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宴会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睡哪里?还有别的房间吗?”收拾着任疏狂的行李箱,邹盼舒左顾右盼也没发现第二张床或者第二个卧室。
“你的身份还想分配一间套房,做梦吧。就睡这里。”仿佛听到笑话似地,任疏狂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想着这个人竟然要分开睡,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真是口是心非,他都不在意了对方还不干脆,心底不免有点不快。
“就睡这里?这里是哪里?”邹盼舒瞪眼,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而他一停顿自己也没注意到手中拿着的是任疏狂的贴身**和袜子。
“沙发或者床,随便你,外面走廊也行。”任疏狂不欲多说废话,眼睛瞟了眼他手上自己的**,他的**都是黑色的,托在邹盼舒变得白嫩的手掌中,一黑一白颜色分明,心底一动他飞快转身就走,出了卧室到客厅开始准备工作。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纵容太多,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邹盼舒和他说话已经越来越随意,没大没小的还常常反驳自己,不过他一点不讨厌就是了。他偶尔也会纳闷这种好像相处了很久的默契,更想不通为何邹盼舒总是能提前预知自己的底线,往往每回都踩在底线上行动,更是让自己的底线也一次次刷新,他都快要忘记当初是自己要测试邹盼舒的底线来着,只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心底的野兽也安宁的潜伏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跑出来折腾自己。
邹盼舒看着他的背影,挺直的背修长的腿,脑中浮现曾经两个人同床共枕的画面,只觉得脑中擂鼓声声,心也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地不受控制,好半天直到外面传来翻文件和键盘敲击声,他才脸红心跳的稍稍平复,继续磨蹭着收拾,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拿着什么和那人说话的,轰一声脸色通红,一瞬间恨不得刨出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直到任疏狂嚷了一句中饭,邹盼舒才匆忙把行李箱最后几样东西胡乱塞到抽屉里,奔向浴室朝脸上泼泼冷水后出到客厅准备订餐。
“你想吃什么?这里的东西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哇,天啊,这什么价格。”邹盼舒翻着菜单,看到天价一般的菜式,一惊一乍地惊呼出声,不过被任疏狂一个眼色扫视马上就闭了嘴,他知道这个人又嫌弃自己丢人了。
“你真的不点餐?那我就随意定了哦。”邹盼舒没话找话,实际这段时间以来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他做主,任疏狂一句怨言也没有,似乎吃喝对任疏狂来说毫无乐趣,仅仅是维系生命的必须流程一样。他已经在想是不是要自己做饭了,邹盼舒很能理解任疏狂的想法,一个长期吃外卖的人,而这个人偏偏对家有执念,要他对这样的吃喝有兴趣那才见鬼了。可是要自己做饭就要有厨房,宿舍是不提供厨房的,就意味着要出去租房住。邹盼舒算了算开支也不是不可行,他自己的开销非常少,现在做了助理更是有不少补贴,什么服装费交通费出差补助都不少,甚至连住房补助和伙食费的标准都提高了很多,完全能够支撑他在淮海路附近租一间小一点的公寓。他已经打算好了,等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就开始着手租房。
不出意料这样的咨询任疏狂一点反应都没有,冷面继续自己的工作。邹盼舒摸摸鼻子,对来此的目的一无所知,只好做个生活上的好助理,于是他仔细筛选菜单,选了三菜一汤让服务生送到客房来。
等餐期间,看看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中的人,他悄悄拎起自己的包蹑手蹑脚的进了卧室,三两下就把自己的两套衣服挂好。衣橱里壁垒分明,看看李秘书给任疏狂准备得非常齐全的由内到外的全套衣服,他不由得佩服起来,不过一想到一个外人常年如此帮助任疏狂打理行李箱,连贴身内衣裤都是李秘书经手,邹盼舒心底就非常不舒服,连带着自己的贴身内衣裤也不取出来摆放,由着它们呆在自己行李包的角落里,他心底说着才不要和任疏狂的**放在一起,脸却不争气还是微微烫着。
等两人吃了中饭,任疏狂喝着一半咖啡一半鲜奶的混合饮品,眼睛注意着手上的文件却状似不经意的说:“肖庭诚是我一起长大的发小,三年多前去德国留学工作,是我们这次YVA德国合作公司的负责人。他家族也是军政世家,不过他和我一样没有从军。你呆过的那家‘迷失’就是他开的。他有点痞子气,说话不好听就不要听,你也别去招惹他,不然惹了麻烦别来烦我。这几天在这里不要出去乱走,要出门一定记得在我视野范围内。”
断断续续的,邹盼舒还是第一次听到任疏狂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把他和肖庭诚的关系解释得这么清楚,他入迷的倾听着,脑中还想到那个小宇,这个肖庭诚肯定清楚。
“如果,我说如果你遇到什么情况记得马上给我电话,手机随身带好。没事别在这晃**多去背书,连个报告都写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觉得自己变得啰嗦起来,任疏狂又加了句鞭策,微微耷着嘴角喝完带着奶味的咖啡直接看起文件来。
心情刚飞上云霄又被打落,这人说话就是超级让人不爽,邹盼舒撇撇嘴,坐到任疏狂边上的茶几旁开始看资料,他要学的东西还太多,他不要这样被人看扁了。
一时间,各不干扰却又浑圆一体似地两人,享受着难得的轻松,不需要坐着车子不停赶场,没有大大小小的会议,更没有不停的请示,静静的只能听到偶尔的敲击键盘声和翻书声,阳光从强烈到温和,从直射到斜照,好像世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样,静谧而温馨。
肖庭诚是被电话吵醒的,任疏狂通知他晚餐已经安排好了,主办方安排的一场自助式宴会,估计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到场,还告诉他打开门领回自己的行李箱,下午三点时他的助手把行李送来交给门童后已经回去了。
等他快速打理好自己,敲响隔壁房间的门,推开门进去一看,眼前一亮:任疏狂和邹盼舒穿着的是同款式的西服,任疏狂的是黑色的,邹盼舒的是浅灰色,都是修身的款式搭配白衬衫黑领结,一个稳重大气一个清秀温和,特别是两个人的眼神都那么的明亮,这样眼神明亮散着精神气光芒的任疏狂,肖庭诚很久没看到了,或者说他们20岁独立后任疏狂就一下子跨越了岁月,青春消耗一空似地进入了心如止水的暮年,此刻的他看上去才像个26岁的青年,哪怕比一般同龄人更沉稳,但起码不再是死水一潭。
肖庭诚眼眶微热,感觉自己有点失态,赶紧扬起自己招牌的痞子笑掩饰,坏坏的吹一声口哨,“哟,怎么我一觉睡醒就到了宫廷宴会现场啊,你们这是要把我比下去么。来来来,疏狂把你这小助理借给我得了,让我也脸上增点光。嘿嘿……”
他邪笑出声走上前,就要伸手去捏邹盼舒的脸颊,冷不防边上的任疏狂伸手一搂一带入怀,扑了个空,他却不气馁,哈哈笑着说:“啊,疏狂你吃醋了哦。天上下红雨啦,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闭嘴肖庭诚!”任疏狂拿这个发小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厉声呵斥,可惜没什么效果。他沉着脸在公司里无人敢靠近,可此刻别说肖庭诚,连邹盼舒都从来不怕他的阴霾。
“哦哦,我好怕怕啊,小邹邹你快点救我。”肖庭诚一个大男人还拍拍自己的胸口做一副惊恐样,惹得任疏狂更黑线,而邹盼舒却呵呵笑出声来,他没想到这人是这个样子的,没想到这两人感情这么好,而任疏狂一脸无奈的束手无策也让他心底暖暖的,这样的任疏狂才有温度,才是真实的人。
邹盼舒只顾着看戏,都忘记自己此刻是被任疏狂搂着腰锁在怀里,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笑闹了一阵,眼看时间快赶不上了,三人才一起走向电梯间往二楼的宴会场走去。
邹盼舒本来是略略错开半步走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不过被任疏狂一拉就平头并进了,感受着干燥大手的温度,邹盼舒虽然很不习惯这样的突**况,可嘴角高高翘起,双眼微微眯着,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出奇的好,而他一点也不介意展示出来。
从换衣开始,当听到通知说是正式宴会时他一阵慌乱,正想着果然李秘书就是故意害人没通知自己要带宴会装,却不曾想被任疏狂直接带到卧室,从邹盼舒整理好的几套衣服里拉出一套浅灰色的给他换,他才懵懂的知道自己错怪李秘书了。等衣服换上身发现竟然与任疏狂的是相同款式不同色,而自己合体的一身一看就是定制款,他才恍然不知道何时任疏狂连这些都注意并准备好。
他仿佛又回到前生,当他敲开任疏狂的心房后,这个人也是这样从来不说甜言蜜语,却总是细心体贴关照自己,很多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都是他默默的做了却从来不吭一声。哪怕就是今生这短短时间的接触,任疏狂也给了自己不少帮助,那些英文翻译,那些报告的批示,甚至助理该做好的工作明细都状若无意的提点过,他的帮助从来都不是傲慢的浮夸,不管哪样都正是邹盼舒当下最需要的。
就像此刻,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宴会,一走入会场邹盼舒也能感觉到和之前的宴会不同。每一个参与者都那么贵气逼人,浑然天成的优雅高贵流露得恰到好处,每一张脸上都挂着完美的微笑,仿佛这个宴会所有人彼此都是知心好友和和气气,有大半与会者身边都带着伴侣,男女都有,但是那些陪同者都个个沉默着充当装饰品似地低头垂目错开半步跟随,只有任疏狂握着邹盼舒的手没有放开同步迈入会场。
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宣布,任疏狂这个人与会者无人不知,当年发生的事情太过激烈,甚至微妙的改变了军方的一些派系合作,此刻他这样的出场,左手边是肖庭诚,右手边是一个双手交握的男人,众人心底心思各异,眼底闪烁着各种目光,只有面上的微笑还一如寻常的保持着完美的角度。
在主办方的一个小圈子里,因为他们的进入也引起了**,其中一个有着凌厉五官的年轻少将,同时也是这次会议军方的最高代表眉头死死的皱着,盯着那交握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将军,人基本都到齐了,您看是否由您来开场发言?”边上一个S市的秘书长开口了,按规矩应该是他先发言的,毕竟是以他们名义作为主办方发出的邀请,不过谁不想和军方打好关系呢,何况还是年仅40岁就授衔少将的程家新贵,那个庞然大物的程家人。
收回自己凌厉的目光,一身军装的程清鸿才转回头面向S市秘书长,推辞掉这些虚伪的客套,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主办方那些冗长的发言,任疏狂根本不理睬,他虽然近几年没有出现在家族聚会上,但是泰恒集团在他手中越办越大,经济实力也越来越雄厚,哪怕这笔订单真的拿不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全力争取只是他的工作方式,除了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打发用不完的精力。
他自动过滤耳边传来的官腔,也忽略四周闪烁的目光,更不会主动去与谁打交道,这里在场的人基本都是同行和政府军方的人,没有真正纯意义的客户,也就不需要他装腔作势去应酬,所有的打点都是私下进行的,他宁可花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陪着边上的人吃顿饭。
任疏狂看着自助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中餐西餐日式糕点水果真是花样百出,他自己并没有特别的喜好,只是不能忍受刺激性食品。肖庭诚交友甚众,难得回国一次倒是一入场就不见了影子,如鱼得水般晃入一个个小圈子去了。邹盼舒有了任疏狂的支持,也不需要谨小慎微的不敢动作,大大方方的挑了一大盘自己喜爱的海鲜回到一个角落的座位上,大快朵颐起来,反正自己的老板都表示不用管其他,只管吃饱喝足就行,当然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只吃了一点素菜和几片瓜果,任疏狂就放下刀叉,看到邹盼舒正双手忙个不停的拆着大闸蟹,看他那副无上享受的样子,任疏狂不由得微笑起来,这个人和他想象中有点不同,毫不作态的纯真,一点点小小的东西就能心满意足,除了对自己看上去很用心外也没发现什么乱用心计的地方,总裁办公室随意他出入也不觉得他会是哪家同行派来的有心人,脑子里想着这些,他的手却自动伸过去,拿起一个大闸蟹学着邹盼舒的样子掰蟹腿、挑蟹壳,然后再轻轻的一夹把硬壳都夹得裂而不碎,从来没动过手却三下五除二的把一只大闸蟹分解得如艺术品一样还能重新堆出一只蟹的样子。
邹盼舒从他拿起大闸蟹开始就停了动作,呆呆的看着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竟然亲自动手拆解大闸蟹,只见那灵动的手指如穿花蝴蝶般优雅的动着,邹盼舒汗颜的看看自己吃过的渣滓,一堆小碎屑,不由得很尴尬,再偷偷转头看看四周好像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大吃特吃,更不敢动了。
直到任疏狂把那装着看上去完整无缺的大闸蟹的盘子替换掉自己面前的盘子,他才真正是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他这个样子惹得任疏狂微微一笑,碰碰他的手示意他吃,“傻了?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任疏狂抬手招了个服务员过来,撤掉装渣滓的小盘子,换了一个干净的,一边看着难得在餐桌上埋头吃东西的人,一边随手转了一下装着不少海鲜的大盘子,把白灼虾转到自己这边,微微捋起袖子开始帮他剥虾子。
他的动作那么优雅自然,却不知别处好几个人都要掉下眼球似地不能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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