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月中,国内三大电影节之一的金骏电影节在历时十五天的展映后,终于落下帷幕。闭幕式颁奖典礼上,骆飞失意最佳男演员奖,但组委会却紧随其后,将最佳影片大奖颁给了Tim,穆廷导演的电影,《摇滚故事》。

Tim也因此成为金骏奖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奖导演。

奖项加身,这部电影的票房异常火爆,正式上映第一天成功收获两亿票房,接下来更是在奖项与口碑的双护航下,节节攀升。截止电影下档,这部电影已经跻身年度票房排行榜,并提前锁定前三名的位置,而导演穆廷与主演骆飞也凭此名利双收。

西历新年,新西兰近海,梅耶丽号游轮上,一场婚礼正在进行。

这场婚礼筹备近半年,因此游轮的每一处细节都**漾着浪漫与甜蜜。出席嘉宾并不多,可要是有哪个娱记在现场,只怕拍一整晚都不足够。

——不对,现场虽然没有娱记,却有个娱记头子。

方悦阳一脸笑容,正跟当红小鲜肉骆飞约专访。在他身边,齐亦辰端着酒杯,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位娱乐版主编。离他不远的餐桌旁,Tim饿了,正狼吞虎咽地吃东西。面前的甜甜圈吃光了,他很苦恼,旁边却忽然多了只摆满椰丝饼干的盘子,顺着边缘望过去,那捏着盘子的手洁白修长,像古典油画里那些中世纪的美人一样。

“这个你喜欢吗?”再看上去,凌静对他微微笑。

Tim觉得,自己那颗流连花丛的心,瞬间熄火刹车了。

在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档斜对面,贝浮名形单影只,一边拨打第二十三个电话,一边诅咒这该死的海上信号。他的女神忙着欧洲十国自由行,拒绝陪同他出席前上司与旧情敌的婚礼。不远处的秦逸歌瞅着他那怂样笑弯了腰,下意识去口袋里摸烟却摸了个空。刚要咒骂,嘴里忽然被人塞了根巧克力棒,纪言摆着那***无表情的扑克脸,冷冷清清地说:“你在戒烟,又忘了?”

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两位老人家。邓伯拄着拐棍,一边甩着挥斥方遒的手,一边与艾琳交流自己长达二十年的糖尿病经历。艾琳听得认真又赞同,两只手小女孩似的交叠着,盯邓伯盯得眼睛都不眨。邓伯便在这样的目光中焕发活力,觉得自己可以天南海北聊一整夜,绝对不累。

聊着聊着,管家凑过来询问:“老爷,快到吉时了。”

“嗯嗯,”邓伯应了两声,霸气十足地挥手,“开局开局。”

“可是老爷,李先生和黎先生不见了。”

邓伯、艾琳:“嗯?”

“老爷,我带人找了一圈,找不到他们。”管家十分无奈。

“打电话啊。”邓伯说。

“打过了,李先生不接。”老管家更无奈了。

“切,我打!”邓伯万分个人英雄主义地望了艾琳一眼,掏出手机。

而在这个电话之前的十五分钟——

“月亮真好看。”黎锦与李奕衡溜出船舱,海风腥咸,带着凉丝丝的触感。他们躲在隐蔽的甲板角落,像两个逃课出游的少年,手挽着手,对一切露出笑容。

“比你,还差了一点。”李奕衡含情脉脉肉麻兮兮说情话。

黎锦捂着心口大笑:“嘴真甜啊,李先生。”他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拽住有些潮湿的缆绳,微微一跳,坐到了船边栏杆上。

“小心。”李奕衡赶紧伸手扶他,看他坐稳了,也提心吊胆,不敢把手抽回来,“不是哄你,是真的。”

黎锦按住他的肩膀,仍旧笑:“不管是不是哄我,赶快抓紧时间享受现在吧,李先生。再过一会儿,你就要跟单身生活彻底告别了。”

“上帝作证,我盼这一天盼了十年了。”李奕衡顺着他的话开玩笑。

“真的呀?”黎锦捧着他的脸颊,“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吧?”李奕衡跨上去一步,拦腰抱住他。

“我才不反悔呢,”黎锦低下头,深深地吻过去,“你也不准。”

夜风徐徐,海波**漾,空气里都是腥咸的气息,伴随着阵阵的浪涛低鸣。亲吻缠绵而美好,将舌尖与对方相触,分离,围绕,纠缠,便好像融为一体。黎锦跳下栏杆,勾着李奕衡的脖子与他接吻。灼热的气息喷在脸颊,扫动细小的绒毛,竟有淡淡的痒。

“可以吗?”呼吸的间隙,李奕衡问。

“废话真多。”黎锦抓着他的衣襟,狠狠咬他的唇。

他们啃噬彼此的脖颈,滚烫的唇在锁骨流连,顺着胸口的线条摸索,然后解开对方的腰带,握住彼此的渴望。他们再次接吻,急切而热烈,带着要将对方燃尽的欲/望,以及,感动。

黎锦靠在栏杆上,他的体温将原本冰冷的栏杆烙得火热。他被抱了起来,有手指轻轻插/入身体,为他做扩张。他配合着动作,将两腿分开,缠在李奕衡腰上。手指的动作舒缓却耐心,直到最初的痛楚化为空虚,直到他微微打着哆嗦,用眼神示意李奕衡快些,李奕衡才托着他的臀,将自己缓缓送了进去。

“嗯……”

敏感的内/壁渐渐将入侵物包裹,甚至轻轻**着,将那里容纳得更深。黎锦抱住李奕衡的脖颈,发出一声畅快到了极点的轻吟。

然后,他们缓缓律/动起来。

李奕衡早已对黎锦的身体了若指掌,轻易便找到让他舒服的频率。几次快速的抽/插后,是一次浅浅的退出,在空虚倒灌的刹那,重重一刺。只是几个回合,黎锦就丢盔弃甲,败下阵来。压抑的呻/吟从紧咬的牙缝中丝丝泄露,偶尔夹杂着鼻腔哼哼,仿佛催情的小调。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交换过不解埋怨好笑哭笑不得种种情绪交杂的眼神,黎锦从李奕衡的上襟口袋里抽出手机,扫了一眼:“管家。”

一定是催他们回去的。

李奕衡抱紧黎锦,猛地一顶:“不要管他。”

“嗯……”黎锦哼了一声,将头埋入李奕衡颈窝,闷闷地问,“不接么?”

“嗯。”李奕衡将黎锦抵在栏杆上,更深地进入他,“关机吧。”

于是黎锦乖乖去按按钮——可根本做不到啊!

律动一次比一次用力,像在补偿刚刚那半分钟的空缺似的,每一下都恨不得将他的身体填满。这种刺激下,哪里还顾得上关机,黎锦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由着手机在手中响起又安静,响起再安静。

直到……

“李……李奕衡……你……啊啊……你等会儿!”一个**后,手机再次响起,黎锦扫了一眼,顿觉大事不妙,“是邓老的电话!”

李奕衡的动作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他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下一秒,邓伯那把大嗓门把周围的空气都震聋了:“小衡啊,你们在哪儿呢?”

“我们在外面透透气。”逆天了,黎锦这边喊哑了嗓子,李奕衡的声音竟还半分没变。不仅没变,其中稳重自持,简直像在出席商务会议——谁能想到他的下半身还插在黎锦身体里呢!

“虚伪。”黎锦小声对他做口型。

李奕衡笑了一下,猛地一顶。

“唔!”黎锦没忍住,叫了出来。

“不管在哪儿,赶紧回来。”还好邓伯没有听到,“吉时快到了。”

李奕衡搂紧黎锦的腰,像是故意折磨人一般,在黎锦的身体里缓慢挞伐:“抱歉,世叔,我们暂时回不去。”

说话时望着黎锦,又是恶意地一顶。

黎锦咬住下唇,好险没叫出声来。

“怎么回事?”邓伯急了。

“没什么。”李奕衡挺动腰杆,有力地耸动,“走得有点远,暂时回不去。”

黎锦狠狠瞪了他一眼,嘴唇咬得充血了,干脆狠狠咬他的肩膀,泄愤。

“那你这……吉时快到了,你这孩子!”邓伯着急上火,大概还跺了好几下拐棍。

“对不起,世叔,麻烦你帮我们打个圆场。”李奕衡说,“我们很快就回去,先这样。”

然后挂机收线,对着远方的海面,远远抛了出去。

“很快就回去?”黎锦若有所指,说完,还特地挑起眉毛,找事。

李奕衡嗤笑一声,忽然将他翻了个身,从背后再次进入他。

“对,很快。”

“啊……啊……不,慢一点……李奕衡……慢、慢点,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为时已晚。

持续许久的快速律动后,李奕衡拥抱着黎锦,共同攀上了快/感的巅峰。

“还好,”**的余韵渐渐散去,黎锦推开李奕衡的怀抱,冷冷淡淡地斜了他一眼,“你没射到里面去。”

李奕衡笑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我有分寸的。”

黎锦呆呆地看着那张纸巾——他忽然觉得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有所预谋。

这老男人……还是挺在意自己的黄金单身汉生活的嘛。

他们为彼此整理好衣服,携手走回船舱。船行过半,大海上一片静谧。黎锦轻轻勾住李奕衡的手,忽然,头顶绽放出一朵五色的烟花。

他抬起头,整片天空都被焰火点亮了。

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五色的,七彩的,缤纷的,各式各样的烟花依次登场,就像仙女挥动了她的魔法棒,就像神祗许了愿,就像全世界的美好都在此刻汇聚一堂,共襄盛举。

“这本来是婚礼的最后一个环节,大概让世叔提前了。”李奕衡扣住黎锦的手,“喜欢吗?”

黎锦扬起脸,在他们头顶,一朵明艳的花朵蓬勃怒放,温暖的光,将李奕衡的双眼映得透亮。

愿每一段故事,都有这样一个绚烂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