。”
“这倒是好手段,寻常人看见那些宝物,只怕立即就迷了眼睛,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的双手双脚,怕是能拿多少就要拿多少,这毒药和暗器倒是防贼的好手段。”听到这里,帝鸿懿轩了然,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可最让我害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位圣姥最后让我看见的一样东西,”说到这里,马娉婷浑身都开始发颤,“那是一面黑色的陨铁打造成的光洁黑亮的镜面,只是看了一眼,就几乎是要把我的整个心魂都吸收进去,当时我只感觉的得到,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紊乱地在脑海中交替,一股让我几乎压抑不住杀气就从心底暴起。
如果不是在星葶圣女的这副身子里,有她本来的一些意识压制着我的动作,我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帝鸿懿轩,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帝鸿懿轩紧紧把她搂入怀中。温和地安抚道,“没事了,丫头,我在你身边,没事了啊,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温柔和煦的言语安抚着马娉婷砰砰直跳的心房,说完这一切的马娉婷,整个人脱力似的倚靠在帝鸿懿轩怀里,一动不动。
帝鸿懿轩轻轻拍抚着她。思绪却是不停,照丫头的意思来看,那个地洞下方的地穴。就是占星一族的藏宝点无疑,那自己要找的东西也十有八九就在那里面,只是,马娉婷却说,那些宝物上要么就是喂了毒。要么就是设了防,这样看来,要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无论简单还是困难,他也要试一试,虽说他和马娉婷都身附在这个千年古国之中。但现在,对他而言,这同时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么?与其寄托希望在现代等上京的那几个野心分子解开占星一族的秘密。不如趁着他已然来到这里的时机,去寻找他所需要的东西。她的丫头现在就是占星圣女不是么?让她去探寻那件东西可以说是最合适的。
如果真的顺利的话,在现代,他就不必要为了去寻找占星一族现在遗留的宝藏而和马娉婷发生不可避免的矛盾,而是可以全心全意地保护马娉婷不受上京的傅家或者阎家的控制。没了马娉婷这把钥匙。就算那些个野心家再想翻江倒海,也倒腾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等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解决了这星葶圣女和帝煦的问题,他和马娉婷也该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了,现代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也真是让他忧心。
一番精打细算,前前后后差不多都被帝鸿懿轩想了个仔细,正考虑着怎样和马娉婷开口,怀里那温软的小人儿却再度发出了声音,“帝鸿懿轩,那个圣姥,她不让我离开族里太久的,要不是今天我说看见了不寻常的星象,有重要的情报和你说,她压根就不会让我离开占星一族,离开那个星洞。
我真的很替星葶圣女不值,虽然贵为圣女,虽然享受着尊崇,可实质上,她却还是一颗棋子,一颗为了实现占星一族内部那些妄图要飞升的一些人的棋子。星葶圣女这一辈子,都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她爱上的人,亲手杀了那份爱情;她看中的族人,依仗的不过是她预测未来与看穿过去的能力;她所想要的一切,都如同指尖的流沙一般,无论她怎样握紧,最后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夜复一夜地重复着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却无法了解她的真心,真的好寂寞。
你也感觉到了吧,有时候面对你,不,应该说面对你这副身子真正的主人的时候,我所在的这副躯壳,总会冷冷地说出一些违心的话语,其实,说那些话的,就是真正的星葶圣女。”
“我知道的,丫头,我都知道。”帝鸿懿轩摸了摸她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轻轻道,“我这副身子的情况几乎和你一模一样,有时候,我可以随意掌控,可有时候,却是他自主地控制着一切。面对冷言冷语的你,这副身子的主人似乎总是有些激动,也有些无奈。
就像是很多时候,我明知道,丫头你是嘴硬,爱逞强,却拿你没有办法,明明心疼你,却又想逗弄你,看你因为我的话俏皮生气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哦。你平时气我的时候都是故意的,啊?”前一秒,还沉浸在对星葶圣女的伤心故事里,后一秒,听见帝鸿懿轩说出的那些小私心,马娉婷还是忍不住炸毛了,“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啊,宠不得,心思都是蔫坏的。哼!我看你也是差不离。”
“丫头,你呀,真是不知道让我该怎么办才好,”帝鸿懿轩见她生气起来脱离了伤感的活泼样子,心里也不禁愉悦起来,“我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你,不论是你生气的样子,还是你嘟嘴的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美丽的。丫头,相信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让你和星葶圣女一样寂寞。”
虽然知道这是帝鸿懿轩讨饶的甜言蜜语。但是马娉婷心底还是忍不住打翻蜜罐,故意哼哼两声,抬高下颌,证明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下一秒,却是在帝鸿懿轩温柔的眸子中,扑进了他的怀里,温柔地抚上帝鸿懿轩的左边胸口,那是帝鸿懿轩来到这里之前为她挡枪的地方,马娉婷喃喃道:“我相信你。很早以前,我就相信你了。”
强劲的手臂微微收紧,把怀里的人儿牢牢箍住。大殿里一阵安谧,微风拂过,带来一殿桃花香味。
和煦的风并非能吹进每一个人的心,白虎一族的正中心,白虎殿内。伤心而又愤恨的女声穿透了厚厚的门板。
“白莫爷爷,你怎么能够就那么答应了王上?你不是说,要帮红衣得到王上的么?你不是说,有了那荼蘼香,王上一定会喜欢上红衣的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你却不帮红衣争取,为什么你要答应王上的赐婚,红衣不要别的男人。红衣只要王上。
只有王上那样的俊美无双、顶天立地的男人才配得上红衣,也只有王上那样的天之骄子才能给红衣最尊贵的地位,红衣只要得到了那些,白莫爷爷,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朱雀一族都是天大的好事。你为什么不支持红衣!”
白虎殿内,一袭红衣加身的女人站在须发皆白的老人身边。不停地指手画脚,激动不已,原本娇柔妩媚的声音带上了强烈的愤怒与不甘,说到痛处,更是尖锐地拔高了八度不止。
坐在酸梨木椅子里的白虎侍者佝偻着腰背,默然地听着冷红衣在自己身边大声的叫嚣,微微低头,似乎是很难过的样子,可是眼睛里透露出的却是慢慢的暗芒与不屑,这个没脑子的朱雀侍者,真是比不上她老子的万分之一,这么没有眼色,当时的情景,她以为是磕几个头,求一求,就能让王上回心转意的?真是笑话,王上没有趁机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已经是万幸了,给帝王下药,还被当场捞个正着,这可不是小事情。
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王上没说什么,可是白莫却是知道,只怕是已经给他们的那位帝君心中种下了一颗隔膜的种子,万一以后他行错一招,就有可能带来杀身甚至灭族之罪,这位朱雀侍者居然还在妄想着得到王上,他原先还觉得她有几分姿色与头脑,现在一看,也不过是个被爱和后位冲昏了头的女人。
不过看在自己和上任朱雀侍者良好关系的份儿上,看在这冷红衣以后也许还能有用的到的地方的份儿上,白虎侍者白莫还是压下心底的情绪,抬起头,摆出一副特别惋惜和无奈的样子,“红衣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相当于你的第二个爷爷,我怎么会不疼爱你。
可是,在大殿上的事情,你也看见了,那星葶圣女一到,王上他根本就没有再正视你,星葶圣女说什么,王上就信什么,在这点上,你确实比不上星葶圣女在王上心中的地位。
再者,星葶圣女当面揭穿了我们给王上用药这件事情,帝王的威严是不能被触犯的,王上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赐婚,红衣,这一点,白莫爷爷真的无能为力。”
冷红衣看着白莫的一脸诚然,听着他的解释,心里虽然有些承认,可感情上却拒绝相信,这次的计划,明明可以成功的,都是那个星葶圣女,都是她突然出现,是她毁了她嫁给王上的机会,是她抢走她的王上,有些歇斯底里的,她拼命地摇头道:“我不要赐婚,我不要嫁给王上以外的人,白莫爷爷,你不是最疼红衣的么,不要让红衣嫁好不好,不要让红衣嫁好不好。
是星葶圣女,王上是被那个星葶圣女迷惑了,他是被她迷惑了,我要去找王上,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她,星葶圣女才是罪魁祸首,星葶圣女才是罪魁祸首。”
闹着嚷着,冷红衣便要往殿外冲去,白莫一把挡在门口,堵住了冷红衣出去的道路,冷红衣却像是疯了一样,使劲拽着白虎侍者的衣袖,想要拉开他,“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在白虎殿内猛然响起。
冷红衣被打得一个踉跄倒地,扑倒着身子,她怔怔地摸上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可置信地回眸,却只能看见白莫那冰冷的眼神和青筋暴起的干枯手掌,再也不复以往的温和疼爱,她霎时间被吓到了,也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目的,就那么么怔怔愣愣地看着前方。
“红衣啊,你这是逼的爷爷我不得不使用强硬的手段啊,”白虎侍者佝偻着身子走到冷红衣身边,半蹲在她身旁,皱巴巴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那么细致地和你解释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王上他根本看不上你,你再美再妖娆,即使他心里痒痒,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为什么?”面对瞬间可怕的白虎侍者,冷红衣已经想不到别的什么话了,只能反射性的发问。
恰好,她的疑问,就是白莫最想让她知道的,现在也是白莫对他洗脑额最佳时机,嘴边开出诡异的**,白莫的声音如同低咒,“因为有占星一族在,因为有星葶圣女在,那个女子有着崇高的地位,美丽的容颜,和让帝王都不能忽视的预知能力,这一切,你都比不上她,你的朱雀一族只是占星一族手下的蝼蚁,占星一族让你生你才能生,占星一族让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如果我是帝王,谁对我有利,谁更能帮助我,我当然会选择谁,冷红衣,你难道忘了,在祭星大典上,你不过恰当地提出了星葶圣女对王上的不敬,王上却反而惩罚于你的事情了么?”
“占星一族!星葶圣女!”边听着,冷红衣眼中便渐渐燃起森森的怨愤的火焰,“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就凭我们不如他们,王上是帝王,我们做臣子的臣服当然应当,可是占星一族凭什么让我们屈尊,星葶圣女那个刚刚韶龄的女子凭什么让我们下跪,这不公平,这不应当,冷红衣,你说对不对。”白莫的话就像是一丝一丝的小蛹一点一滴钻入冷红衣的心脏。
冷红衣点了点头,“对,他们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那冷红衣,你想不想要得到王上,得到后位?想不想看见星葶圣女跪倒在你叫啊的场景?”白莫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充满了冷红衣所渴望的一切。
“想,我想要王上,我想要后位,我想要星葶圣女像一只蝼蚁一般永远只能在我脚边喘息。”
“那么,朱雀一族就和白虎一族一起毁了占星一族,毁了星葶圣女吧。”
“毁了占星一族,毁了星葶圣女……”话语刚落,冷红衣却猛然回过神来,想到白莫刚刚所说的一切,眼里是不可置信的震惊,“白莫爷爷你,你居然……”
“联盟已经形成了,可爱的红衣,”白莫却不顾冷红衣的震惊,拿着从她身上摸出的朱雀信令,嘶笑道,“红衣,只要你听我的话,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你的王上,你的后位,都会有的,只要毁了占星一族,毁了那个把你踩在脚底的星葶圣女。难道你想一辈子在王上和她面前委曲求全么?”
想着星葶圣女那漠然高贵、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想着她在的时候王上永远落她身上的眼神,冷红衣就愤恨地发抖,什么都顾不上的,她一咬牙,看向白虎侍者,“好,白莫爷爷,红衣答应你,这个盟,我结了,但是你答应我的一切也要办到。不论是后位还是王上,我都要!”
“当然!当然!”白虎侍者听见冷红衣的承诺,顿时得逞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