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秋玉见周家两姐妹将朝歌带走,顿时惊慌失措,但又无法去毓秀宫救人,只好飞速跑去太和殿求救。
刚到太和殿门口,秋玉一个不当心,便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她踉跄几步后仰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喊疼,却听见对面那人厉声喝道:“怎么走路的!冲撞了公主是你能担待的起的么!”
秋玉抬眼,只见奚姝蔓满脸冷淡的看着自己,一边的碧痕则是柳眉倒立,满面的怒意。
秋玉心思一动,虽说克克绮因着奚晏的事很生气,但是毕竟以前与朝歌的情分还在,她听见这事儿应该不会不管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理,秋玉对着克克绮磕了一个头,哀声求到:“公主救命!我家娘娘被清淑仪和敏嫔带走了,还请公主去看看!”
清淑仪和敏嫔?奚姝蔓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想起来这两个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人,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丝微笑。
她回来的晚,但是听碧痕说,当初颠覆周家的时候,朝歌朝阳可没少出力。周太后也向来不喜欢这两个人,现在周家两姐妹趁着皇上昏迷将朝歌带走,必然是要羞辱她一番了,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要了朝歌的命。
既然不关自己的事儿,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呢?皇兄醒过来,若是发现歌贵人已死,那周家两姐妹势必也是活不成了,一石三鸟,何乐不为。
想到这里,奚姝蔓端正了神色:“你放心,周家两姐妹本宫是熟悉的,想必只是与歌贵人叙叙旧,不会伤害她的。”
秋玉闻言,急的脸都白了:“可是公主……”
“行了行了。”奚姝蔓不耐烦的挥挥手,将秋玉赶开,“本公主还有事,现在皇上昏迷着,这种小事你也来回?碧痕,去告诉守着太和殿的侍卫们,从即日起,除了本宫,谁也不许去看皇上!”
“喏。”碧痕应了一声便去了。
秋玉见状,心中暗自后悔不该自作聪明,急的跪下来不停地磕着头,苦苦哀求道:“公主,求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救救我们娘娘啊!”
奚姝蔓噙着笑意,一副戏谑的神情看着秋玉,口中却是苦口婆心的说道:“本公主何尝不想帮歌贵人?只是后宫嫔妃应当守规矩,与众人和睦相处。歌贵人既然回来了,那便是这皇宫中的人,我可不能看着歌贵人与他人相处不睦。”
秋玉犹自苦苦哀求,奚姝蔓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抬头却见一个宫女款步走来,正是克克绮身边的莲香。莲香见了克克绮与秋玉,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对着奚姝蔓行了一礼,笑着说道:“给公主请安。”
“起吧。”因着奚晏的原因,克克绮与奚姝蔓很是不对付,但是因着当日是奚姝蔓帮着克克绮进宫的,因而两人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克克绮时不时就来找奚姝蔓,倒不是真的因为两人感情好,而是盼望着能在奚姝蔓这里见到皇上罢了。几次见不到,她倒是也淡了。
奚姝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莲香,冷笑一声,口中却是亲热,“可是你们娘娘找我有事?”
“正是呢。”莲香笑着说道,“我们娘娘已经到了蒹葭宫中了,说是得了一味好香,这香最能安神静气。因为我们娘娘想着,皇上病重,公主必然是最着急的,所以便特地送来给公主,希望公主凤体安泰。”
奚姝蔓微微点一点头,嘴角笑着,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嘲讽:“既是这样,本宫便即刻回宫吧。”
“公主……”眼看着奚姝蔓就要走,朝歌在毓秀宫中生死未知,秋玉抱住奚姝蔓的脚,还要再求,却被奚姝蔓不动声色的狠狠踩了一脚。秋玉忍痛抬头看向奚姝蔓,只见奚姝蔓眸中泛着单薄的冷光:“这事儿本宫不想管,你也别再去找禾公公了,歌贵人能死而复生,难不成还怕一个毓秀宫么?”
说罢,也不顾秋玉眼泪横流,便带着碧痕与莲香走了。
蒹葭宫中,奚姝蔓踏进宫殿中,看着坐在桌前的克克绮笑道:“绮嫔这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本公主还在伺候皇上,便被你的宫女急吼吼的叫来了。”
“公主真是辛苦了。”克克绮笑了一下,笑容中却是藏着些许锋利,不过正在低头喝茶的奚姝蔓却是看不见,克克绮温和了语气,笑着说道,“本宫特地寻了一味据说是安神定气最好的香料来,希望公主用了能一扫疲惫。”
说罢,便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香料递给奚姝蔓。
奚姝蔓含笑接了,细细的看了又看,却不见有什么异常特别之处,便疑惑的问道:“这香好是好,但是并不见什么特别啊。”
“这香单独看是没什么特别的。”克克绮淡淡的一笑,指着身后的一个宫女笑道,“不过要配上本宫这个宫女的燃香手法,才能让这香发挥出它的特别。公主不若试试,若是喜欢,本宫便将这宫女送给公主了。”
奚姝蔓向克克绮身后一看,才发现一个高大的宫女正站在克克绮身后,带着面罩,一言不发,只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那宫女生得十分的高大,竟是向男子一般。
奚姝蔓看了几眼那宫女,有些疑惑的问道:“她怎么戴了面纱?”
“她的脸有些受伤了。”克克绮诡异的一笑,却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本是不应该带她出来的,但是本宫见她手艺极好,心中又担心公主,便带了来给公主看看。”
“既是这样。”奚姝蔓点点头,面上并未见什么疑虑,“那便开始吧。”
克克绮听得这话,却是素手一扬:“且慢,这殿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香需得静下心来慢慢闻,不若让无关人等都出去,只留下咱们与这个宫女,怎么样?”
“好。”奚姝蔓思考片刻,方才点点头,“那你们便都先出去吧。”
碧痕莲香与剩下的几个茶水上的小宫女俱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便都下去了。
“现在可以了吗?”奚姝蔓看着面前的克克绮,笑着问道。
却见克克绮古怪的一笑,慢慢说道:“可以了,不过我怕公主你吃不消啊。”
“什么意思?”奚姝蔓犹自不解,却见克克绮身后的宫女上前几步,伸手摘下面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正是哈俞。
奚姝蔓抬眼看去,禁不住大惊失色,站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在这儿?”
“经久不见,惠平公主可还好么?”哈俞操着一口略显得生疏的京中话,笑着问道,“不知公主有没有想本王?本王可是很想你呢。”
“你放肆!”奚姝蔓大惊之下,恼羞成怒,音色略有颤抖,扬声喊道,“来人,将这个擅闯宫闱的人给本公主抓起来!”
“公主三思。”还不等奚姝蔓继续喊下去,便听得哈俞淡淡一笑,意态闲闲的说道,“本王与公主共处一室,要是传出去,公主可就非本王不嫁了呢。”
说罢,他看向奚姝蔓,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不若公主嫁给本王,本王必定会好好对公主的。”
说着,便起身要向奚姝蔓走来:“公主若是不嫌弃,便先与本王有了夫妻之事,那么想必就没人会反对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皇宫中这样放肆!不怕死么!”奚姝蔓连连后退,眼中闪着惊恐的光芒。
“死?”哈俞似乎是好不在乎的样子,“谁让本王死?你们那个活死人皇帝?他已经算是一张灵牌了吧。”
话语间他又向奚姝蔓靠近了几步,笑容中透露着猥琐的神态:“不知岱国的公主能不能抓住本王的心呢,公主若是不想去楼兰,便在这儿与本王做了夫妻,可好?”
奚姝蔓神色惊恐,看向克克绮,却见克克绮视若不见,只微笑着专心看着手中的香料。而面前的哈俞则是越来越近,若是被他夺去了贞操,就势必要嫁给他了,那皇兄……
她心中一阵寒冷划过,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她再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美人如斯。”哈俞嘴角带笑,似乎是很喜欢看奚姝蔓这样孤独无助,“何不早入怀?本王只要你。”
“你别过来……”奚姝蔓一面躲避着他的怀抱,一面极力哀求,“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帮你!”
“哦?”哈俞看了一眼奚姝蔓突然停下,笑着摸摸下巴,“本王还真有一事相求——本王想要你们皇宫中的一样东西。”
“什么?”奚姝蔓像是抓住了希望,她觉得像哈俞这样的人,左不过是看上了什么宫女嫔妃,她看着哈俞问道,“你尽管说,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必定会倾力相助。”
俞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他又靠近了些奚姝蔓,从嘴中轻轻吐出一句让奚姝蔓大惊失色的话。
“本王想要,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