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休闲装的陶知言更显得肩宽腰细,手里提着的餐盒也无损他贵公子的气质,而此时的贵公子正冷冷地看着别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妻子。

谭轻梦条件反射地离开了林墨生的怀抱。

“过来。”陶知言看着谭轻梦说。

林墨生上前一步挡在谭轻梦前面,看着陶知言,“林妍的事情解释一下。”

陶知言撇了眼林墨生,随口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姨夫车祸意外身亡,表妹夫带小三大闹葬礼。”林墨生挑了挑眉,“我还不能回来吗?”

陶知言:“……”

“你个人私事我不管,只一点,移情别恋可以,但要先离婚,给轻梦一个体面,我不希望谭氏的市场因为你的行为不端受到任何波及。”

陶知言“嗤”了一声,抬眼看过去,“谭氏的事情,外人说了算么?”

“表哥,不是外人......”细细的声音从林墨生身后传来。

陶知言斜了一眼过去,谭轻梦又缩了回去。

陶知言越过林墨生,拉着谭轻梦进了屋,关门的时候谭轻梦拽了他一下,才留了个门缝让林墨生进来。

“吃饭,路口那家小馄饨。”陶知言打开饭盒,馄饨还热着。

路口那家馄饨是个网红摊位,经常有人排队,谭轻梦独守空房的时候总喜欢去吃一碗。

倒不是味道有多惊艳,而是她喜欢摊位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只是她从没对陶知言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谭轻梦想得有点入神,差点噎到,陶知言立刻递上一杯水,谭轻梦更加受宠若惊。

“无事献殷勤,别是心虚了。”林墨生靠在门边凉凉地说了一句。

陶知言闻言走过去,挡住他看谭轻梦的视线:“谭家的事情我会处理,我是谭家的女婿,就不劳烦外人了。”

“外人这个词用得好,那林妍是怎么回事?”林墨生揪住不放。

陶知言将大门打开了一半,做出请的姿势:“不关你的事。”

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

林墨生被激怒,上前一步揪住陶知言的衣领,咬牙道:“你最好是!如果被我发现你欺骗轻梦,我会用余生叫你后悔!”

“表哥!”

林墨生低头缓了一下,再看向谭轻梦,露出了抚慰的笑容:“轻梦,你好好休息,我和妈等你回家吃饭,等我电话。”

林墨生走后,偌大的屋里就剩谭轻梦和陶知言两个人,陶知言低头看了一眼馄饨,不满地说:“你吃太少了,要把这碗吃完。”

谭轻梦转身看他:“知言,我跟表哥很久没有见了,他是我的家人,他没有恶意的。”

“可我也是你的家人。”陶知言深邃的眼睛望着谭轻梦,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说过,你只有我。”

谭轻梦的心里被狠狠扎了一下,结婚三年,陶知言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里面的情绪居然执着又脆弱。

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口:“那林妍呢?”

陶知言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碰了碰谭轻梦的脸,说:“馄饨摊人很多,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一碗。”

他是在撒娇吗?

谭轻梦心惊了一下,以前冷冰冰的陶知言,短短几天展现出来的样子,比过去三年都要多。

她这才注意陶知言额前细密的汗珠,他是真的为了她等了好久。谭轻梦心下软软的,乖巧地又吃了几个。

“外面的事交给我处理,你跟以前一样,在家等我回来,一切都不会变。”他走到门边又停下,“把馄饨吃完,老板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谭轻梦抬手摸了下脸颊,为自己心里泛起的片刻甜蜜而愧疚,陶知言态度的转变是因为要“瓦解谭家”吗?

下楼的时候,助理孟桥已经在车里等他了,陶知言径自拉开车门上车,交代了一句“去山水田园”。

助理兼司机孟桥从陶知言进公司后就一直跟着他,是陶知言在公司亲自挑选的助理,一手带出来的。

孟桥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办事却很牢靠。

比如现在,他看到陶知言上车,立刻开始汇报工作:“陶总,你之前交代我的,让我去查那瓶药酒,我查到了一些眉目。药酒本身不是呃......那种药,只是壮阳大补会令人有冲动时,更加抑制不住自己。”

孟桥说到这里感到后脑勺一阵灼热,仿佛是谁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他不敢往后看,一口气往下说:“这种药酒是个小众品牌,渠道还挺难找,梦姐平时很少交际,肯定不是她自己去买的,卖药酒的地方中年夫妻去得比较多,原因您懂的,所以我怀疑.......我不敢说。”

孟桥说完,后座久久不说话,就在孟桥觉得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听到后座的人凉凉开口:“干得漂亮,剩下半瓶你拿回去喝吧。”

孟桥听得委屈,直接开始哭诉:“陶总,你不知道我为了调查这个药酒,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还得装作自己不行,你说梦姐好好的给你喝这个干嘛!”

陶知言从后视镜里突然抬起眼冷冷撇了他一下,孟桥“咕咚”一下把后面的话生吞了下去。

到了“山水田园”之后,陶知言没下车,再次发号施令道:“查一下谭建辞的车祸,我要知道具体情况。”

孟桥扭过头立刻说:“你怀疑?”

“我什么都没怀疑,你只管去查,了解得越多越好。”陶知言临下车又交代到:“我马上下来。”

孟桥看着陶知言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这个小区里住着林妍,房子还是他给租的,他能感觉得到,陶总明明对梦姐更用心,可为什么又对林妍若即若离。

孟桥立即停止了试图窥探老板隐私的危险思想,视线移到了后座的药酒瓶子上。

后座剩下的半瓶药酒在新换的瓷瓶里一路晃**着,瓷瓶是陶知言特意让孟桥从景德镇定做来的,据说储存白酒的效果最好,一个瓶子比一瓶酒都贵。

刚刚在后座,孟桥亲眼看着他老板将那半瓶药酒倒进了瓷瓶里。

孟桥没问出口的话还有很多,诸如“药酒劲很大,喝两口就能觉察出来,怎么一向谨慎的老板能毫无知觉地喝下半瓶。”

再比如一向以不近人情,手段狠辣著称的老板,嘴上说着要扔,手上却将药酒放进了专门存酒的瓷瓶里,让他放到办公室去。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