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听话,好好保护少夫人,而是给了那贼人靠近她的机会!
三月没什么好抵赖的,是他没能按照夫人的吩咐办事。
靳母眼瞅着三月那不吭声儿的样,就来气,“你嘴巴是给别人了吗?”
有话能不能说?
三月还是不语。
靳母抬脚就踢了三月屁股下,“我倒想知道,少夫人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有胆子擅作主张!”
靳母又不是瞎子,哪怕是夜里,她也使劲儿在盯着。
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紧张罗未眠的身上,她自然瞧见了罗未眠张嘴。
三月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靳母没拿他当过下人。
憋了半天,三月都没想到给自己找借口,如今听了靳母的话,他像是才想到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罗未眠只轻声说:他不会伤害我。
以往罗未眠没有说过骗人的话,三月就信了。
他还琢磨着,或许来人与他家少夫人是旧识,有什么过节,说开了就好了。
还是他太天真,想多了。
“人都杀了,你居然敢信?”
靳母闻言,抬手就给三月后脑一巴掌。
“脑子用不到,你借别人得了!”
三月没觉得委屈,他还自责呢。
靳母越不说他,他反而心里难受。
瞪了三月一眼,靳母恨铁不成钢道:“下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你就当看不见我和老靳!”
说着,靳母还自顾嘀咕起来,“该死的,还连累了孩子们。”
罗未眠是大孩子,奶娃娃是小孩子。
包括三月,还有屋里头的如朝如夕她们,都算孩子。
三月苦着一张脸,只觉得还是自己太弱,不能一下子保护他们所有人。
靳母掀起眼皮子瞅他一眼,瞧着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了啊!我和老靳都没觉得自己废物,你还郁闷个什么?往后我们俩争取不拖后腿。”
三月变哑巴了,靳母嘚啵嘚说个没完,最后只叮嘱他,“记住了,你的任务是让少夫人和娃娃安然无恙。这一次,他们俩都好好的,是你的功劳。”
“我什么都没有做。”
三月心里清楚的很。
靳母灵动的眼睛一闪,靳父赶忙拉住她,笑着拍了三月的肩膀,“别傻了,要是没有你,只靠宫里给小眠眠那几个窝囊废,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靳母想动手来着,靳父及时制止了。
靳母还没消气呢,“小兔崽子们,也就是看靳温彦没在家!等靳温彦回来,看老娘不带着人上门报仇!”
靳父安慰了小的,还得哄老的,“咱都不知道人家什么人,哪儿找去啊,你就让儿子消停点吧。”
靳母记着提剑男子临走时对罗未眠说的话,“问儿媳妇呀!”
——
此时的罗未眠,再次陷入了噩梦中。
那蒙着脸的羡国太子风需一遍遍问着她:我儿子呢?
狰狞的、张牙舞爪的、掐着她脖子的、拿着烧红烙铁的、被他后宫女人们围着嘲笑的、用靳望亭父母的性命相逼的、拿奶娃娃用枪挑起来的、还有绑着靳望亭的……
他贴着她的耳根问:“我儿子呢?”
睡梦中的罗未眠汗流浃背,面容痛苦,紧紧攥着拳。
他有前世记忆!
前世给她带来了莫大痛苦的羡国太子风需,居然是有前世记忆的。
这个可怕的事一直围绕着罗未眠,哪怕靳母看着她睡着了,到了梦里,她还是无法挣脱。
而此时,回到山坳的齐介洋还没有歇下。
夏侯回帮着他脱着犀兽皮所做的甲衣,一边道:“没想到朱厌军已经能击败羡国军队了。”
羡国兵强马壮,轻易是没人谁敢去招惹的。
参战之前,齐介洋也没有想到会遇上羡国的人。
他们本来就是躲着景国某个山坳里的,听闻了逃到这里的景国百姓说,嘎虏闯入,接连泄愤屠杀洗劫了好几座城池,这才带人出去。
他有想到,靳望亭的朱厌军不会置身事外,也设想过赶走了嘎虏后,对靳望亭出手,可他忽略了司国派兵的速度。
那陷阱,本来是给靳望亭准备的。
齐介洋配合着夏侯回打开手臂,将犀兽皮甲衣脱下,“那根本就不是羡国大部队。”
可是,“羡国太子为何要冒险前来参战?”
帮齐介洋卸了甲衣,夏侯回好奇道。
那被抓的伤残兵只说了风需的计划,却始终无人提及,他为何要来景国。
齐介洋也给不出答案,“他想让靳望亭死,这是肯定的。”
做戏做到那个份儿上,任谁瞧了都知道是下死手的。只可惜那羡国太子技不如人,只能落荒而逃。
齐介洋和靳望亭都没有料到,离开了景国的风季由,会去司国,还闯了靳府,险些掳走罗未眠。
那提剑男子,便是在景国要假意和靳望亭联手的风季由,是罗未眠三次迷糊时喊出口的‘风需’。
实际上他从景国撤退后,早就潜伏在了司国。
乔装打扮后,风需的人一直在暗中打探靳府的消息。
他们能成功闯入,完全是有备而来。
只是风需没有想到,罗未眠身边居然还留了个不弱的。
宫里出来的秋怀他们,根本就不是他所带之人的对手,他以为,他能一举带走罗未眠的。
他魂牵梦绕,付出了惨痛代价才再一次见到的人。
不过,他也不担心打草惊蛇,因为他确定了一件事。
一件值得高兴,又对他不利的事。
天没亮,身在景国的靳望亭便收到了靳父的信。罗未眠一夜没睡好,正用着迟了许多的早膳,身后忽地被一道阴影给罩住了。
而守在她身边的如夕看了眼进来的人,立刻识趣退了出去。
罗未眠转过身,便看到了阳光照耀下,极为惹眼的男人。
一路疾驰而归,靳望亭已经去见过了他父母。
靳母绘声绘色说了一通,让他赶紧过来瞧瞧罗未眠。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罗未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惊喜起身朝着靳望亭走过去道:“夫君,你回来啦!”
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如今靳望亭看来,总觉得里头透着一股告朔饩羊的味。
“别碰我。”
靳望亭黑着脸三个字出口,罗未眠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