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一道惊雷响起,宁潇潇从思绪中被拉回。
眼瞧着方才还有些太阳的天,顿时黑沉了下来,就在她回来的路上,大雨倾盆而下。
宁潇潇猝不及防淋了一声,她一路小跑着回了院子。
云泽连忙去迎接,而后准备好热水让宁潇潇先洗漱。
待收拾好了之后,宁潇潇本打算看一会儿书的,但是这雨下得实在是烦人。
宁潇潇觉得很乱,心很乱,一方面想去,一方面又觉得不应该去。
拉扯着她,无奈之下,宁潇潇披着披风打着雨伞再次踏出了院门。
她只想一个人走走,所以云泽被留在了院中。
宁潇潇漫无目的地走着,慢慢地走到了荷花池,她在雨中站了许久,看着荷花池。
当年,许宴的祖父祖母是相爱的,所以才有了这荷花池。
而她留下那一卷薄薄的信纸,也是想着那么好的人,不应该被辜负吧。
宁潇潇眼前逐渐模糊,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日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时候。
也是这样打的雨,将小小的土堆重开,让她得以再次重见光明。
后来为了能重回京城,她去投靠刚大胜而归的云南王萧晔。
一步步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中,也都在她的预想之中。
但是哪一步开始,开始变得不由心了呢?
宁潇潇想着得不到答案,眼神迷茫,她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依旧在跳动,缓慢而有力,似乎在告诉她,她是真的走过了这些,都不是假的。
忽然,远处有人喊的;“喂,你傻了吧,站在雨里干嘛?”
是薛琪的声音,宁潇潇转身,看不真切,但声音她还是认识的,她拔高了声音,问;“你是有事?”
薛琪早就已经撑着伞来到了她跟前,疑惑地看了眼她,撇了撇嘴;“你不开心?”
宁潇潇摇头,转身见她也不急,那她也就难道理她。
但薛琪没察觉,她哼了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啊,是许宴,他说许夫人醒了,让你去再瞧瞧。”
薛琪嘀咕;“我才不会愿意来找你,整天都是一张寡淡的脸,从前好看也就罢了,如今脸本来就丑,如今再拉着个脸更丑了。”
宁潇潇气笑了,方才的情绪一扫而空,从她身前走过,说了句;“如今这样也不你好看。”
“你····”
宁潇潇好心情地笑了,走得快了些。
薛琪哼了哼,也跟着过去。
许夫人暂时住在了别院,宁潇潇没多久便到了,一入门见许夫人眼睛泛红,看来是已经哭过了。
宁潇潇上前先是把了把脉,而后对着许宴说道;“许夫人并无大碍,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以后还是少哭,她这眼睛再多哭,怕是以后会要不好了。”
许宴点头,许夫人也点了点头。
宁潇潇旋即来到了书桌后,写了一张药方,而后交给了才进来的薛琪,笑着说道;“去抓药吧,顺便熬一碗,你亲自做。”
“你····”
薛琪有些愤愤,但宁潇潇转而又说;“我怕人动手脚,还是麻烦薛姑娘了。”
宁潇潇眼中调侃之意不减,薛琪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去照做了。
宁潇潇转身,将房门关上,略等了等方才道;“许夫人,你身子不光是因为你积怨成疾,还是因为中了慢性毒,不过想来陈家主有让大夫给你调理,只是效果不大,方才我调整了一下,你喝喝看。”
许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虚弱开口;“有劳姑娘了。”
宁潇潇笑了笑;“应当的。”
宁潇潇看着二人,又道;“你们都挑明了?”
许宴点头,许夫人再次感激;“多谢姑娘的照拂,不知姑娘可否婚配?”
宁潇潇一愣,倒是没想到许夫人会如此问,没回答许夫人的问题,而是看了眼脸色有些红的许宴。
笑道;“我已有婚约在身,不过我可以告诉许夫人他的意中人。”
许夫人闻言笑问;“是何人?莫不成是刚才的那姑娘吧。”
“夫人猜得真准。就是她,如今跟着许宴,他去哪里,那姑娘便去哪里。”
许宴别过脸,有些别扭,说了句;“宁小姐,可调侃够了?”
宁潇潇一耸肩,而后道;“行了,你有事要说,如今许夫人身子无大碍,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宁潇潇说着,便出来门,顺带将门关上。
顺着原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而后将暗一喊到了跟前。
暗一很快便来了,只是脸色不是很好,宁潇潇看出来,但她没问,而是安静地拿着一本书看着。
屋中安静,只有宁潇潇翻书的声音,暗一几次欲开口问,但都忍了下来。
半晌,宁潇潇放下书,皱眉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暗一咬牙,缓缓摇了摇头。
宁潇潇看着他,再次问了之前的问道;“你可知道王爷的具体位置,这些日子,我可看见了,你与人联系,始终没断过。”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跟王爷的人始终保持着联系。”
“我想去找王爷了,但不知道去哪里找,所以你能带我去吗?”
暗一皱眉,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很是纠结。
但他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跪下,低着头,沉声说道;“宁小姐,不,王妃,如今你已经没有了危险,可以放我去找我家主子吗?”
宁潇潇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不解。
过来一会儿问;“王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暗一皱眉,再次摇头,并道;“王妃,别问了,我不能说。”
宁潇潇顿时怒了,将手中茶杯扔了出去,刚好砸在暗一身侧,她冷声说道;“暗一,往常你的性子是很沉稳的,如今这是怎么了,我从未见过,若是王爷让你不告诉我,不如让我自己猜猜。”
“你就点头或是摇头即可。”
暗一焦急,喊了声;“王妃,算我求你了,别问了。”
暗一越是这样,宁潇潇便越觉得有事发生。
宁潇潇想了想,她道;“往日你都是喊我宁小姐,如今却连王妃都喊了,如此急的事,必是王爷那边出了事。”
“但一般的事,不至于让你这样,必是·····必是与生死有关的事。”
暗一惊诧抬头,宁潇潇豁的起身,厉声呵斥;“暗一,你再不说,我便自己去打听,反正早晚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