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老爷,人已经走了。”

阿福在一旁轻声提醒了一句,刘承业这才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他看了眼同样有些失神的空明禅师,连忙告了一声罪。

“大师,刚才刘某多有怠慢,还请海涵。”

空明摇摇头道:“不碍事。”

刘承业好奇地问了句,“大师,您也是江湖人士,可曾听说过沈道长的名号,是否知晓他在那座名山修行?”

空明苦笑摇头道:“不曾,老衲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世外高人,这位沈前辈还真是和他的名字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刘承业点点头,然后吩咐仆人将那盘元宝拿了过来。

“今日辛苦大师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无功不受禄,老衲愧不敢当。”

空明摆手摇头,“阿弥陀佛,老衲今日有些感悟,需回寺里闭关,便先告辞了,对了,今日关于沈前辈之事,刘施主当慎言,记得莫要外传。”

说完,也不等刘承业回话,便急匆匆地出了院门。

刘承业看着消失在院外的身影,苦笑一声道:“平日里莫说是金子,有些时候便是一锭银子也能让兄弟阋墙,父子反目,可没想到今日这盘金子还送不出去,阿福,你这些江湖人士是不是都是这样?”

阿福想了想,回道:“老爷,阿福不是常听您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吗,同样的米能养出老夫人那样的活菩萨,也能养出作奸犯科之辈,阿福想这江湖多半也是一样,既有沈道长、空明大师这种得道高人,也有同王老匹夫无甚区别的贪财忘义之辈。”

刘承业闻言哈哈一笑,对于阿福这番话显然很是受用。

“说得好,那你说说,这笔本来打算用来感谢沈道长和空明大师的钱,该如何处置,若是说的好,老爷我重重有赏。”

阿福面露难色,“这……”刘承业摆手道:“放心大胆的说。”

阿福道:“老爷,那小人就斗胆建议一二,小人上个月陪老夫人去齐云寺上过香,那寺中的佛像已经有些破损,不如老爷拿出一些钱来修缮一二,想来空明大师不会拒绝的。”

刘承业点点头,“不错,这法子好,那沈道长呢?”

阿福想了想,说道:“沈道长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老爷怕是也找不到沈道长行踪,依小的看,老爷您不如悄悄给沈道长立个长生牌位,保佑沈道长活的长长久久,修得真仙。”

“长生牌位?”

刘承业摸着下巴想了想,发现这法子不错,赞赏地拍拍阿福肩膀。

“这法子不错,阿福你还有些头脑啊,平日里还没看出来,自个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吧,算是老爷我赏你的。”

阿福大喜,“多谢老爷。”

……

“咳咳!”

阿朵儿听着前方沈鸣的咳嗽声,忍不住担心再次开口问了句。

“主人,您真的没事吧?”

沈鸣摆摆手,笑道:“无事,我好的很呢,也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逆天而行,与天斗,真的是其乐无穷!”

阿朵儿摇摇头,觉得实在有些不能理解沈鸣的想法,看了眼前方的道路。

“主人,前方左转便是池城医馆了。”

两人转出巷子来到一条大街上,果然左手边便是池城医馆,不过大街上的情况倒是有些奇怪。

沈鸣扫了眼四周,宽广的大街上此时有些空****的,街边的摊位也没人收拾,而池城医馆的招牌被人劈成两半扔在地上。

沈鸣调侃道:“看来这厮的仇家有些多啊,居然有人先我们一步,捷足先登了。”

阿朵儿鄙夷道:“这种无德之人,没有仇家才是奇怪的事。”

沈鸣点点头道:“说的没错,走吧,咱们进去瞧瞧人死了没有。”

进了店中,沈鸣一路走来,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店中环境虽有些杂乱,但东西并没有什么损坏,小厮学徒也只是被敲晕在地,并没有被了解性命。

“冤有头,债有主,这人倒有些原则。”

“唔唔……”楼上传来一道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沈鸣还是听见了,迈开步子便上了楼。

王修德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先是在刘府不知怎的财迷了心窍,想着刘老夫人反正也救不活了,寻思着将店里的那株五百年老参高价卖给刘府,狠狠的赚上一笔银子的同时,还卖刘家一个人情。

可没想到都到最后关头了,居然被一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野道士给坏了好事,现在想想,他当时为何要跑、要心虚呢?

凭他池城圣手的身份,大可进去斥责那道士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身为名医,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那些病人家属的心思了,寻医问药,他们首先看的可不是医术,而是名声,他王修德身为池城第一名医,那野道士拿什么和他比?

身为名医,也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那些垂死之人的想法了,莫说是五百年的老参,便是他说童子之肉能治好那老太婆的病,他敢保证,刘家人也绝对不会介意去试上一试。

反正那刘老太婆已经油尽灯枯,是必死之人,连他王圣手都毫无办法,他还不信那野道士能有什么法子不成。

如此一来,刘家人会信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修德面色惨白地看着坐在桌边的磨刀的蒙面人,再次感叹自己真是失策,要是他在刘家,也不会撞上这事。

“大……

大侠,小人实在记不得,在何处得罪过大侠,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蒙面人并不说话,站起身来提刀向王修德走去。

王修德见状,忙下跪磕头道:“大侠大人有大量,你老人家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踏踏!”

“踏踏!”

“……”脚步声突然停止,王修德闭着眼睛连连求饶,等了好一会发现没什么动静,这才壮起胆子抬头看去。

那该死的野道士,怎么会在这里?

王修德脑子一转,连爬带跑得躲到沈鸣身后,手指着蒙面人。

“道长,道长,还请道长救我一命,这贼子要害我性命,谋我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