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老地方继续摆摊后，沈群玉的小摊位上很快就被不少散修围拢，又不敢争抢，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排队，眼巴巴地望着沈群玉。
眼见着众人在这排队买符箓，坐在沈群玉身旁的楚瑄直接往摇椅上一躺，双腿往小摊上一架。
他在储物戒里摸出一沓符箓来。
“唉，怎么还有一沓我没有用完的呢？”
“不对劲啊，这符箓为什么还越用越多呢，我想想是怎么回事——哦，原来是我认识沈符师啊！”
排队的散修对着楚瑄怒目而视。
听到楚瑄那得意洋洋的语调，正在卖符箓的沈群玉瞥了眼他架在小摊上的双腿，一巴掌打上去：“脚拿下去，楚大少爷别影响我在这里摆摊讨生活。”
“沈道友这话说的，我早让你加入龙虎城的。”
楚瑄揉了揉自己的腿，这才讪讪一笑放了下去。
就在楚瑄一直小嘴叭叭个不停，沈群玉充耳不闻一心卖符箓的时候，一道阴影忽然落下——
“今天限量供应，都已经卖完了。”
“我来晚了？”
正在收拾摊位的沈群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而一旁的楚瑄却没有注意到，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卖完了卖完了，赶紧走吧。”
“沈道友，今儿去我城主府吃晚饭呗，我老爹的手下又搞来了一大批资源，你要不去选选看？”
“……”
可奇怪的是，沈群玉却没有回答。
身形纤细的少女也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好似在面对即将狩猎的洪水猛兽，显得手足无措。
在良久的沉默后——
就连一直因为买不到符箓而吵吵嚷嚷的散修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楚瑄看见他们脸上的苍白，还有额头上止不住流下冷汗的时候。
楚瑄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站在小摊位前，头戴斗笠的青年在悄无声息地释放着威压，只是没有蔓延到他们这一处罢了，他未被遮掩住的下半张脸，唇角露出了亲和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
楚瑄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种威压，绝对不是筑基期，甚至……连普通的金丹期都远远不如，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面前的青年却只是轻笑一声，没有理会楚瑄，眼神却是透过黑纱，凝视着他身旁的少女，忽然道：“为什么不理我，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
“阁下到底是何人，这里是我龙虎城！”
楚瑄侧身一跨，挡在了沈群玉的面前：“她是我龙虎城城主府打算招揽的符师，阁下找她有何事？”
“……你先让开，楚瑄。”
可就在这时，被他挡在身后的少女却忽然开口，难得如此郑重且严肃地喊着楚瑄的名字。
楚瑄的脸色微变，正想要说话时——
“龙虎城保不住你。”
头戴斗笠的青年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声音含笑，却又隐藏着浓烈的杀意：“除了你们的城主，若是全面爆发的话，我可以杀了龙虎城所有人。”
不是威胁，更像是告知。
楚瑄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在他一眼看过来时，都觉得压力顿生，总算明白那些散修为何不说话了。
可他依靠着法宝，硬顶着威压，不肯妥协。
“阁下有本事，就来试试。”
“真蠢……”
青年的声音微微一沉，伴随着他每一步的靠近，无形的气势好似能使天地崩裂，而四周的散修早已经落荒而逃：“你了解她么？”
“你知道她来自哪里，是何身份，又曾经历过什么吗？你是第四个曾挡在她面前的人，但可惜——”
“你还不够格，让我正视一眼。”
从未被如此轻蔑对待的楚瑄强撑着压力，怒极反笑：“是，我不够格，但至少她不会这么害怕！就算我缠了她这么久，她还不会被我吓到逃跑！”
“……是么，那我只能杀你了。”
在沉默后，青年反而笑了，可偏偏是这样——熟悉他的少女却知道，这是他抑制不住杀意的表现。
见状，沈群玉一急，下意识伸手拉住青年。
“秋师兄，别——”
“我很高兴听到的这个称呼，哪怕为了别人。”
一直释放着威压，好似下一刻就会碾碎一切的青年终于微微收敛，让楚瑄有了喘息的余地，但下一刻只见飞剑一闪而过，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膀。
在强横的力量之下，把楚瑄钉在百米外的墙上。
可好在的确收了不少力。
否则以金丹对练气，能轻而易举地杀了楚瑄……
而这个时候，青年取下斗笠，其下是一张俊逸的面容，俨然是秋鸿，他垂眸凝视着沈群玉，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好久不见，我找了你许久。”
看似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隐秘的，可怖的危机感，就像在扭曲中滋生的欲望。
眼看着少女有些害怕地后退——
秋鸿微微歪着头，含笑地看着她：“或许我还有所期待吧，至少在你本能地喊出这个称呼时，我希望的大抵是，你其实相对于他，更在意的是我。”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见你，秋师兄。”
沈群玉低下头，躲避他的眼神：“作为逢月时，我真的很信任和依赖你，可我是沈群玉，若是你再见到我的时候，你真的不会为了顾公子而杀了我么？”
“沈群玉……”
秋鸿的声音一顿：“我真讨厌这个称呼。”
就像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个人所绑定的是顾青蘅，而属于他的逢月师妹，只是一场骗局和利用。
看着少女那姣好的面容，漂亮得过分。
“我的确想杀了你，也想杀了顾青蘅，更想杀了让清风城一事发生的所有人——可是直到见面后，我才发现我居然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他的嗓音微哑：“在我尊重你的意愿，放你进九十九婴血阵时，你可有……一瞬间想过我的感受？”
少女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想的只是为大师兄赴死，还是他在担心她？
秋鸿忽然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沈群玉的面前，他微微俯下身，和她的唇只间隔一指的距离，气息暧昧地交缠，可大手却扼住了她的咽喉。
指腹摩挲着少女脖颈上细腻的肌肤。
气得想杀她，甚至想拧断她纤细的脖子，可……
青年的动作强硬又不可反抗，几乎是掐着她的脖子，强迫着少女和他亲近，硬生生把她压在摊位上。
俯下身，近乎野兽般咬着沈群玉的唇。
她被动承受着，甚至连呼吸都被攥夺，漂亮的眼眸中都氤氲泪水，模糊间却发现本该宣泄着欲望和愤怒的秋鸿，眼神中都充斥着悲哀和无奈。
在唇齿交缠的间隙时，他才哑着嗓音道——
“你别回答我。”
“我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