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发三道圣旨,表达的是皇帝的强硬。

若是不应旨,就当反叛论处。

孟知微拿不准孟庆山会不会想回皇城,但她绝对不会让她爹回去。

任谁都知道,若是贸然回去,就是一个死字。

孟知微都拿不准孟庆山的想法,余薇就更加拿不准了。

至于孟庆山被困在青雀城,会不会让滁阳城危险?

孟庆山去了皇城,才是真正的危险!

好歹在青雀城,真要去滁阳城也只是两个时辰的事情。

圣旨上只给了七日时间,现在是第二日。

孟知微已经送了信去滁阳城,她用的孟家密信,里面还有孟知行写的一份。

意思都是一样的。

希望孟庆山不会回去。

但是在第三天,孟庆山到了青雀城。

孟知微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爹几十年的习惯,难改。

好在她爹还是很在意她和她哥的,而且既然到了青雀城,孟庆山也想来见见余薇。

余薇第一次见到孟庆山,只想说,孟知微兄妹大概都是随了他们早逝的娘亲。

孟庆山身高足足两米,因为常年习武,身上的肌肉挺明显,绝对算得上冰箱双开门。

他脸虽然也长得好看,但完全是硬汉的那种好看。

和孟知微的英气精致,还有孟知行的俊秀儒雅搭不上边。

“神女。”孟庆山对余薇很尊敬。

不光是“神女”这个名头,还有余薇拿出来的,让滁阳城能够撑下去的那些东西。

余薇也很敬佩孟庆山:“孟将军。”

孟庆山无奈笑了笑:“神女不必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好了。”

余薇婉拒:“我和知微是朋友,你是长辈,怎么能直呼其名?”

“知微运气很好。”孟庆山虽然也觉得自己闺女好,但他始终觉得孟知微入了余薇的眼是一个惊喜。

对此,余薇只能说,是运气和孟知微的胆量所触发的惊喜。

“知微本来就很好。”余薇伸手,“将军要不要逛一逛我的超市?”

孟庆山本来就对超市很好奇,这时候自然不会拒绝。

超市中的一部分东西,他在孟知微的信上看见过,甚至还自己吃过或者是用过。

但大部分都是他没见过的。

光是听,还不足以让他震惊,现在见到,让他分外震撼。

“这里,果真是神迹。”孟庆山感叹。

余薇已经习惯了新来的人的感叹,她带着人转了一圈,顺手给他拿了个面包和巧克力当礼物,还拧开了一瓶汽水:“你试试?”

冒着黑泡泡的可乐却没让孟庆山惊讶,因为孟知微跟他说过,他甚至还喝过。

冰凉的可乐,一口就喝完了一半。

“果然,知微说得没错,这还是凉的更好喝,和之前知微送到滁阳城的口感很不一样。”

余薇盯着他半晌,忽然问:“你要回皇城吗?”

“不能不回,若是不回,孟家军就是叛军了。”孟庆山垂眸,他看着这一瓶可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知微果断?”

余薇不置可否。

孟庆山笑着说:“我耽搁有点久了,喝了可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后一口喝完了。

余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

“我就先走了。”孟庆山笑着说,“今日的馈赠,我就厚着脸皮受了。”

“一路顺风。”余薇没有留他。

“借你吉言。”

孟庆山出去了。

余薇看着被留在前台桌上的可乐瓶子,忽然笑了一下。

这孟将军,可真有意思。

他的表现,分明是知道这可乐有问题,可他还是喝完了。

这是不是证明,他其实也没那么愚忠?

而且听他意思,重点是他不想让孟家军成为叛军?

余薇想到孟知微的计划,忽然一笑。

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

后头的圣旨召回的只有孟庆山,并没有强行召回孟知微。

所以也就是孟庆山带着三四个人,骑马往皇城去。

皇城距离并不算特别远,骑马大概四天可以到。

孟知微在城墙上目送孟庆山离开,在心中估算着时间。

余薇的小仓库又住进去了一个人,还是孟知行,游怵跟夏槐一起在给他检查,开始中西医碰撞的灵感。

至于隔壁院子剩下的两个住客——小一和荆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青雀城。

转眼入夜。

青雀城没有宵禁,但夜晚也没有几个人会出来。

因此,也没有人看到几个黑影进了超市侧面的房子,最后聚集在了超市内。

一共十个人,五个人扛着五个人的组合。

为首的小一扛着的,就是昏迷的孟庆山。

白天那一瓶可乐,里面放着一种迷药,药引在小一他们身上,所以当他们在半路截住了孟庆山他们的时候,直接就把孟庆山给药晕了。

穿着黑衣的他们和剩下四个人打了一通,当然是他们赢了。

然后就是扛回来了。

“这伤得好像也不轻。”余薇看着这一群人。

只有孟庆山是完全没有伤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

夏槐和游怵两人快速给处理包扎伤口,最后这四个人,连同孟庆山一起被绑了起来。

至于关的位置……孟庆山就和孟知行一起在小仓库里面待着。

夏槐之前准备的行军床就派上了用场。

剩下的四个人,余薇这里住不下,干脆就住了城主府下面的地牢。

不过是打扫过的,环境不错的那种。

游怵特意配的,对孟庆山这种有内力的人的迷药药性很强,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孟庆山才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一个小房子里面,还有各种奇特的仪器。

小房间没有开灯,小窗户照在里面不是特别清晰。

孟庆山看到暗处有个坐着的人影,他心情很平和,问:“这里是神女的地方吗?”

“是。”

孟庆山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他迟疑:“你是谁?”

孟知行推动轮椅,按亮了里面的灯。

“知行?”孟庆山虎目一颤。

他看着孟知行坐在轮椅上,推动轮椅时候的手都很无力的样子,一个身中数刀都可以面不改色杀敌的硬汉,红了眼眶。

纸面上的形容,永远比不上亲眼所见。

他本以为送儿子去皇城,只是让他往后无法成为小将军。

可他何曾想到,他儿子的性命都差点没了?

而现在……

他曾经意气风发,被称为小战神的儿子,只能靠着轮椅度日。

以他的骄傲,得有多难受?

孟庆山颤抖着手:“对不起,知行,是爹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