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初那个混账东西,我们黎家对他不薄,他明知道黎盈什么性格,还有胆子做出这种事。”

黎正华头疼心里烦躁,如果不是家里出事,他现在应该在去斐济的飞机上。

他对黎家漠不关心已经成常态,只想夕阳红为自己亮,环游世界。

偏偏黎盈不省心。

“璟深,你妹妹的事你多费心,爸年岁大了,也处理不好,长兄如父……你”

“长兄应该是大哥吧。”岑欢打断了黎正华的话。

她是听出来了,黎正华是想把事情都扔给黎璟深,他好脱身。

黎正华父爱是有的,但是没多少。

黎正华不悦的看着岑欢,眼神定定的瞅着,好像在说,这有你什么事。

“我不管了,明天的飞机,你们就自己看着吧,我对黎盈仁至义尽了,她成年了,应该有自己的担当。”

黎正华的态度,黎璟深毫不意外。

他已经从这个家里脱离出来了,母亲肯定会更受刺激,女儿进监狱,老公跟看戏似的冷眼旁观。

这样雯珺更觉得是欠黎盈的,让她从小没有父爱。

岑欢看黎璟深满脸倦怠,揽着他的手臂,抬眸说,“你真能做到不管?我是担心,她出来会一堆麻烦事,不如就在里面多呆几年。”

黎璟深一直以为,岑欢就是嘴硬心软,有时候嘴巴不饶人,心比谁都软。

现在对她的看法改观,岑欢可没那么豁达,憎恶分明。

“你要迟到了。”黎璟深指着墙上的挂钟,“马上要九点了。”

岑欢掀掀唇角,哪里是她要迟到了,是黎璟深不想跟她沟通。

她也不继续刨根问底,反正黎璟深已经答应了,如果他再动帮黎盈的心思,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难道还跟黎璟深说分手吗?为了黎盈不值得。

黎璟深如果帮黎盈,岑欢也不怕跟黎璟深结婚以后,她家那些烂事会影响到黎璟深。

他的处境比她好不到哪里区,没什么觉得低人一等的。

“我送你去律所。”黎璟深拿起岑欢放在鞋架上的皮包,“你准备工作到什么时候?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工作起来吃力,要不先缓缓,等生完了再去。”

走在前面的岑欢脚步停下,“你也说了还有几个月,等做不动的时候再说,我刚输掉一个案子,很内耗。”

岑欢输掉的是禾夏的离婚官司,一审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孩子父亲韩天宇。

韩天宇这些年名下并没有不动产,所有的钱都被他父母掌控。

禾夏分割不到韩天宇一分钱,夫妻共同财产为零。

禾夏当庭就崩溃了,为了韩家生孩子传宗接代,一家人从她进门开始就提防着她,绞尽脑汁的算计她。

他们成功了。

黎璟深替岑欢打开车门,皮包交到她手里,又去了驾驶位。

岑欢坐在副驾驶,问黎璟深说,“我这个决定你没意见吧?我不会因为家庭放弃我的事情,哪怕我的事业在你眼里不值一文。”

黎璟深说,“你别那么偏激,律师怎么可能不值一文,你太敏感了。”

说完黎璟深发动了车子,全程开车都心不在焉的。

岑欢到律所,等来的是黎家的佣人,雯珺的司机老沈。

不等在清城湾,能找到这里来。

“太太找您,她让我告诉您先别去开门或者接待当事人,她时间紧,等她到了就长话短说,您稍微等等,夫人在来的路上。”

岑欢嘴巴张着好半天都没有合上,这节骨眼雯珺又来找她,她现在争分夺秒,care到她,那肯定不会是好事。

黎璟深总不能出卖她,说是她横加阻拦,不让去捞人。

还没想明白,雯珺已经推门进来。

岑欢看她现在的脸,吓了一跳,老态龙钟,疲态尽显,脸颊瘦了一大圈。

这才几天的功夫,能把雯珺折磨成这样。

看着雯珺这样,岑欢也跟着心疼,雯珺按年龄算,已经快要七十岁了,还要为了黎盈的事,东奔西顾。

“您看着脸色不太好,您也别太心急了,把自己身体给熬坏了。”

雯珺没心情听岑欢说的那些场面话,她说,“黎盈在里面让人传话,说要指定你,做她的辩护律师。”

岑欢闭上眼睛,调整了下情绪,她低估了黎盈的智商。

才想起来,她只是坏,不是傻,黎盈非让她做代理律师,是她把她架在火上烤。

“我不方便接这个案子,因为我跟黎盈的关系,是允许的。”

雯珺问,“你跟黎盈有什么关系,你跟璟深还没结婚,黎盈现在也不是你的小姑子,你是不想管她?她是璟深的妹妹啊,我问过,之前你在北京打的那场官司,正当防卫杀人被无罪释放,黎盈你也可以这样做。”

岑欢坐下来,掏出手机,头也不抬的拒绝说,“因为那场官司,我的当事人,是在感觉到对方对他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才选择正当防卫,黎盈是主动有目的有动机的滋事寻仇,我怎么打,这场官司都不会赢,伯母都是自家人,我也不会坑您,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黎盈需要找个好律师,我不行的。”

雯珺犯难的说,“黎盈就想要你,你就接了吧,我们都相信你,我现在已经跟黄梅梅的家属谈好,他们是愿意出具谅解书的。”

岑欢问,“精神鉴定书呢?黎盈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她不是很理解,雯珺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吧。

雯珺说,“出具不了,黎盈的精神检测结果都是正常的。”

岑欢蹙眉,合计着黎盈这些年疯疯癫癫的,总是说自己躁郁症,抑郁症,原来她不是控制不了自己,是纯粹的作。

岑欢爱莫能助的说,“我不擅长刑事案件,不是我不想帮她,是能力有限,伯母您再想想别的办法。”

雯珺被岑欢说的迷迷糊糊,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来的目的也变了,“璟深什么意思?你帮我问问他,他一直这么躲着是怎么回事,我给他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他都不接,要不直接挂断,他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