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眉!

有那么一瞬间,良姩都要怀疑是不是齐介洋对罗未眠说过什么。

反观罗未眠,她就没良姩那么心安理得了。

齐充早齐介洋一步前来,靳望亭已经入内。瞧出罗未眠的反常,靳望亭岔开的腿往她身边挪了些许。

好似这样,就能靠她近些。

罗未眠并没有察觉出靳望亭的小动作,只心里发慌,只盼着良姩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她眼下悔死了用眉毛来打开与良姩的话题。

“殿下说笑了,姩儿怎么会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殿下忙于公务,姩儿怎好耽误了殿下。”

良姩心里没面上表现出那么平静,只因为新婚夜,她便领教了这人的薄凉。

除去新婚那日,以及必须要他二人同时出席的场合,齐介洋再也没有私下里见过她。

她如今都不是住在储君殿他房内,说来倒也合宫里规矩,只是她断然不会看错,每回与他在一起时,他眼中那股冷情的。

笑着走向良姩,齐介洋朝着良姩伸出了手。

良姩心里骂死他了,面上还得配合着,伸出手,给他牵住。

好像没她牵着他就坐不下来似的,良姩还好笑着皇后娘娘和他一样的假。

姩儿?

他也不怕闪了舌头。

同时良姩也瞧出来了,齐介洋这是要演给罗未眠夫妇看呀!

“眠儿回来,你这个做皇兄的也不说早些过来,什么时候忙不行?”

齐充语气责备,心里满足着齐介洋与良姩感情良好。

齐介洋朝着齐充告了罪,知他不是真心要怪,故而抬头对罗未眠笑道:“眠眠生气皇兄来的晚了吗?以往眠眠等不及,便去储君殿找皇兄了,往后亦可。”

他这话说出来,只会让靳望亭膈应。

良姩作何想法,其余人不多想,罗未眠不能啊!

她一个头得顾着俩,好在罗未眠心里有数,没有当场看向靳望亭和良姩,真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回齐介洋,“岂敢,岂敢,过了年眠儿便十六了,哪里还能那么莽撞?”

齐介洋不松口,眯眼浅笑,“眠眠先前迫不及待送到皇兄书房的五侯鲭,至今还叫皇兄回味无穷,可惜皇兄不能时常出宫走动,眠眠心疼心疼皇兄,可别忘了再给皇兄送些进来。”

罗未眠皮笑肉不笑,“好说,回头我帮皇兄把那春风楼的厨子请到宫中做事,专门给皇兄做五侯鲭。”

金婷君突然插嘴,“什么五侯鲭啊?”

罗未眠可太庆幸她母后此时开口了,朝着金婷君道:“先前同良家大公子一起在城内春风楼吃过一回,味道不错,便捎给了皇兄。”

金婷君扭头便看向了齐充,“我也要。”

齐充无条件宠溺,“来人,出宫跑一趟。”

罗未眠也不多做解释,她就归宁回来这么一趟,这辈子都没打算再踏进这皇城了。

齐介洋不再言语,低头始终嘴角挂着笑,叫坐在他身旁的良姩只盼着快些结束。

“听闻驸马手底下有一群英雄好汉,可用之人?”

齐充蓦地开口,看似闲话家常,罗未眠却提心吊胆了起来。

这是要夺靳望亭手里的人?

不能啊!

当然了,前世她与靳望亭毫无瓜葛,齐充便也没有这样直接和他坐在一起的机会。

齐介洋想拉拢他不成,起了杀心,不知这齐充作何想法。

“不过是一些无事可做的兄弟凑到了一起,不喜管束,图个热闹罢了。”

靳望亭丝毫不惧齐充问话,不等他将托词说出,便表明了他的姿态。

不喜管束,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你还能将强迫不来的人杀了不成?

齐充这是开口试探,听出他不愿,也就没再聊这个话题。

齐介洋压根儿没打算同靳望亭说什么,席间也就齐充时不时同他说几句话。

这气氛看似和谐,实则奇怪的很。

本就够诡异的场面了,吃了口酒的皇后娘娘突然对罗未眠道:“眠眠,可是有了身子?”

罗未眠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和她同样有着大反应的,便是那握紧了酒杯阴沉了脸色的皇子殿下了。

良姩权当自己耳朵聋了,夹了筷菜往嘴里送。

谁知身边坐着最大的靠山,金婷君丝毫都没有意识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对罗未眠和靳望亭笑着,“小心点,可别闹过了头。”

齐充已经瞧出罗未眠的脸色不对,伸手拉了金婷君,金婷君还小声嘀咕呢,“扯我做什么?闹过头孩子就没了。”

良姩好像听到了瓷器被捏碎,产生裂缝的细微声音。

她没敢往齐介洋的手里瞧,可她能断定,声音是从他手心儿里发出来的。

罗未眠脖子都红了,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

这一茬揭过去也便算了,偏偏金婷君是个不过脑的。

“哎呀!瞧我,给高兴忘了。”

倾身几乎贴上了齐充,金婷君掩口小声道:“眠儿不叫我说。”

齐介洋掀起眼皮子看向了口不择言的人。

顷刻间,齐充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忙圈住了金婷君绷着脸道,“喝醉了也不老实些,胡说八道,眠儿和驸马刚成婚,哪里有那么快?”

金婷君钻到齐充怀里一笑,像是忘了先前告诉过齐充一样,紧贴他耳朵又说起了罗未眠对她扯谎说过的事。

“才不是,眠儿和驸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怕有身孕才急着成婚。”

罗未眠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她已经嫁给靳望亭,就是回去后得好生解释一番。

‘咔嚓’!

手中酒杯彻底崩裂,齐介洋面前桌子上洒了酒水。

良姩想遮掩都来不及,齐充目露凶色,“你在做什么?”

就算他有些忌惮这个儿子,可到底骨子里是爹,齐充以为他在对金婷君发泄不满。

齐介洋心中阵阵发凉,眯着眼嘴角挂笑,“这杯子质地差,还没碰就碎了。”

扭头看向心腹,齐介洋冷声道:“查出来是哪里造的,抓了。”

罗未眠心脏猛地缩紧,眼前犯晕。

手背上突然一暖,罗未眠察觉到了来自身边人的无声安慰。

硬着头皮,罗未眠抬头笑对金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