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躬身退了出去,长公主南楚楚听完王嬷嬷说的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临走前问了句;“嬷嬷,母后会来送本宫吗?”

王嬷嬷有些心疼这个从小看大的公主,眼神柔和了些许,笑道;“会的,太后很疼爱你!”

“嗯,那本宫不在的日子里,就都劳烦嬷嬷了!”

“自然,公主放心!只是山高水远,还望公主保护自己,莫要让太后担心才是。”

王嬷嬷最后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句,随后便去办事了。

南楚楚最后看了眼慈宁宫,没在多停留,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而在养心殿的北齐帝见到王嬷嬷并不奇怪,一挑眉道;“嬷嬷怎么有时间来朕这儿,可是母后有事说?”

王嬷嬷十分恭敬,先行了一礼,笑道;“近来,太后有些困乏,今晚尤其,想邀约皇上去慈宁宫与太后下一局。”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北齐帝一笑,看了看如今的天色,一摆手;“母后相邀,怎敢拒绝,嬷嬷先行一步,朕处理好手中事就来!”

“是,那老奴便回去告知太后,也好备好茶点等着皇上。”

王嬷嬷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北齐帝才冷哼了声,说了句;“老东西!”

徐公公在一侧闻言,笑了笑;“看来皇上是不得不去了。”

“是啊,不过经此事一闹,想必太后那边动作会收敛一些。”

徐公公看着手边宁妃差人送来的鸡汤,问;“那宁妃哪儿?”

北齐帝哼了声;“宁相最近的脑子不好使,宁妃那儿暂时就不去了,让她安心养胎便是,还不知肚子里是皇子,还是只是一个公主!”

徐公公应了声,转身去准备步撵。

慈宁宫中,太后一副家常打扮,见皇上来了,便笑道;“皇帝是许久未来哀家这里坐坐了,想必朝事很忙吧!”

北齐帝不应茬,只是道;“母后是朕的不是,往后必是要多来慈宁宫走走的。”

两人不动声色,打着太极,周边伺候的人退下去了不少。

两人身边就剩下徐公公和王嬷嬷在一侧侍候着。

太后先下了一子,而后抬眸问;“最近哀家总是心神不宁的,想着楚楚反正无事,便想着差她去凝云寺上为哀家祈福半年。”

“也为国祈福,为皇上祈福。”

“不知,皇帝觉得此事可好?”

太后说的态度温和,犹如闲谈。

北齐帝也下了一字,闻言,没有半分异色,只是说了句;“朕听闻,楚楚喜欢朕的御林军统领裴啸,不知是否为真?”

“母后,你可知此事?”

太后拿棋子的手微顿,而后跟着下了一子。

笑了;“怎会,楚楚的夫婿,哀家已经找好了,且还是楚楚自己提的,哀家也是今日方知。”

“哦~是吗?”北齐帝挑眉,再次开口问;“那楚楚去凝云寺是否不妥?毕竟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皇帝,哀家就直言了吧,贵女之事与楚楚无关,但也与楚楚有些瓜葛,毕竟是楚楚组织的宴会,事也是出在宴会上。”

太后眼神锐利,直直看着北齐帝,冷声说;“可哀家不傻,贵女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

“哀家如今,只是想与皇帝说,都别逼太紧。毕竟饭是一口一口地吃,若是吃快了,噎住了,可不好!”

“皇帝以为呢?”

北齐帝面上无任何表情,手中依旧捏着黑子,眼睛盯着棋盘,轻巧地又落下一子。

抬眸,眼中温和;“母后,这话合意,朕不明白。”

“不是在说楚楚的事吗?母后说楚楚相中了一个人,不知是何人,不妨说来听听,朕好下旨赐婚。”

言罢,北齐帝起身,背对着太后,声音透着凉薄;“只是这长公主驸马人选,不得沾染任何权势,是个清清白白的布衣才好,如此,朕与母后才都能安心!”

北齐帝半转身,眼神盯着太后一双精明的眼,嘴角含笑;“母后以为呢?”

“皇帝,别欺人太甚了!!!”

太后怒极,但也只是将桌边茶杯扔了出去,与北齐帝对峙着。

半晌,还是太后败下阵来,坐直的身子软了下来,拧眉;“皇帝,楚楚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长公主,嫁一个布衣不妥。”

“哀家选的,是如今的探花郎,资质中等,也出身寒门,哀家瞧着很是不错。”

说完,见北齐帝依旧不松开,太后不由加重了语气;“楚楚好歹是你的皇妹,且错不在她,你有什么冲着哀家来便是。”

北齐帝一笑,目的达到,南楚楚嫁谁,他其实并不在乎。

这是第一次与太后交锋,但他赢了不是吗!

一个探花郎罢了,他还是容得下的。

北齐帝一笑,和缓了语气,再次坐下,下来一子方才道;“母后,言重了。朕答应母后便是,母后何必如此。”

“这样说多了,恐生了嫌隙。”

太后憋着气,勉强嘴角扯了扯,还是笑得很勉强,她问道;“那楚楚去凝云寺祈福?”

“为国为民,也是为了母后祈福,朕哪有不答应的。朕回去便拟旨,半年后,长公主祈福回来后便嫁与如今的探花郎,如何?”

太后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棋只下了一半,宁妃的宫女就来传话,说宁妃肚子不舒服,传了御医,让北齐帝去瞧。

太后则借口头疼,没有跟着去。

这一次,算是太后退了一步,各自都拿到了想要的结果。

北齐帝很是满意,遂,也不怪罪宁妃是欺骗肚子疼一事。

次日,北齐帝便在朝堂之上宣布了南楚楚要去凝云寺祈福一事,且半年后将要嫁给探花郎的事。

这事让太后党和皇上党都清楚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这次对弈,皇上胜。

北齐帝因这一件事,收服了不少原来是太后党的人。

彼时,宁潇潇正在晨练,是云泽急匆匆回来,将这事说了一遍,而后道;“小姐,你猜,这事是谁告诉我?”

宁潇潇一笑,敲了一下她的头,哼了声;“这还用猜?”

“今日派你去干嘛,我还是知道的!”

云泽不好意思地笑,而后说了;“是玉宵门门主说的,不过我也不得不佩服这玉宵门,今日才在朝堂上说的事,他今日便知道,这早朝才下没多久吧!”

“这玉宵门的确不愧是传递打探消息的龙头,只是这手未免伸得过于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