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潇背对着所有人,一下又一下,敲得铿锵有力,吸引了越来越多围观的人。
大理寺往常都是闲人避退的地方,但如今,却是比街口买菜的市场还要热闹。
议论声虽小声,但说的人多了,也是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大理寺大门一开,立马冲出来了十几名侍卫,将欲要上前的百姓拦在了外面。
随后张大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沉着脸看着宁潇潇。
宁潇潇早就停了手中动作,语气散漫地问;“不知,张大人是否是忙完了?”
张大人凑近宁潇潇小声地说;“本官不是说会审理此案吗?”
他看了眼围观的百姓,又压低了几分道;“你又何苦闹如此大的动静?”
宁潇潇面带笑意,很是惊讶;“是吗,我不知道,张大人也是,怎么不让人来知会我一声呢?”
“我还以为,张大人是·····怕了呢!”
宁潇潇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前排的百姓完全能听到。
张大人脸色如同猪肝,拉着宁潇潇往里,一边对外和气地说了句;“围着作甚,此事事关皇室,不对外开放,大家都散了吧!”
只是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立马引起了下面的人不满。
有人趁着人多,在人群中大声地反驳;“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如今不过是个公主,为何看不得了?”
“是啊,长公主难不成比天子还有尊贵吗?”
“就是,凭什么,我们不能看?”
张大人眼前有些发黑,脸色也黑,他看了眼一侧笑眯眯的宁潇潇。
心道【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无法,张大人面带笑容,抬手压了压群情激愤的百姓,轻咳了声道;“大理寺公堂容不下这么多人,本官也是怕扰乱公堂,大家多理解理解!”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不想有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不用全都进去,派几个代表进去看看就好了,再出来传达,一样的!”
“这主意好!”
“嗯,确实,既然容不下,那就让几个人进去看就行,让人出来传达就行了。”
宁潇潇往人群中看了眼,发现了先前说话的人,是许宴。
两人视线相交,许宴对她微微颔首。
宁潇潇淡笑,并未回应,似乎两人不曾认识。
张大人此刻只得挥了挥手,侍卫放了几人。
而后众人回到了正堂,开庭!
苦主宁潇潇是来了,但是被告人还未来。
不等宁潇潇问,大理寺门外出现了一辆马车,瞧着是从皇宫中出口的。
百姓让道,来的是南楚楚身侧跟着的静月。
见此,宁潇潇并不着急,一挑眉梢。
至此,算是该到的人都来了,张大人左右看了眼,心中只剩下苦涩。
心道【他这差事真不好当,还不如当年选择刑部呢!】
轻叹口气,一拍惊堂木,喝问;“堂下何人,是何冤情?”
心中是清楚,但是张大人依照流程还是得问一遍。
宁潇潇不厌其烦,依旧将昨日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臣女宁潇潇,状告长公主谋害贵女性命!”
静月闻言当即反驳;“放肆,你可知污蔑当朝长公主是何后果?”
“不知!”宁潇潇回答得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
“你·····好,既然你不知,那我便告诉你,污蔑当朝长公主,情节严重者,处以极刑!”
“哦~如此”
宁潇潇转身对张大人拱手,言辞恳切;“那便请张大人开始吧!”
“你······”
静月很是震惊,但也释怀,有胆子当场杀人,如今状告长公主而已,怕是她的胆子已经大到无边了。
云南王给的底气吗?
静月眼中充满不屑,始终是个靠男人威风的人罢了。
张大人再次一拍惊堂木,道;“好,那如此,你倒是说说你有何证据证明是长公主谋害了贵女?”
“并无证据”
张大人眼神一立,但随后宁潇潇便又道;“不知张大人有没有死了贵女的验尸报告?”
“要那作何?”
“自然是查看死因!”
静月冷笑;“众目睽睽之下,那日宴会上的人都看见了,是你下的毒,也是你当场承认的,是你下的毒,有什么好看的?”
静月转身,拱手道;“烦请大人让当日去过的宴会的谢公子请来,他很清楚,那日发生了什么!”
“哦~可是兵部侍郎谢大人家的嫡子谢庭公子?”
静月点头;“正是!”
无人搭理宁潇潇,张大人一声令下,派人去请谢庭。
期间,宁潇潇始终保持沉默。
不多时,谢庭赶来,先是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宁潇潇,本想上前说几句,但看见了她身侧的暗一。
顿时想起了当日的场景,捏了捏拳,不再看。
谢庭先是对着张大人行了一礼,而后对张大人诉说起了当日发生的事。
他道;“当日,我虽不在最前,但也听到了宁三小姐说的,是她下的毒。”
张大人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宁氏,你还有何话说?”
宁潇潇耸了耸肩,直言;“自是有的,我记得我当日还说了句话,不知谢公子可有记得?”
谢庭皱眉,摇头;“我不知,宁三小姐说了什么,但毒是你下的,我想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静月迫不及待,上前拱手;“张大人,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可审的,本该是长公主殿下准备状告她的,却没成想,如今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请求张大人为我家公主做主,公主何其可怜,竟被抹黑至此!”
张大人惊堂木再次一拍,怒喝;“来人,拿下宁氏!”
暗一立即挡在了宁潇潇面前,随身佩剑一挡,虽没说什么,但眼神冷冽,就已经态度明显了。
宁潇潇也不慌,忽而大笑;“大人,全程可有听我说过半句?谁是状告人?谁又是被告人?张大人可知?”
“放肆,公堂之上,竟敢质疑本官的判断!”
宁潇潇冷笑,指着他;“若是公平,何不将尸体抬上来,当众验尸。说我下的毒,我承认,可我下的毒并不致死!”
“那日我已说清楚,至于人为何死了,这就得问问长公主殿下。臣女倒是不知,何时下毒一事也能如此武断了,验都不验就安在我头上!”
宁潇潇眼神一眯,冷冷的说道;“莫不是张大人平常就是如此审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