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管护士借来手机,忐忑的拨了邱莹的号码。

“喂?”

“姐,你能来看看我吗?”小满听到邱莹的声音,忍不住哽咽,带着哭腔。

邱莹偷偷瞄了眼岑中海,悄悄起身走到包厢外面,这才敢彻底出声,“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小满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在哭。”

“姐,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只有换号码你才接,你是想躲着我么?”

邱莹解释说,“我最近太忙了,很少看手机,小满你不要想太多。”

“我在医院,你忙完过来看看我行吗,我等你。”

邱莹看到岑中海从包厢里出来,紧张的心脏咚咚直跳,“晚点吧。”

说完她匆忙挂断电话,走到岑中海身边。

岑中海明知故问,“谁给你打电话啊,还跑出去接。”

刚刚邱莹接电话的时候,他很清楚的听到有人叫她姐。

邱莹心虚的不看岑中海审视的眼神,“一个朋友,失恋了找我安慰她。”

岑中海沉下脸,“别骗我,你现在是岑家的女儿,过去那些关系能断就断清楚了,跟那些穷人周旋不明白的,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沾染上一身穷酸味儿,不好洗。”

邱莹紧抿着唇瓣,不言语。

“岑欢小时候,我就一直同她讲,想要找玩伴也要找家庭条件好的,我就是苦日子出来的,太知道这些人的嘴脸,总想从你身上挖掘到好处,岑欢那时候还跟我吵,大吵大嚷的说我势利眼!她就是拎不清。”岑中海提到岑欢,邱莹竟然从他眼里看出怀念跟不舍。

这些日子,父亲没少叫错她的名字,时不时的会叫她岑欢。

习惯难改,就连雯珺也是,时不时也会提到岑欢,说她的一些事。

现在这两个字成了她的梦魇,一次也不想再听到。

“您对岑欢,还有感情是吗?”邱莹心里忐忑,很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岑中海微微叹口气,“她如果乖一点,我也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性格太硬,不会服软。”

他都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时常会恍神,时不时的想起岑欢。

怎么说岑欢也是在他身边长大,人心也是肉长的,最开始知道岑欢不是自己亲生的,是心里憋着气,觉得岑欢霸占了他亲生女儿的路。

时间长了,这口气散了,有些于心不忍,主要也是岑欢的态度。

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每次跟她见面都是硬碰硬,非要弄得两败俱伤。

邱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眼里燃烧着失望的怨念。

一直还觉得岑中海对岑欢跟仇人一样,最近这几天发觉,似乎根本不是这回事。

岑中海拍拍邱莹的肩,“岑欢指望不上了,你要加把劲跟黎家搞好关系,岑欢嫁进黎家,一点光没让我沾染上,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心里有数。”

邱莹苦笑,“您是觉得岑欢不好掌控是吗,不会顺从您,让您心里不平衡,想搓搓她的锐气,棱角都给磨平了,才想为我那么隆重的过生日,让她知道得罪你没好下场。”

岑中海单手叉腰,仔细琢磨了下,还真有这种报复性心里,肯定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是想给邱莹一个名分,这才是重要的。

岑中海不回答,邱莹就当他默认了。

心里狂风大作,失落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砸的她痛不欲生。

小满等到傍晚,终于盼来了邱莹。

他不认识名牌,看到三姐打扮的好漂亮,身上的裙子看着就做工很好,应该不便宜。

“姐,你现在好漂亮。”小满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变得好有气场,跟岑欢差不多了。”

小满眼里,岑欢不是个好相处的主,态度傲慢盛气凌人,像极了被宠坏的千金小姐。

进门又听到岑欢的名字,邱莹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我听他们说了,你要做手术,恭喜啊终于要等到肾源了,排队排了那么久。”

邱莹语气冷淡,尤其这声恭喜说的,有些阴阳怪气。

小满黯然神伤,低垂着头,心情压抑,“我不想做手术了,爸妈赚钱太辛苦,为了我什么苦什么累都受着,手术费还是遥遥无期。”

“手术费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跟岑欢谈过,你只管安心做手术就好。”邱莹抬腕看了眼时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病,不要再换号码打给我,如果我方便接,我会接的。”

小满诧异的抬头,“你让岑欢把二十万转交给我的?这些不是岑欢自己的钱吗。”

邱莹唇瓣微动,她原本想解释的,小满误会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犹豫了几秒开口,“我不太方便直接给你,我刚到岑家没多久,如果被爸知道我拿他的钱去补贴你们,他会生气,只用拜托岑欢了。”

“我没收,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钱,岑欢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邱莹诧异的张大嘴巴,“你没收?”

小满点头,“没有。”

邱莹掌心抵着额头苦笑,“她竟然就把钱这么带走了。”

“这二十万我帮你要回来,是姐姐的钱,岑欢不说就不说吧,你心里清楚就行,她可能是有自己的想法。”

小满没有抱多大希望。

跟小满聊了会儿,邱莹就急着要走,岑中海提醒她的话,她不能不记住,见面也要偷偷摸摸。

小满不舍的看着三姐,红着的眼眶带着苦杵,“才刚来没多久,姐你就要急着回去,不能再多待一会吗。”

邱莹叹口气,“我挺忙的,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乖点睡觉。”

出了医院,邱莹直接联系岑欢。

“二十万,你怎么能不舍得给小满,拿出去又揣走,那么吝啬不想给吗,小满肯定要做手术的。”邱莹上来就声音很冷的质问。

岑欢刚吃了两粒止痛药躺在沙发上休息,被劈头盖脸的吼了几嗓子,昏昏沉沉的心情不佳,冷腔反问,“邱莹,你又在教我做事?你现在这样,挺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