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蜕变[下]

“好,既然是零基础,那么我就从妖族的起源开始讲起……”

嘭!

桌子上的东西跳了一跳,牡丹面色不善拍桌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寸光阴一寸金。”

“咳咳……那我就从妖法的基础开始讲起!”偷偷瞄了某人一眼,嗯,没反应,可以继续了:“咱们妖族的妖法分为日用和……”

“夜用?”南风嘴角抽抽,下意识的补充。

“和战用!”庄叔鄙视了下他随意插嘴的行为,悠悠然道:“日用就是平常生活里会用到的,比如你仅仅会的点石成金,还有很多,比如变出食物,转移大法,定身术,变装法,甚至可以呼风唤雨,凭空筑楼!”看着南风越来越亮的眼神,他又加上一句:“当然,如果你不怕招来死对头的话。”

“而战用,就是和对手作战时会用到的法术,一般都是杀伤力比较大的,杀伤力不大的我们可以通过手动和控物来完成狙杀,而杀伤力越大的法术,冷却的时间越长,用完了一次基本接下来的时间你等同于废物,除非你把对手干掉,不然这个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当然,有后援的另说。”

“而妖术的强大,取决于你心智的强大,若没有足够冷静的头脑,那么就算你融掉十颗仙丹还是会吃败仗,所以在教你妖法之前,我需要先磨练你的心智。”

听起来有点不妙啊……南风肃容:“怎么个磨练法?”

半柱香后……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牡丹有点担忧:“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把他扔进去,你觉得自己厚道吗?”

“如果他什么准备都有了,还叫磨练吗?有把握的胜仗好打,没把握的挑战难敌,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不正经的时候比谁都风 骚,该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牡丹忽然觉得,他和庄纯良,在某种意义上,超乎想象的像!

这里是一片荒芜,不,更确切的说,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天,却有光明,没有地,却不下坠,花草树木什么的更不用说了,南风进来之前,庄叔就说了,里面啥都没有,在里面呆到被放出来即可,想干什么都行,裸奔,唱歌,抠脚,挖鼻孔,多猥琐的动作都没人会看见。

可问题是,这也没有的太彻底了吧!南风不死心,四周都是一个模样,他随便挑了个方向,迈开步子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小腿都开始木了的时候,终于有了变化,这里渐渐的黑了。

有点累,他一屁股坐下,选了个很文雅的姿势,又想到这里除了他谁也没有,谁也不会出现,便顿时自嘲的扯了个笑,干脆摊平身子躺在虚无上,闭目养神。

第一天,他悟出了一个道理:人都是希望在别人眼中做最好的自己,可若‘别人’没了,那么无疑会活的更轻松自在,在世上生存,其实,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第二天,有点无聊,继续走。

第三天,继续走。

第四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可是已经迈出第一步,再回头有点犹豫。

第五天,斩断后路,选择继续往前走。

第六天

第七天……

第一百天

第一百零一天……

第一年

第一年零一天……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聪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导致他经常产生幻觉。

前世今生的概念被模糊,他甚至有点不记得自己是谁,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把自己上辈子模糊的记忆努力回想了一遍,结果只有零星的片段。

他又把自己这辈子的记忆从头开始想起,发现出现最多的人,是陆子夜。

好吧!熬到现在有点绝望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在乎他,他也不需要去在乎别的什么人。

大声的哭,大声的喊,喊到声嘶力竭,筋疲力尽。

然后再次陷入绝望的漩涡。

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所有人是不是真的曾经出现过,记忆开始混乱。

这是不是师傅的阴谋?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庄叔什么时候放他出去,会不会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

出现个什么吧!哪怕是一泡狗屎也好啊!!!

真的要疯了……

自己真的能熬到出去的那天吗?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周而复始的绝望逐渐吞噬了理智和神智……

如果有出去的那天,他估计就可以出书了,书名是——《论精神病是怎样炼成的》。

呵,还能自嘲,好事。

不,不能让自己真的绝望……

南风开始努力想着那些等他出去要做的事,事实上,只要能让他出去,别说和男人谈恋爱了,和公老鼠谈恋爱他都不会介意!

师傅还在等他,陆子夜还在等他,他决定了,他再不要瞻前顾后那么多,想爱,就去狠狠的爱一场,这样,在自己失去盼头的时候还能有段念念不忘的美好回忆可以填补心底骇人的空缺。

长的似乎看不到的日子里,他学会了自言自语,常常一人分饰两角,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假装自己不寂寞,不孤独。

里面一年,外面一天。

第四天,牡丹早早起床,和庄纯良一起用过早膳后,庄纯良突然出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牡丹并不知道里外时间的比例,有点诧异道:“这么就把他放出来?才三天,能看到成效吗?”

“三天?”庄纯良笑着摇头:“他在里面,已经呆了三年了,让我们看看,他现在,是生,是死。”

南风只觉得地底开始塌陷,一阵措不及防的失重后,黑暗散去,柔和的光亮照映出他无神的双眸。

一般人遇到这么突然的失重,就算不吓个半死,最起码得尖叫一下,做个受到惊吓的表情吧?

可南风没有,他只是目光涣散,木然的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向爱干净爱整洁的小徒弟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牡丹当即心底一震,尤其是在看到徒弟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此时只是一潭死水时,怒气立刻不点自燃。

“庄纯良!你他娘的把我徒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