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流水尚能西（四）
眼泪在心里憋了太久了，偶尔释放一次，效果还是不错的。
冯冯作为闺中密友，尽职尽责地陪在秋黎黎身旁，时不时地递过去一张面巾纸，也会伸出青葱般的玉指，为哭的岔气的秋黎黎顺气。
冯冯自打认识秋黎黎开始，见着她哭泣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像是今时今日这样的大场面，几乎没有过。
在她单纯的思想里，秋黎黎就像迪斯尼动画片里的高飞一样，自在快乐地活着，活出了自己，活出了希望。
可现在看来，事实和她起初的想法竟是差了很多。即便是没差太多，也绝对是偏了轨道了。
“黎黎，”冯冯伸出手把秋黎黎分不清沾了是汗水还是泪水的头发别到耳后去，轻轻抚上她细滑的脸蛋儿，“瞧，你就是美人胚子一个，何必和那女人置气呢！”
“你不懂……冯冯……呜呜……我快要怄死了……”
“黎黎，说句实话，我第一眼见着那女生，就觉得她不简单——哎你别捏着手指！”冯冯快速地把她的手拉过来攥进自己手里，轻轻摩挲，“依照爱情心理学来讲，她就是怕你！”
“啊？”秋黎黎睁着泪蒙蒙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五个字：求知欲爆发。
“你想啊，”冯冯来了兴致，用另一只手抓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子，豪放地灌了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她若是有信心，对李维笙，哪怕对自己有点信心——何必来找你呢？根本不必跟你说那些话啊！”
“是？”秋黎黎难得安静下来，“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李维笙不喜欢她？”
“bingo！”冯冯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妹妹你答对了！她就是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你和李维笙之间的浓情蜜意你知道么？若是她和李维笙之间还残留着感情，哪怕又一点儿，她都会摆起高姿态的——更别说现在李维笙不搭理她了，倘若是喜欢她，她又何必拉着我的杨一来跟你这儿炫耀呢？”
冯冯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震惊得秋黎黎脑子清明起来。
之前的确是她太激动了，只顾着感伤那些话带给自己的伤害，完全忘记了去辨别那话的真与假，美与丑，善与恶。
李维笙，不是那样的人。
“黎黎，”冯冯攥紧她的手，“对李维笙有点儿信心。”
“嗯，谢谢你冯冯！”
秋黎黎深吸一口气，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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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笙……”秋黎黎举着手机，捏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坐在她旁边的冯冯伸着耳朵凑上前听，嘴角还掩饰不住笑意。
“黎黎？”电话那头传来温暖却略带诧异的声音。
想必，李维笙是被秋黎黎魅力十足的嗓音震住了。
“维笙~人家好难受啊……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你怎么了？”李维笙着急地提高了嗓门，“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没什么啦，我在前门儿呢！就是忽然好想你……刚刚被狗咬了，浑身肉疼！”
扑哧一声，冯冯笑了出来，伸手推了推装模作样的秋黎黎，“你丫绝对是祸害！”
“黎黎，你和冯冯在一起？”李维笙明显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前忙碌的堂哥，“我现在去接你，等我。”
秋黎黎放下电话，朝冯冯露出白晃晃的牙齿，“他说来接我。”
“瞧你那小人得志的德行！”冯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一遇到李维笙，就色心大起！一点儿姿态都没有！”
“什么呀……切……我这不是怕他着急嘛……好冯冯，要不你先回去？”
“你！见色忘义！”
冯冯嘴上说着批判她的话，还是止不住笑意，心中不免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秋黎黎，又恢复了大大咧咧中掺杂小女儿情态的样子，又会嘻嘻哈哈了，又能和身边的人撒娇犯矫情了。这样，比什么都好。
李维笙来的时候，冯冯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看到秋黎黎在街边站着，看着肉串摊位上那亮晶晶的泛着油光的羊肉串，两眼发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的心不禁柔软起来，像是撒上了一把阳光，暖暖的，让人不自觉地想懒洋洋地享受。
维东哥的话虽然像是一把开启他负罪感的钥匙，可在秋黎黎面前，看着她好，看着她喜欢的女孩子幸福，仿佛一切难过的过往都构不成他们幸福的阻碍了。
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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