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苏倾手里还拿着单词书，一边吃饭一边背单词。
沈怀凉提醒她好几次，让她把书放下，苏倾都没听。
“小倾，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看苏倾如此努力，林诗文觉得自己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其实，苏倾只是怕自己不能和他一起考到京城，他成绩那么好，是一定可以考上的，苏倾只能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沈怀凉伸手夺过她的书，苏倾看向他，“你干嘛？”
“先吃饭。”
林诗文在桌子底下踹踹蒋应的脚，“你有没有觉得咱俩头顶闪烁着巨大的光亮？”
“咱俩好像是有点多余。”蒋应低头几下把餐盘划拉干净，拽着林诗文离开了。
“你最近神经崩的太紧了。”沈怀凉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给苏倾，还有半学期呢，苏倾现在就这么紧张，接下来怎么办？
教导主任在不远处看着沈怀凉他俩，想上前说吧，又没什么理由。沈怀凉成绩一如既往的好，苏倾这孩子的成绩也在稳步上升，算了，不影响成绩的情况下，他们爱干啥干啥吧。
教导主任背着手离开了。
高三生的寒假格外短暂，而寒假结束，苏倾也开始为校考做准备，她只报了京城美术学院这一个学校，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她没有退路。
苏倾所有的闲暇时间都在画室泡着，深夜的画室只有她一个人，天气冷，在画室画一会儿手就僵了，她放下画笔搓了搓手。
画室的门被推开，沈怀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苏倾看见他有点惊喜。
沈怀凉关上门走到她身边，从兜里掏出一瓶牛奶递给她，“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苏倾接过，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热的。”
沈怀凉看着苏倾被冻得有些泛红的手背，他伸手把她的双手拢住，苏倾的手心是热乎乎的牛奶瓶，手背是他的温热的大手，很快手就变暖了。
“回家不？”沈怀凉揉揉她的头发问。
苏倾勾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还差一点点，我想画完再走，好不好？”
沈怀凉点点头，走到一边找地方坐下等她。
后来，每个在画室熬到深夜的夜晚，苏倾身边都有沈怀凉的陪伴，他陪着她慢慢走在安静的马路上，好像天地之间，只有她和他。
苏倾去京城美术学院参加校考，是沈怀凉陪她去的。
为了方便考试他们订了学校附近的酒店，晚上苏倾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沈怀凉很快便把门打开了。
“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睡不着。”苏倾可怜巴巴的说，“你晚上给江易打电话了吗？奶奶怎么样？”
奶奶是江易在帮忙照看。
“挺好的，奶奶早就睡着了。”
沈怀凉看她满脸愁容，跟她说，“去换衣服，我们出去走走。”
京城大学和京城美术学院离的很近，他们就在两个学校之间的路上溜达。
“很紧张？”沈怀凉问她。
“有一点。”
“放轻松，你可以的。”
“那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苏倾问。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怀凉同她说。
“我要是考不上，就来不了京城了。”
“没关系啊，来不了就来不了。”
苏倾看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一甩手就往前走，沈怀凉赶紧拉住她，“你这不听人把话说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沈怀凉扳正她的身子，和她对视，“我想说，即便你考不到京城，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我可以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
苏倾低下头，可是她并不想异地啊。
沈怀凉推推她，“这样吧，想象一下如果你考上了，到时候我在这附近租个房子，把奶奶接过来，周末或者你没课的时候就来吃饭好不好？”
“那你要做我喜欢吃的，不然我可不去。”
第二天，沈怀凉把她送到校门口，“进去吧。”
苏倾看向他，“那我走啦。”
“我就在这里等你。”沈怀凉把书包递给她。
就冲沈怀凉给她画的饼，苏倾也要好好发挥。
苏倾出来的时候，看见沈怀凉真的仍旧站在原地，那一瞬间，苏倾觉得，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
高三考生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即便在十七中这样的高中里，也能感受到高考即将来临的压抑，大家都比之前更安份了，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晚自习放学，沈怀凉把苏倾送到家，苏倾进门后刚放下书包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听见身后的门锁晃动的声音，她放下水杯，嘴里含着的水都没咽下，趴在猫眼上，只看见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门外的人撬动着门锁，加大了力度晃着门把手，苏倾赶忙跑到自己的卧室，反锁上房门，翻出手机给沈怀凉打电话。
“怎么了？”
“有人，有人撬我家的门。”苏倾哆哆嗦嗦的压低声音说。
沈怀凉转身掉头跑了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卧室。”
“等我，我马上就到。”
苏倾没敢挂断电话，屏住呼吸不再出声，她能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因为跑起来呼呼的风声和沈怀凉的呼吸声。
她抱着手机静静地坐在地板上，靠着门板，直到听见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钥匙转动，咔地一声，门把手往下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苏倾捂住嘴赶紧躲进床底下。
高度精神紧张真的会降智，苏倾都忘了她听到的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而是从听筒传来的。
房门被人叩响，门外和听筒里同时传来声音。
“小倾，是我，开门。”
苏倾一骨碌爬出来，把卧室的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外的沈怀凉，苏倾眼眶都红了，嘴一瘪就要委屈的哭。
“吓到了？”
“吓死啦。”苏倾肩膀耷拉下去，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沈怀凉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苏倾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了好了，没事了，刚刚在楼下我看见保安抓到了一个小偷，已经往派出所送了。”
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情绪直接上头，苏倾好久之后才平复下来。
“你哪来的我家钥匙？”
“从门口的地毯下拿的。”他现在对苏倾家已经很熟悉了。
“哦。你快回家吧，我没事了。”苏倾推推他。
沈怀凉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你自己可以？”
苏倾点点头。
等他一只脚踏出门的时候，回头看站在昏黄灯光下的女孩，女孩紧抿着双唇，表面上透着坚强，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沈怀凉看见了她眼睛里的脆弱。
沈怀凉把门外的那只脚收了回来，“我今天在这陪你吧。”
“真的吗？”苏倾看向他，但很快便把头低了下去，“还是算了，你赶紧回去，奶奶还在家。”
“我给江易打个电话。”
江·工具人·易接到电话后，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俩的事，这辈子来还的。
苏倾半夜醒来，打开房门悄悄地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帮沈怀凉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她蹲下捧着脸盯着沈怀凉看，小声嘟囔，“沈怀凉，我们真的会一起去京城吗？”
等苏倾回到卧室后，黑暗的客厅里沈怀凉睁开眼睛，对着旁边的空气轻声回答，“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