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作为大周的都城所在,自然是繁华异常,人流如织。
自古以来,人多的地方最是容易滋生纠纷麻烦,所以作为管理京师大大小小刑事案件的大理寺总是异常忙碌的。
薛造掌管了大理寺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也见过不少,可以说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了。
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初刚上任时的那个毛头小子了,随便一件杀人案便能让他感到惊讶,见识了这么多,他早已学会了面不改色,沉着冷静。
在有了这么多年的办案经历之后,他本以为这世上已不会再有什么案子,能让他感到惊讶了,但今日发生的案子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薛造皱眉看着堂下的一名老人,那人作奴仆打扮,面容苍老,此时脸上满是焦急。
这老者姓陆,单名一个忠字,自称是朝廷兵部尚书,郑国公陆达生的管家。
这陆忠是来报案的,报一件很奇怪的案子,他说……
他家主人,兵部尚书,郑国公陆达生被人绑架了,而且还是在自己院子里被人绑走的。
若是平日里,薛造只会认为这老者是犯了失心疯,拿他薛造开玩笑,早就让人将其乱棒打出了。
当朝兵部尚书,郑国公被人绑架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被人绑走的!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是什么,就算匪徒有那么大的胆子,也要有那种实力才成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京城啊!
天子脚下啊!
大白天的,莫说是兵部尚书被绑了,便是普通人家被绑了也不可能啊,要真有那样的绑匪,估计刚出大门,便被大街上的百姓给擒住,扭送到大理寺来了。
可现在,他却拿不准了,因为先前,同样的案子,已经有人来报过一次了。
先前来的那人是驸马府的管家,同样报的是绑架案。
驸马季怀玉被人绑走了!
而当时薛造只是将其当做是一个玩笑,官场上的人都知道驸马季怀玉惧内,而公主周珏御夫有方,手段颇为了得。
他当时也就以为这多半是驸马爷和公主闹矛盾了,又或者公主和驸马爷在玩一些夫妻间的闺房游戏呢,随意的叫了两个手下去走个过场。
可没想到手下人前脚刚走,后脚陆忠便进来了,向他报案说他家主人被绑了。
薛造看着老者,皱眉问道:“你说那人身穿白色道袍,腰佩一柄白玉长剑,看着二十来岁的样子?”
陆忠很是焦急,催促道:“是啊,薛大人,那人凶悍的很,老爷养的十来个护院教头都不是那人的对手,薛大人你刚紧派人封堵住四门,免得让那人给跑了!”
闻听见这话,薛造再次皱了皱眉头,他刚想再向陆忠确认一番具体情况,公堂之外却传开了吵闹声。
“薛造!
薛造呢?”
来人毫不客气的直呼他的名字,薛造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迈步出了大堂,刚想开口训斥一番,但待看清来人面容之时,他的面色顿时为之一变,拱手行礼道。
“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来人正是当今天子周政的妹妹,封号出云公主,赐婚季怀玉的周珏。
此时的周珏面带怒容,快步走到薛造身边,对着薛造甩手便是一巴掌。
“废物,本宫让你派人去抓绑走驸马的匪徒,你就派两个喽啰来见本宫!”
毕竟是官场上混的人,面皮早就练的比城墙拐弯还厚了。
被周珏当众扇了一巴掌,薛造心中虽怒,面色却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对着周珏陪着笑脸。
“下官这就派,这就派……”陆忠的报案及周珏的来到,让薛造明白,当朝驸马以及兵部尚书被人绑了,虽然这事很不可思议,但这事……
好像真的已经发生了!
薛造忙下令手下人全部出动,寻找绑走驸马的歹徒。
下完令之后,他刚想回头招呼下周珏,却见周珏已经急急往衙门外走去,他不由开口问了句。
“公主,您这是去那?”
周珏头也不回,只是很不耐烦地甩了句话过来。
“指望你们这群废物能成什么事,本宫还要去六扇门、五城兵马司!”
随着大理寺捕快的出动,以及公主周珏、陆家人的走动,整座京城的气氛都为之紧张了起来。
……
对于京师,沈鸣是熟悉且陌生的,他曾经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十多年,对曾经的京师自然是熟悉无比。
但三十多年不见,沈鸣再次回到京师,却发现京师有了不少的变化。
京师更大了,城墙更高了,人流更多了,也更加繁华了。
此时的他行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上,通过询问路线,他已经先后去了驸马季怀玉、郑国公陆达生府中,将他们邀请到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对于他的邀请,季怀玉、陆达生两人自然不会那般顺从的就答应。
但沈鸣秉承着‘以理服人‘的原则,用他这世间最大的道理,说服了两人,让两人无法拒绝,只得老老实实被他请走了。
而他现在正在去请百晓生说的第三个人,也就是大周朝的内阁首辅。
护国公,林千之!
护国公府!
沈鸣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匾额,确定自己的位置没有找错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不愧是内阁首辅,虽还未见宅院内里的景致,但光从外面来看,便知其中不凡。
光从这外表来看,林千之的这护国公府比起季怀玉的驸马府,以及陆达生的院子还要气派三分。
镇宅的石狮,朱红大门自不用多说,便是那门前看门的青衣奴仆,都比先前的驸马府和陆府要多出三分骄横之气,皆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架势。
沈鸣看着这些,想着这些的时候,在门前难免便停的有些久了。
那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看门奴仆见了,面色这时也有些不耐,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开口训斥道。
“你这道士,在这看什么看呢,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还不速速离开这里。”
闻听见这话,沈鸣方才回过神来,他环视了一眼四周,见无其他人。
“嗨!
那道士,往哪看呢,说的就是你,叫你离开这里,听不懂人话是吗?
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当那奴仆伸手指向自己时,沈鸣这才回过神来,那青衣奴仆居然是在说自己。
沈鸣有些啼笑皆非,不由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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