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某厚颜,为边关将士计,为东北百姓计,为大周亿万子民计……”说到这,陈锡年再次抱歉地看了眼沈鸣,然后竟”噗通“一声,带着一脸的悲天悯人,朝着沈鸣所在的位置直直地跪了下去。

“还请先生再给陈某些许时日,平蛮事宜已然就绪,不日便要出征,将大周东北关外的心腹大患彻底扫清,还大周东北边关安宁,还大周百姓安宁!”

陈锡年弯腰,对着沈鸣磕了个头。

“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还请沈先生看在这事的份上,再给陈某些许时日,待陈某了却这桩心愿,平了关外蛮夷之后再说当年之事可好?”

他直起身来,眼带祈求的看着沈鸣,信誓旦旦地继续开口。

“到那时,不用先生亲自登门,陈某自缚于先生身前,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演武场上的群雄闻听见陈锡年的这番话更觉感动莫名。

瞧瞧!

瞧瞧!

?即便被昔日仇家因些许琐事找上门来了,陈锡年仍是不忘东北边关安危,不忘大周黎民百姓,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样的人!

这样无私无畏的人,这样将一生都献给了东北边关的人,如果都不配被称之为陈镇北,那试问,这世上,又有何人配的上这个名头!

“王爷……”“王爷放心,我们……”感动之下,群雄便欲再次开口,陈锡年却是摇了摇头,言辞拒绝道。

“诸位好汉的心意陈某领了,只是陈某心意已决,也不愿牵连大家,况且今日若因陈某之事,使众位好汉没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在了这里,平白折损了大周的实力,使关外蛮子笑话,那陈某更加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随着这番话的说出,群雄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们看向陈锡年的眼中有着佩服、崇敬,还有着怒其不争。

“这……”“王爷……

您……”“嗨……

!”

徐不用恨其不争地跺了跺脚,满是不甘地嗨了一声,最后将视线投到了沈鸣身上,看着沈鸣那副带着嘲讽以及不屑的面容,脸上不由带起了怒火。

“阁下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连这个要求都不肯满足,若是今日杀了王爷,害得关外蛮子趁虚而入,到时东北百姓遭罪,这个罪过阁下恐怕是担不起!”

其余人这时也纷纷将视线投向了沈鸣,七嘴八舌的开口道了起来。

有如徐不用这样用激将法的人。

但也有人对着沈鸣抱拳行礼,学着陈锡年的模样,径直地跪了下去,向沈鸣求了起来。

“便是天牢里的死囚临死前还能吃上顿饱饭,还请沈先生看在王爷一心为民的份上,再给王爷一些时日!”

随着这句话的响起,演武场上的群雄一个接着一个的对着沈鸣跪拜了下来。

燕关山梗着脖子,对着沈鸣拱手,径直跪了下来。

“请沈先生再给王爷些许时日!”

徐不用愤怒地看了眼沈鸣,最后还是跟着群雄一样跪了下来。

“请沈先生再给王爷些许时日!”

一个接着一个,到了最后,偌大的演武场中,还站立着的便只剩下沈鸣与孙池两人,其余人皆是解刀扔剑,双手抱拳为礼,单膝跪倒在地,口中齐称。

“请沈先生再给王爷些许时日!”

孙池听着这些呼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抬头看了眼沈鸣的背影,有些不忍地唤了声。

“沈先生……”……

演武场中。

随着群雄尽皆跪倒在地,偌大的演武场难得的陷入了安静的氛围中,所有人都将期许,祈求的目光投向沈鸣。

他们的姿态卑微,言辞恳切。

他们只为求沈鸣再给陈锡年些许时日,平定关外蛮夷,但对于这一切,沈鸣似乎视若无睹,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嘲讽以及不屑,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呵……”伴随着一声嗤笑,负手而立的沈鸣开口了。

“我从未见过向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他眼神厌恶的看着陈锡年,话语中毫不掩饰对陈锡年的厌恶之情。

“你让我觉得恶心,比我那厚颜无耻的师兄师姐还要让我恶心!”

陈锡年却是丝毫不气,抬头直视着沈鸣,用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大义凛然地开口回应沈鸣的话语。

“若厚颜无耻能让沈先生给陈某一些时日,能让陈某为东北边军将士,为东北百姓,为大周子民做下这最后一件事,那陈某便认了这厚颜……”然后并不等他把话说完,沈鸣却是再次嗤笑了一声。

“呵……”沈鸣好笑地看着陈锡年,他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了句。

“你陈锡年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难道就没一点数!

?”

话一出口。

陈锡年的话语为之一顿,脸上的表情僵直了片刻,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他脸带疑惑,言辞恳切地回了句。

“陈某不知先生这话乃是何意!”

见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眼前的陈锡年却还是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便是见多识广的沈鸣这时也被陈锡年的无耻给惊住了。

“既然你不打算要脸,那我也不必给你留了!”

沈鸣讥讽地看了眼陈锡年,然后扫视了一圈跪倒在地的群雄。

“那王柏川说的倒也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那有不犯错的,活生生的人世间,人有七情六欲,偶尔行差踏错,若知错能改,也并非不可原谅!”

沈鸣将视线再次看向陈锡年,此时的陈锡年因为沈鸣的这番话,略微有些慌了,他眼中的恳切与大义凛然,这时也有些闪烁起来。

“若你陈锡年当真人如其名,如世人所说那般,一心为国为民,镇守边关,我沈鸣敬你是条汉子,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这小小的心愿,我沈鸣自当满足!”

陈锡年本就苍白的面色,因为沈鸣的这番话语,此时更显苍白,他看向沈鸣的眼神也更加惊恐闪烁,他的身子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此时的他心神大乱,闻听见沈鸣的这番话语,只是本能地慌乱回了句。

“那……

那陈某,就先谢过沈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