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上,沈群玉蜷缩着,身体不断地颤抖。
她浑身上下甚至都溢出鲜血,气息在逐步衰落,整个人奄奄一息,好似下一刻就会死去般。
但如果内视沈群玉的身体,却会发现——
丹田内的建木已然消失不见。
而她全身的骨骼正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辉,好似上好的白玉,内里有一丝丝的流光在闪烁,不止如此,就连丹田中的厄,也开始自主释放劫气转化为灵力。
这些灵力涌入沈群玉的体内,加快了她全身骨骼经脉被碾碎后的重建速度,气息肉眼可见地平稳。
原本痛彻心扉的痛苦也在如潮水般逝去,她好似回到了襁褓之中,在温和的蕴养中一点点陷入沉睡。
而直到这个时候,房门才被打开。
刚才一直站在门口的顾青蘅,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沈群玉,眼神冰冷到可怕,下一刻——快到看不清他的动作,顾青蘅手中的本命灵剑直直地插入地面!
距离少女也不过一指,差之毫厘,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置于死地,可偏偏,长剑之上的余波收敛得极好,甚至都未曾将昏迷的沈群玉吵醒,
“呵,还真是有些小聪明,不是个安分的。”
……
灵舟在空中飞行了三天,期间跨越了七彩的域之屏障,终于来到了玄洪域,而玄洪域的天剑门也算得上是顶尖宗门,雄踞在玄洪域的最北方,雪落纷纷。
天剑门的驻地里,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峰,就好似一柄柄自天而来,直插入地面的巨剑,绝崖断壁!
护宗大阵足足蔓延了百里有余,把天剑门内所有高峰都囊括在其中,光华流转,在山门下还有一座繁华的修士城池,被天剑门所掌控,名为万剑城。
但沈群玉却没有精力注意外面的情况。
此刻正呆呆地坐在**。
看着那明显被长剑破坏过的地面,她满脸的呆滞——她分明记得自己之前还在地上躺着。
‘是顾青蘅抱我上来的?’
如果他发现了,定然能联想到建木,被愚弄后,恐怕连杀她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把她抱到**去?
还没等沈群玉想明白。
灵舟落到天剑门山门前,守山弟子上前行礼态度恭敬,隐隐还带着惶恐:“恭迎大师兄历练归来!”
为首是同样身穿黑底金纹弟子服的青年。
他拱手行礼:“大师兄,师尊派我在此等候,他老人家已在主殿等候许久,期待大师兄的好消息。”
沈群玉下意识走出门,便见顾青蘅站在灵舟的前端,抱剑而立,飞雪飘落,风过时扬起他的衣角,而他听到声音,回头,漫不经心道:“醒了?”
“公子,我……”
她有些犹豫地开口,为刚才的事惴惴不安。
但顾青蘅却什么都没说,在沈群玉走上前时,一手揽过她的腰,脚尖一点,轻身跃起,宛如飞燕般落在山门前,庞大的灵舟随后缩小,再次回到储物戒。
天剑门在玄洪域最北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沈群玉刚落地,便打了个喷嚏,鼻子冻得通红。
就在这时,她的肩头一沉,华贵的黑羽大氅被披在身上,将过分肆虐的寒风挡住,不露分毫。
顾青蘅给她系好带子,随口说着:“披好了,你只是一介凡人,挨了冻,可不是受寒那么简单。”
等候在此的青年见此,抬头看向沈群玉,一愣。
“大师兄,难道这位就是师尊说的——”
“这位是沈群玉,他是我师弟,秋鸿。”
顾青蘅直接打断了秋鸿的话,低着头,修长好看的指尖灵活地一块翠色玉佩系在沈群玉的腰间,随后警告似的捏捏她的脸:“老实些,知道了吗?”
“秋鸿会带你去我的洞府,记得等我。”
他的笑容懒散,收回手时,抚过沈群玉的后背,再替她收紧披风:“乖一点,否则,你知道后果。”
沈群玉下意识捏紧了黑羽大氅。
一旁的秋鸿笑道:“大师兄放心吧,我定然把沈姑娘平安送回去,您安心去找师尊他老人家。”
顾青蘅微微颔首,唤出本命灵剑,御剑而去。
见他走后,沈群玉正想开口询问状况——
原本友善的秋鸿却冷淡地瞥了眼她,嗤笑:“看来,你就是师尊卜算中的那个祸害,宗门里那么多师姐师妹,最后的劫,居然落到了你一个凡人身上。”
沈群玉并未惊讶于秋鸿的两面派。
但自己初来乍到,不便起冲突。
她便道:“我知秋师弟对我不满,既如此,还请替我指明公子的洞府,我自会前往。”
“不急,师尊特意嘱咐我要带你去后山。”
秋鸿说罢,转身,对着守山弟子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上前,直接跟在了沈群玉的身后,挡住去路。
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见状,沈群玉心下一沉,不安之感在心头蔓延:“如果公子回来,发现我不在,他不会善罢甘休。”
踱步而来的青年冷漠而阴狠:“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师尊叫大师兄过去,短时间内,就不可能让他回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沈群玉下意识后退:“你什么意思?”
“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群玉,一步踏出,金丹期的威压瞬间将她压制住,身后的守山弟子立刻扑上前,直接将沈群玉反手押住,仿佛看押犯人般。
秋鸿冷声道:“你是大师兄的劫,是情劫,也是死劫,若是渡不过,大师兄未来必死无疑!”
“他是天剑门的未来,我们每个人都有为了大师兄渡劫而死的准备,但这劫却对应到你的身上,沈群玉,师尊不可能让大师兄有任何身亡的风险。”
青年的眼底是冰冷的杀意,大手直接扼住她的下颌,一字一顿道:“我们准备了合欢宗的情蛊。”
“在以后,还请你为大师兄,心甘情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