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三百七十八 光荣之路
他一直待在板凳席的末尾…
第二场也是…
他没有等来自己的救赎…
而且他的球队也同一时间几乎被打入地狱十八层…
…
面对一大四小的火箭，小牛主帅卡莱尔祭出几乎复制而来的一大四小…
但是那一个大却使得休斯顿人狼狈不堪…
德克-诺维茨基…
当德克紧紧握住手振臂狂呼时，火箭在达拉斯几乎徒劳无功…
姚明望着陌生的达拉斯‘插’着腰垂头叹息…
而麦迪面对全场的狂嘘和戏谑，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绷着个脸走向更衣室…
巴克利：“或许4:0，麦迪就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只剩下奥尼尔…
他似乎有些彷徨不安的左右窥视…
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G1大败时…
赛后有媒体说，应该在比赛最焦灼的时候换上奥尼尔…
G2再次折戟…
已经有人直接致函给罗恩，质疑阿德尔曼的执教水平…
“…我现在不想和大家讨论有关大亚里士多德先生的问题…他忙碌了一整个赛季…现在他累了，正在充能…”罗恩微笑的说道：“相信我，他会在所有人最需要他的时刻回归…”
…
“…德克-诺维茨基跳投！球进了！休斯顿的神奇之旅恐怕要结束了！”
第三节还有3分50秒…
休斯顿已经落后19分…
谁都知道G3再丢会是什么后果…
没有人，能在3：0落后的情况下打回来…
这点‘精’通人‘性’学的罗恩也知道…
G3，也许是想做出点改变，鲨鱼还是上了场，而且在第一节8分钟后，他打了剩下的全部，直到实在不堪入目，在上半场结束前4分钟被换下场…
而此时此刻的火箭就好像是机关算尽，只准备慷慨赴义的砧板上的羔羊…
德克太横了…
在他的身边小牛众将各个视死如归…
连续的气势攻势，让老迈或者同时又稚嫩的火箭难以招架…
所有人都开始抱着头凭叹息…
现场只有一个人在**的‘毛’巾下，严肃得目不转睛…
只有一个人…
鲨鱼、大柴油机、韦德他哥、仙人掌、大亚里士多德；奥兰多、洛杉矶、迈阿密、菲尼克斯、克利夫兰休斯顿…呼啸而过你的昨天，在哪一站，搭上他给的明天？
“瞧吧，哥们，我早就说过了，沙克只不过是个奄奄一息的病夫。联盟里还有几个中锋能打出这么糟的比赛？”ESPN转播厅，担任比赛解说的比尔-沃顿，正对着身边的史蒂芬-史密斯大肆攻击沙奎尔-奥尼尔在整个季后赛系列赛的表现。
“我得说，比尔，你似乎对他太苛刻了”，史密斯毫不客气地反击，“这只是一个38岁的老头打的比赛。”
作为他们争论的中心，沙奎尔-奥尼尔，中场休息之前打了12分钟，得到4分5个篮板，以及3次犯规。
时间真是冷酷无情。以前人人都叫他大鲨鱼、大柴油机、最有统治力球员、世界第一中锋，现在，却在为他是不是史上最差的20+10俱乐部运动员而喋喋不休。
或许，就连休斯顿球‘迷’自己，也没有指望奥尼尔能奉献一场‘精’彩绝伦的“处子”秀，毕竟他上一次对得起他的地位的球还是在1月22日。
无论是主教练阿德尔曼，还是罗恩，都从未有过和两个超级中锋合作的经验。一切都需要时间。
但奥尼尔自己不这么想。是的，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输给任何一支球队，问题是，站在场地对面的人不是科比-布莱恩特，而是库班——这个联盟他最想伸手掐死的人之一。
被仇人的球队击败是宇宙间最大的痛苦，就像皇马不能容忍输给巴塞罗那一样。于是，人们很快在上半场看到，奥尼尔埋头冲刺、飞身救球、在地板上和小喽罗抢成一团，好像自己不是4届总冠军和3届总决赛MVP得主，而是一个刚进联盟、和球队签了10天短合同的无名鼠辈。
遗憾的是，尽管拼了老命，奥尼尔最终还是没有赢得时间和数据以及其他人的信赖…
“没错，沙克能够帮我们打破对手的联防，但有时候，我们更需要球队跑起来。”阿德尔曼这样解释自己的举动。
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不管是奥尼尔没有很好地融入球队，还是球队没有给奥尼尔提供合适的战术体系，总而言之，至少在现在看来，这些可能真的只是罗恩的商业因素。
根据布莱特统计的数据，FSNAZ电视台转播的湖人对火箭一役，在全美的收视率最高达到了本赛季的峰值12个点，也就是说，光在这座休斯顿，就有超过15万户家庭通过电视欣赏了奥尼尔的复活秀。
…
就这样，12年前，他是引爆地球的迈克尔-杰克逊，12年后，他是过气的“小甜甜”布兰妮…
当他枯坐板凳席，看着自己的球队逐渐走向深渊…而自己也可能将遗憾的告别沙场时，他在心里不觉又痛恨的骂了自己一句…
…
“…我用300万签下的并不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你…我签下的是现在的你…一个能调节全队气氛…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的你…”
…
300万…
一个数字…
我并不懂这代表什么…
但是现在的我值吗?
岁月就是这样可怕而又无情，任何逆天的强者，在时钟的滴滴答答声中，都会品尝到衰老和被遗忘的苦涩。NBA的本质是生意，当你不能再为老板带来效益和利润时，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抛弃。也许，你遇上了一个富有同情心、讲义气的老板，但是，总有一天，你会不能容忍自己因年龄而造成的无能，主动选择退出。看看乔治-麦肯，已经退役的他在55-56赛季中途突然复出，理由是不能看着湖人堕落下去。可他能贡献的，只是区区37场比赛和10。5分。湖人以破记录的输球场次结束常规赛，并在季后赛首轮回家钓鱼；88-89赛季，在留下场均10。1分、4。5个篮板球和职业生涯首次命中率不足半数的数据后，42岁的“天钩”终于死心，宣布永远告别职业赛场，留下的，是湖人在总决赛中被活塞横扫的耻辱、自己最后一场比赛的7分3个篮板，以及消失在更衣室甬道尽头的33号悲凉身影；就连曾经留下赛季平均50。4分纪录的张伯伦，也在1973年的13。2分之后，悄悄脱下了身上的戎装。
他记得他曾说：“NBA的传统就是永远都有伟大的中锋：从伟大的乔治-迈肯，到伟大的威尔特，到伟大的卡里姆，到伟大的哈基姆，再到伟大的我。我就是NBA的大传道者。”
说这话时，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不但传承了巨人盛年的荣耀，也传承了巨人苍凉的晚景。
不是吗？和奥尼尔过去迁移时的惊天动地相比，这次休斯顿的‘交’易带来的震动似乎更多是媒体炒作意义上的。如今，没有哪支球队因为鲨鱼游进沙漠而真正感到害怕和不安，相反，人们都在用一种类似“嘿，下一集威震天会复活么”的看戏心态对待此事。
姚明说：“我很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因为我很难想象沙克怎样跟上我们的快速节奏。当然，这其实不关我的事。”
ESPN专栏作家比尔-西‘蒙’斯的话更直接：“全世界都不大好看沙克复活。”
奥尼尔不得不接受这种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不能再在三个壮汉的包围下跳起把球砸进篮筐，不再能一个转身就把对手甩得不知所踪，不再能包揽球场两端1/4的篮板，他更像一个外星来的淘汰物种，无论是速度、节奏还是体力，都和周边的先进生物格格不入。他很努力地打球，减掉20磅体重，拍马屁称斯塔德迈尔是“联盟里最好的内线球员”，只差没有抢在麦迪身边帮他拎包，但人们还是不免把这个系列赛好死不活的成绩怪在他的头上。
是的，奥尼尔让休斯顿变得很能抢篮板，也很有禁区威慑力，但阿德尔曼不乐意看到每次发动快攻都只有4个人跑在前面；麦迪也不喜欢打i，他更习惯内线空空‘**’‘**’可以突来突去，而不是有个大块头堵在油漆区里；更烦人的是，当第四节比分胶着的时候，到底应不应该换上这个还剩300万美元合同、近6个赛季罚球命中率只有45。6％的中锋？
“我正努力适应新的角‘色’。比如保护好篮板，长传发动快攻，或者吸引包夹，然后把球传给空位队友。”听起来很像是个普通角‘色’球员做的工作？没错，接受现实吧，现在火箭队的32号，和以前那个打出24分、28个篮板、15个盖帽的沙奎尔-奥尼尔，只剩下姓名这一个相同点而已。他不需要再做更多，也没办法再做更多。即便到了季后赛，所谓“沙克会变身”的季后赛，在这一点上，又会有多大的不同呢？
这条老迈的巨鲨，已经快要游到终点。无论这一路游来有多快、多疯狂，临近终点时，终究是要减速。你无能为力。
也许是时候放下枪了…
这是我球员时代的终点站…
…
但是为何我还如此的不甘心呢？
为何我那炙热的手心，还在疯狂的留着汗，迫切的希望某个人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喊上一句：“嘿！沙克，到你上场了…我们需要你…”呢？
不会结束…
…
第四节10分27秒…
姚明5犯…
休斯顿好不容易起势的回追，从19分追至10分…
偏偏…
他看向板凳席末尾的某处，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
结束了么？
…
不！
没有！
“嘿！沙克…”
他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从板凳席上弹了起来…
他背对着板凳席上的所有人…
因为他不想在阿德尔曼说出“一切都靠你了…”的话时，他的眼泪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
有些话很可笑，给承诺又办不到…
有些梦很微妙，醒来后却被洗掉…
有些爱常迟到，来不及给拥抱…
总来不及，让你知道…
有些事很荒谬，爱恨总在原地绕…
有些人很无聊，明明寂寞装骄傲…
有些爱在寻找，分不清谁重要…
总分不清谁先为谁，心跳…
时间若倒退，想看见谁，想找回什么感觉？
你听的音乐，扣碎的篮筐，你每次在全明星上的搞怪，在我们心里，都是永远不会抹去的永恒…
…
是啊！
熟悉的一切似乎又回来了…
当他再次踏上这熟悉的比赛场…
一时间风停雨静…
他摆了摆头，眯着眼看向记分牌上鲜红的比分…
然后拭去眼角的泪水…
这是一条光荣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