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沉默的拿开了宁潇潇的手,起身背对着她,说;“本王让人送你回京”

“但是,本王不会出面帮你!”

“好!”

这样就够了,宁潇潇笑了。

外面下了一天夜的雪也停了,风雪止,万物静。

待她收拾好出门,外面依旧有没化完的白雪。宁潇潇穿着厚厚的斗篷,巨大的帽子将她遮了个严实。

云泽与她一起下了凝云寺,而萧晔让暗一护送回京,他自己则并没有出面。

低调奢华的马车一路往京城出发,宁潇潇并没有去相府,而是直接去大理寺卿所在的位置。

京中府衙,她敲响了鸣冤鼓。

“咚···咚·····咚”

大鼓的声音,沉闷而厚重,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将还在沉睡的人惊醒,纷纷从睡梦中惊坐起身。

很快,侍卫纷纷出来,喝问;“何人击鼓,有何冤情!”

“臣女宁潇潇,状告长公主谋害贵女性命!”

字迹铿锵,简短两句,却将还带着稀松睡意的侍卫吓的一个激灵。

顿时瞪大的眼,敏锐的抓住的话中重点。

一人赶快去将大理寺卿喊醒,一人则将宁潇潇等人带入后堂,并没有带入前院。

兹事体大,那告的哪一个人都不是他们能惹起的,侍卫将宁潇潇等人留在的后堂,不敢离开半步。

宁潇潇并不介意,她只看了眼,一直没走的暗一。

心中暗笑,萧晔虽说人未来,却留下了常年带在身边具有标识性的人在她身侧。

她忙低头喝茶,将嘴角的笑意狠狠压下,装出一副满脸沉重的样子。

在后堂也没等多久,大理寺张大人便火急火燎进来,见是宁潇潇。

心道,果然是她!

全京城也就她,敢如此做了!

张大人不由擦了擦额头,心中将最近京中发生的事过了一遍,而后大骇。

得,联系起来了。

他坐上了正位,看了眼稳如泰山的人,轻咳了声;“宁小姐,不知有何冤情啊~”

宁潇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跟她打马虎眼;“臣女宁潇潇,状告长公主谋害贵女性命!”

而后宁潇潇又道;“不知大理寺张大人是否能审!”

张大人将手中的绢帕擦了擦额头,笑了笑;“自然是能的,不过····如今尸体在刑部,不在大理寺,本官即便是相查也查不了啊!”

他摊了摊手,便是很为难。

宁潇潇一笑;“那张大人知道死了几个贵女吗?”

“额,这个,嗯·····本官不知。”

宁潇潇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北齐律法,凡是有人敲击鸣冤鼓,那便是要开堂审案的。”

“今晚我敲着鸣冤鼓,想必周边的人都听到了,莫不是张大人准备瞒下来?”

“还是,只因我状告的是当朝长公主,所以你不敢审?”最后一字,宁潇潇咬得很重,眼神锋利,直直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被看的,心中直打鼓,自从城门一见她后,莫名的,张大人见过那么多的风雨的人,却还是能被一个丫头的眼神给吓住。

他稳了稳身形,皱眉道;“今夜已晚,待明日一早,本官便开堂审案,如何?”

“行!”

宁潇潇也不过多地逼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作为冤情的苦主,我想审案期间住在大理寺,这要求不过分吧!”

“张大人?”

大理寺张大人准备送客的手一僵,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先不说这个案子牵扯的人有多少,光是想着来杀她的,必定是很多。

若是住在大理寺,那他的侍卫的安排多少。

人死在大理寺,他的位置还能坐稳吗?

他还等着安稳地度过任期,等着外派过逍遥日子呢!

张大人此刻如丧考妣,他有一百个理由想要拒绝。

可是看了眼宁潇潇身侧始终沉默的暗一,京中谁让不知云南王身边常年跟着的侍卫?

若是不认识,那就是瞎了,或者干脆别在京城中做官。

张大人咬了咬牙,无不牵强地上扬了嘴角;“自然,自然是不会拒绝。”

“只是,大理寺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住的地方。”

“宁小姐,能住吗?”

张大人的眼神疯狂地看向暗一,可都是男人啊~

你家主子,真的没意见吗?

好歹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这么做真的是好吗?

然而暗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张大人。

眼神接收失败,张大人只好看了眼宁潇潇身侧跟着的婢女。

主子不懂事,难不成婢女也跟着胡闹?

然而,云泽也是死死地将头埋下,没看任何人。

好!好!好!

张大人眼神绝望,这里的三个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疯了,都疯了········

宁潇潇忍不住笑,也是真的笑出了声,她道;“张大人,不用如此的如临大敌,我只是住在这里。”

“安全不用你负责,如何?”

张大人也不避讳自己的嫌弃,冷哼了声;“那是你能决定的吗?”

“行了,住这里就住这里,我相信云南王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大人霸气地一挥手,而后躬着背离开的后堂。

来时,有多精神抖擞,走的时候就有多显老态。

张大人心道,【还是夫人孩子热炕头好啊,这官做的,里外不是人!】

叹着气,便慢慢踱步去安排大理寺接下来的布局。

宁潇潇三人被安排到了临时收拾出来的小院子,暗一主动守在了门卫。

宁潇潇也不阻拦,云泽则睡在外间,她虽武功不高,但也比宁潇潇强上那么一点儿。

三人就在大理寺安顿了下来,与此同时,皇宫中两位主事人同时收到了来自大理寺张大人的信。

慈宁宫中,太后被王嬷嬷喊醒,而后在她的耳边一阵细语。

太后听完,怒喝了声;“放肆,当真是太过胆大妄为了,到底是谁给的胆子。

楚楚呢?”

“太后息怒,公主在隔壁小佛堂跪着呢!”

太后起身,披上外衣便出了门,王嬷嬷不敢耽搁,忙跟上,顺带将一个斗篷带上给太后披上后,一路直奔小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