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这里女人们的父亲叔伯、兄弟或者是男人都在里面。
信使主管朝着张鲜和南风依次抱拳后,疾步走了出去。
靳府中一片热闹中,是祥和融洽的。
而此时的景国边界,靳望亭和风季由并肩,等待着嘎虏的到来。
靳望亭决定,连城都不让他们进了,省得到时候烧杀掳掠,使得景国战后疮痍满目。
风季由思索过后,便同意了靳望亭的提议,和朱厌军一起守着边界。
可从天不亮等到晌午,从晌午再等到日落西山,都没见到动静,后头的兄弟们开始有些躁动。
“到底还来不来?”
“羡国那狗屁太子不会说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要不要跟大哥说一声?”
为了速战速决,怕敌军来的不巧,中午饭大家都没有吃上。
听到弟兄们的怨言,上了年纪的男子冷声道:“屁点事儿就去找大哥?温彦难道想不到这一点?还用你们这些榆木疙瘩去提醒?”
“就是!昨夜说好好的,听狗肚子里去了?”
有耐心的跟着说了一句,小兄弟们才没敢再吱声。
“再等等。”
有人互相安慰。
林万缘瞧了眼身边没精打采的小伙子,“怎么?还不如那旁边的羡国兵呢?”
激将法起到作用,小伙子顿时来劲,忍着肚子饿握紧了手中靳家刀,“谁说的?看我待会儿怎么杀嘎虏!”
正这时,靳望亭身边心腹提着个布袋子,从后面的兄弟们身边一一走过去,仔细看,是在发东西。
但凡是他走过去的地方,大家就安静了下来,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干啥。
林万缘他们九百人负责埋伏,都在干草堆后头趴着。
有人扭头发现情况,又想交头接耳说悄悄话,被身边年长的朱厌军给拍了回去。
等到了林万缘他们这边,从布袋子里往外拿烧饼的心腹低声叮嘱,“注意点,别叫羡国那帮人瞧见了眼馋。”
说罢话,靳望亭的心腹继续往前面发。
大家伙儿这才注意到,“吃的!”
有人惊喜意外嚷出了声儿,又是一巴掌落下去,那人安生了,拿着烧饼开始啃。
林万缘拿着还没有特别硬的烧饼,想着张鲜她们的辛苦付出。
她也没跟他提起过这个,如今朱厌军的吃穿用度全是罗未眠他们在负责,不知道比从前好了多少倍。
“这是白面的!老天爷呀!我过年都舍不得买的!”
“咱们前阵子收那些,就做成了这个?”
有懂行的,替问话人解答,“咱们收的那叫粟,去了壳,里头是黄色的小粒粒。咱现在手里拿这个,是用白面做成的,而白面,是用麦磨出来的。”
没有见过世面的儿郎们一个个竖起了耳朵,七嘴八舌问起来。
“啥是麦?”
“比咱们收的粟米还好吗?”
“那公主怎么不让种麦?”
林万缘知道这个,“麦种难寻,朝廷都不一定有那么多。”
张鲜跟他念叨过,种植前,罗未眠是受过难为的。
白面在粮铺卖的可贵了!不是家财万贯的,都吃不起。
再者,“粟米能保证种出来有收成,麦是新鲜玩样儿,万一不行,那不是白瞎了?”
大多人都是没有接触过麦种的,压根儿就不认识。
首先,现在公主府可是堆了他们好几年吃不完的粟米,心里有底的很!
闲着也是闲着,时不时看眼前头,大家伙儿凑到一起边吃边说话。
“这烧饼好吃,比咱们以往吃的粕还有炒熟的糊块好多了!”
“面是咋得来的呀?”
“听说是有个东西叫石磨,俩大石头使劲儿摩擦,就能把任何东西都研磨成精细的粉。”
前世里,石磨是到了后来才问世的。
有了石磨,才让有麦的地方从最开始只能煮麦粒饭的粗食,一下子变成了可以吃上面粉这样的细致食材。
每个人身上都带了水囊,用猪皮或是牛皮制作,也是针线堂给他们准备的。
这样的环境里,吃几口烧饼,搭配一口水,那叫一个神仙都羡慕。
“痛快!嘎虏若是敢来,我能连斩十人!”
“就吹吧你!”
他们这边的动静,到底引起了羡国士兵的注意。
他们也带了干粮的,只是没有朱厌军的新鲜。
后头弟兄们都悄悄开了饭,前面风季由和靳望亭却是始终提高着警惕,没进食的。
只偶尔取下水囊灌几口水。
羡国将领发现了朱厌军的烧饼,还特意去跟风季由说了一声。
风季由扭头看眼埋伏人的位置,又看了眼靳望亭。
发觉到他的不友好视线,靳望亭问道:“嘎虏看破了兄台的计谋,这是不打算来了?”
风季由颇为自信,“会来的。”
他的目的很明确,从来只有一个。
哪怕不择手段,牺牲再多的人,他也会得到他想要的。
什么景国、司国,他丝毫都不在乎,已经承诺给了嘎虏。
靳望亭看风季由一眼,“但愿如此。”
话落,靳望亭收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个风季由跟他有仇。
可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羡国太子。
多年来的行事也并未触犯到他哪里,更和羡国没有瓜葛。
靳望亭有些想不通,这人为何会仇视他。
莫非,是他带着弟兄们前来,抢他功劳了?
直至夜幕降临,前去打探消息的兄弟才一路狂奔回来!
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去的信使好似在跟羡国的斥候在较量般,策马扬鞭到靳望亭身边,“大哥!来啦!”
羡国那边斥候同样不甘示弱,“南北两方都有人!”
风季由和靳望亭并肩骑着马,信使斩钉截铁道:“南面五千人!北面三千!”
羡国斥候紧接着道:“北面三千是精兵!”
他们出去探消息,可不是一个人。否则南北两方,把人撕开了也没那么快。
他们的消息传回来,不知道要多少人努力才行。
靳望亭叫人下去歇息,风季由则是问道:“带头人是谁?”
他和要联手的嘎虏主将打过照面的,那人不来,便不值得他全力以赴。
把人埋在这里,才能叫消息传不出去。
斥候回道:“是那个人。”
如此,风季由眸色骤变,杀神附体般,红了眼睛,“好,传下去,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