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凤凰历练 第三百四十八章 微服私访
星期六上午，从省委三号院里悄然开出来一辆普通牌号的黑色丰田轿车。就在城里兜起了圈子。李志华扭头往车窗外看看，笑道：“魏秘书长不会派人跟踪我们吧？”
省委办公厅秘书长接到韩秦的汇报，省委书记仅带着秘书和司机微服私访，坚决不同意。即使轻车简从，也不能精简到这个程度。省委书记刚刚上任，对东海的情况还不熟悉，万一有个意外，他这个省委大管家也脱不了干系。
李志华好说歹说，并且保证不出省城，魏秘书长才同意下来，但仍然要求省委书记带着两名警卫人员。李志华口头上答应了下来，魏秘书长离开之后，李志华就找个借口把两位警卫留在了省委。
司机看了一下后视镜，蛮有把握地说道：“李书记，车子从省委出来以后，我一直在注意后面的车辆状况，可以保证我们没有被跟踪。”李志华很满意地点点头，警卫局配备的司机的确专业，简直就是特工人员。
韩秦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淡然笑道：“李书记，俗话说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魏秘书长根本就不用派人跟踪我们，我们跑不出他的手心。”
李志华顿时一愣，诧异道：“小韩，你什么意思，秘书长还有如来佛的本事？”韩秦笑道：“李书记，省委办公厅的每一辆汽车，都装有卫星定位仪，办公厅值班室就有终端接收系统。魏秘书长只要往值班室里一坐，我们的汽车到了那里，全部一目了然。”
听韩秦这么一说，李志华枉然大悟，自己想带着韩秦秘密到东方考察一下，担心办公厅事先通知东方党政部门，就没有对办公厅说实话。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要想隐瞒自己的行踪，还真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志华考虑了一下，有点失望地说道：“小韩，有什么办法让魏秘书长看不见我们的行动方向吗？”
韩秦想了想，说道：“我给服务公司发个短信，让他们暂时终止定位功能。”李志华一听韩秦有办法，连忙催促道：“小韩，你赶快发，让他们终止定位。如果我们的行动始终让秘书长掌控，那还有什么意思！”
听见省委一秘要短信终止定位功能，司机显得漫不经心地瞟了韩秦一眼，这不是忽悠省委书记吗？用户和服务公司签有协议，只要用户不拖欠服务费，服务公司就不会终止服务。如果要终止服务，必须要凭经办人的有效身份证件。
如果一个短信就可以终止定位服务，这个市场岂不乱了套!盗车贼偷了汽车之后，马上给服务公司发一个短信，让他终止服务，这个定位功能还有什么用?但人家是省委一秘，能够让省委书记相信，自己一个小司机又操什么心，专心开车才是本分。
韩秦悄悄启动辅助系统，让美女秘书对汽车的定位系统做点手脚，使得魏委秘书长那边不能准确判断汽车的方位。超级系统本身就是一个超级黑客，最擅长的就是侵入微机控制系统，按照自己的目标进行设定。
省委办公厅值班室里，魏秘书长一直在监控着省委书记乘坐的车辆。秘书长如此负责，主要是为了省委书记的安全，次要的目的就是给好友通风报信，防止省委书记偷袭，弄个手忙脚乱。
领导干部下去考察，都是有省委办公厅至少提前一个星期通知，让被考察的单位选好线路，定好亮点，大家前呼后拥，陪着领导风风光光去考察。被考察的单位经过一番精心准备，自然是成绩突出，让领导很满意。领导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下属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大家皆大欢喜，混一个上电视的机会。
即使是领导心血**，临时决定下去视察，办公厅如果不想看下属单位的笑话，也会偷偷提前告知，让他们准备准备。办公厅有十几位领导，也是经常受人香火，给朋友消灾自然义不容辞。
魏秘书长紧紧盯着显示器，看着那个指示光标在电子地图上的变化。省委书记如果只是在柳城市里考察，光标停在那里，如果是秘书长朋友的地盘，就给朋友提前打个招呼，让朋友有所准备。
即使省委书记出了省城，到附近的地市去转转，只要发现汽车开往某个方向，秘书长就会给当地的头头打个电话，省委书记可能到你的一亩三分地，赶紧出来接待，免得让领导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当然，如果当地的头头和秘书长没有什么交情，秘书长自然就严格遵守领导的交代，坐到真正的微服私访。只是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为了办公厅的和谐，秘书长会把这个消息转给同僚，让他们为自己的关系户打招呼。
看见省委书记的汽车长时间在城里兜起了圈子，并不停靠任何站点，魏秘书长轻轻摇头一笑，原来省委书记的微服私访，是要欣赏一下柳城的风光啊！
在魏秘书长感慨的时候，省委书记的汽车早已出了省城，上了开往东方市的东柳高速，直奔东方市而去。
两个多小时以后，汽车下了高速公路，进入了东方市北郊。李志华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到了十二点。李志华早晨吃的东西很少，这回还真感到有点饿了。
省委书记轻轻拍拍韩秦的座椅，说道：“小韩，马上就到饭点了，我们找个小饭店吃点东西，也顺便了解一下情况，光坐在汽车里跑路，看不见问题啊！”
韩秦扭过头来，笑道：“李书记，东方的地方小吃还是很有名的，如果不是微服私访，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啊。我们找一个干净的饭店，吃点饭再进市里。”
听见省委书记想在路边吃饭，没用韩秦吩咐，司机就放慢了车速，以便让省委一秘选地方。韩秦往车窗外边观察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一个环境不错的二层小楼，楼顶上大大的广告牌很是招眼，门前停着五六辆小汽车，看来很有人气。韩秦轻声给司机说了一句，司机点点头，朝着小饭馆开了过去。
韩秦刚打开车门让省委书记下来，就看见两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至，来到小饭馆前面的停车场前，一个急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李志华轻轻皱了皱眉头，不就是吃个饭吗，你们慌什么？
看见省委书记面带不悦，韩秦笑道：“如果是私家车，没有人会这样开，现在轮胎也很贵，换轮胎总要花钱。”李志华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仔花爷钱不心疼！”
两辆汽车虽然都按装有警灯，只有前面的一辆才是真正的警车，后面的一辆是交通稽查车。两辆汽车停下之后，随着“碰碰”开车门的声音，下来六位执法人员，三位交警，三位交通稽查。
他们下来汽车之后，并没有往饭馆里去，而是集中在了路边，往东方市里方向张望着。韩秦见李志华停下了脚步，就知道省委书记对这几位大盖帽产生了兴趣。
韩秦笑道：“老板，他们这是公安交通联合执法组，在这里等着查车。我们到里面去吧，路边上风挺大。”李志华摆摆手，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在这里停一会，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执法的。”
六位执法人员挤在一起，对过往的车辆视而不见，只是盯着市里方向，好像早有目标，就等着大鱼上钩。不大一会，就听见一位交通稽查人员兴奋地说道：“来了！”
听见同伴一身招呼，两位交警迅速走下路牙石，站在了路边上，对着一辆开过来的大型客车作了一个靠边停车的动作。大客车司机看见前面有两辆执法车，交警又命令停车，连忙点踩刹车，把客车停在了交警指定的位置。
客车司机往车厢里扫了一眼，没有一个超员，心里这次稍微轻松了一点，等待着交警的盘查。这辆客车隶属于东方交通集团总公司，其实也早已经改制，车辆有公司职工承包，集团公司统一管理调度，承包职工按照协议上交公司管理费。
从东方市到省城这条线路，客流量比较大，是一条黄金线路。在这条线路上，除了东方交通集团公司的车辆以外，还有东兴公司也从事长途客运。东兴公司是一家民营公司，老板沙强是道上人物，很有路子，经营着上百辆长途客车，在市内公交上也占有一席之地。沙强非常垂涎这条黄金线路，正准备垄断这条线路的客运。
沙强盯上了这条线路，首先就要收编国营的东方交通集团的车辆。只要有钱有势，搞定集团的领导并不是问题，反正他们怎么都不会吃亏。沙强的收编方案遭到了公司职工的反对，工人们一个个都很清楚，一旦这个黑*道分子垄断了线路，绝对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东兴公司发现工人们抵制收编，就开始对他们做小动作，纠集一批小混混冒充乘客，经常在汽车上制造事端，打架斗殴事故接连不断，严重影响了交通集团公司的声誉，一些熟客开始拒绝乘坐他们的汽车。
交通集团公司的司机们不断地报警，警察也来过几次，却没有得到一点实质性的改进。后来他们终于明白了原由，沙强和公安公交分局的头头们关系密切，不少人在沙强的公司里挂靠有运营车辆。
除了不断有混混到汽车上来捣乱，司机们还发现，交警和交通稽查都开始对他们严加关照，本着对旅客负责的态度，那一次都必须在路上接受严格检查，而且肯定能发现重大问题。罚款扣分不说，致使汽车到达省城经常晚点，乘客们怨声载道。
大家都明白，这是沙强在里外夹攻，迫使他们就范，同意收编。看着一脸严肃的联合执法人员，客车司机心里顿时一沉，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司机停车熄火，从驾驶台上下来，拿出烟来，媚笑道：“警官，这么冷还在外面执行任务，辛苦、辛苦。”
交警一本正经地说道：“人民警察为人民。现在马上就要到元旦了，谁不想在空调房里呆着？为了广大乘客的安全，不能放过一丝隐患，再艰苦也要深入第一线。”司机一看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连忙点头笑道：“那是，那是、、、”
客车乘务员打开车门，两名警察和两名交通稽查人员登上了客车，开始进行检查。乘务员满脸堆笑地说道：“警官，我们严格按照规定办事，绝对没有超员。”
交警白了乘务员一眼，面对着乘客，斥责道：“不超员就能保证安全吗？元旦临近，各种交通事故层出不穷，前几天在京珠高速上，一个卧铺客车失火，全车四十七人，被烧死了四十一人，还有六个也是生不如死。
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就是被危险易爆物品引燃的。现在上级严令，对乘客携带危险品要严格检查。”
出门在外的，谁不希望平平安安，对于前几天的那起重大交通事故，乘客们大都看了新闻，警察现在一提起，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一名交通稽查人员从后排座位底下拽出一个蛇皮袋，高声叫道：“这是谁的行李？”乘客们一个个回头张望，有的人怕看不清楚，竟然站在座位上。
交通稽查员叫了几分钟，也没有乘客出来认领行李。带队的交警命令道：“既然没有人承认，先打开看看是不是危险品。”
这个蛇皮也没有上锁，交通稽查员拉开袋口的拉链，扒拉开里面的旧衣服，出现了一个白色塑料桶！交通稽查员仿佛鬼子发现了地雷一般，大叫道：“车上有抽烟的，赶快把烟熄灭，这里很可能是汽油！”
稽查员这么一嚷嚷，客车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几个女乘客甚至失声尖叫起来。带队的交警不慌不忙，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取证，一切处理妥当，证据确凿，这才让交通稽查员把蛇皮袋拿到车下去验证。
韩秦陪着李志华，就站在他们的汽车旁边，看着检查人员执法，想象着这些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下来汽车，交通稽查员打开桶盖，一股刺鼻的汽油味迅速弥散开来。执法人员在客车上发现了一桶汽油，事情顿时严重起来！客车司机和乘务员顿时变了脸色，汽油是非常危险的易燃易爆品，如果有乘客抽烟，万一把汽油引燃，后果不堪设想！
交警威严的扫了司机和乘务员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作为客运从业人员，你们不知道汽油是危险易燃品吗？在车上放置这么一桶汽油，你们简直是想要乘客的命，这就等于是谋杀！”
客车司机和乘务员立时就懵了，这怎么成了他们放在车上的呢？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客车司机连忙解释道：“警官，你别误会，这塑料桶根本就不是我们放的，我们不会干这种事情。”
交警冷冷一笑，盯着司机说道：“乘客都说不是他们的，你们司乘人员又说不是你们的，难道这桶汽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现在油价飞涨，天上掉汽油是好事啊！怎么好事偏偏让你们摊上，而掉到我们头上！”
听这位带队的警官一说，韩秦和李志华相视一笑，这位有点意思，稍微用了一点排除法，就把汽油的事情弄到司机身上去了。
客车司机张嘴还要争辩，交警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给我解释也没有用，到了整治办有你解释的机会。”客车司机和乘务员是一对夫妻，都是交通公司的职工，两口子承包了这辆客车。突然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夫妻两人面面相觑，总感觉那里不对，却又一是说不上来。
带队的警官给部下一招手，说道：“这辆客车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必须停车接受检查，你马上给东兴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大客过来，把车上的旅客接走。”交警按照带队领导的指示，马上拨打了电话。
在三名交通稽查员的威胁下，车上的乘客连忙争先恐后地下了汽车，车上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谁还敢坐啊！
东兴公司的大客车仿佛早有准备，交警电话打过去不到五分钟，一辆崭新的大客车就开了过来。交通稽查员指挥着乘客登上大客车，也有细心的乘客过来咨询稽查员，他们是在车站买的车票，现在换了换了汽车，是不是还要收钱。
乘客的咨询换来的是稽查员的白眼和冷嘲热讽：“车票该有几个钱，真是要钱不要命！”东兴公司的乘务员兴高采烈地宣传道：“尊敬的乘客们注意了，国营公司管理混乱，危险重重，凡是爱惜生命的旅客，下次买票的时候，直接选择我们东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