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山什么时候被人给占了?映月宗?从未听说过,哪里冒出来的小门小派?陈惊又怎么会在这里?”

前来的一群人中,为首的一名浑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修扫一眼山门,语气满是倨傲地道。

“根据那夺运咒术被斩断后残留的术法痕迹来看,他如今应当就身在此地。”一旁一名低阶弟子立即恭敬地答道。

“去看看。”年轻女修说道。

“是,大小姐。”

这名弟子连忙应下。

随后,他就提步上前,取出一张传音符,注入灵力传音入内:“贵宗可有人在?东海陈氏家族前来拜会。”

传音符的声音通过防御阵法传入宗门之内。

除了深陷心魔阵中,与外界隔绝的卫道风,薛清漪和素尺心都很快听到。

素尺心立即寻到薛清漪,面色有些凝重地道:“陈家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寻来了!看来,陈家要么是根本知晓陈惊夺取了我的气运,这种咒术一经切除就立即察觉到,来查看他的情况,要么是有某种秘法,得知陈惊出了意外,找到了这里,如此一来,前辈,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

“莫慌,没什么好怕的。”薛清漪语气淡然,眸中却有精光一闪而过,“你现在只管带着陈惊,与我一道去见这陈家人就是,对方若要动手,只管交给我便是。”

“嗯!陈家本家并不在落日镇,这次能来得这么快,想必只是本家的人恰好在这里,陈家只有家主是一位元婴级别的老祖,其余皆在元婴以下。”

素尺心一边与薛清漪介绍着陈家的情况,一边带着陈惊一道,很快就飞到了山门外。

一见到来人,她就又小声地道:“来的是陈家大小姐,陈潇晚,此女性情桀骜狂妄,刁钻泼辣,有些不大好对付。”

薛清漪闻言,神识在为首的年轻女修身上一扫。

筑基中期?

不足为惧。

恐怕麻烦的是别的。

“素尺心!你把陈惊怎么样了!”此时,陈潇晚一见到站在素尺心身旁的陈惊面容发白,双目漆黑呆滞毫无神智的样子,就登时眉毛竖起,出声质问道。

同时,她扫了一眼站在素尺心另一侧轻纱覆面的薛清漪,就很快收回了视线。

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蝼蚁。

不值得她多浪费一个眼神。

“如你所见,惊哥他已被我炼成了一只听话的药人。”素尺心当即面不改色地道。

“这怎么可能?陈惊他怎么说都是筑基中期修士,而你才炼气六重!你是如何做到的?”陈潇晚心里一惊,面上顿时浮现怒色,当即大声质问道。

“如何做到的?”

素尺心冷笑一声,“陈大小姐,你是想问我如何发现自己被陈惊下了掠夺气运的邪术,还是问我具体是如何将他炼制成药人的?”

“素尺心!你好大的胆子!陈惊好歹是我陈家的人!你敢动他,就等同与我陈家作对!”陈潇晚一听,自知事迹败露,并不直接承认,只这般沉下了脸,语气阴恻恻地出言威慑道。

“所以,你们陈家其实也知晓陈惊一直以来给我下咒的事?”素尺心当即质问道。

“知道又如何?”

陈潇晚本也没打算非要去遮掩什么,此刻就轻蔑地瞥了一眼素尺心,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你一个炼气期,活在这修真界也没什么用,被我陈氏子弟夺点气运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陈家这般害我成为人喊人打的瘟神,甚至我的父母也因此受累早早地死去!你居然还用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来羞辱我?你们陈家,简直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要怪,就怪你生在这修真界,还偏偏没有生在宗门世家之中,无依无靠的,不欺负你欺负谁?”

陈潇晚连装都不愿意装,直接冷声讥讽回去。

显然,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根本就不将世家宗门之外的散修、凡人之流,当做一回事。

“你就不怕你们陈家的此等行径,若是落入修真界其他人耳中,会影响到自家的名声,从此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吗!”素尺心顿时被气得发抖。

同时她也意识到陈潇晚之所以敢在她面前如此猖狂,根本是因为她实力太弱!

倘若她的修为在金丹之上,陈潇晚便是背后有陈氏家族撑腰,也绝不敢把话说得这样直白刻薄,尖锐刺耳!

“若你死了,这秘密不就守住了吗?不然你以为本小姐为何要专程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破烂地方寻你?”此时,陈潇晚眉毛一扬,尽显桀骜。

“所以,你今日是来杀人灭口的?”

素尺心顿时有些难以置信,“你们陈家,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恶事,不但不洗心悔改,居然还要杀我灭口,想要以此保住你们对人施展夺运咒术的秘密?”

“既然知道了,就别废话了,乖乖受死吧!”

陈潇晚说着,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同时指尖直接燃起一簇火焰,杀意逼人地朝着素尺心的面门要害直扑过去!

然而下一刻。

一张突然飞出的符箓,直接将这一击给拦下!

富含灵力的火焰遇到符箓,却不但没能将符箓给烧毁,反而被符箓一下给击中溃散!

陈潇晚脸上志在必得的笑意陡然一滞。

接着。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凝眉看向发出这一击的人——竟是站在素尺心身旁的那个蝼蚁!

对方周身一点灵力的波动都没有,分明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可却发出了这样的一击!

“你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陈潇晚当即微微变了脸色,冷声质问道。

“你都要杀我映月宗的门人灭口了,居然还这般质问本尊,当真是狂妄无知至极。”薛清漪瞥她一眼,淡淡说道。

“映月宗?”

陈潇晚皱了皱眉。

她有些狐疑地探出神识在薛清漪身上一扫,确定对方的确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顿时没了任何的耐心,直接出言威胁道,“小小蝼蚁!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宗的,素尺心将我陈家子弟炼成药人,我也只是处理家族内部事务而已!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免得惹上不该惹的人,否则,就别怪本小姐要了你的命!”

“区区一介筑基修士,也该在本尊面前放肆!”闻言,薛清漪当即冷哼一声,直接放出神魂威压!

“啊!好痛!”

陈潇晚顿时双手抱头,惨叫出声!

其余修士亦是面露痛苦之色!

薛清漪在修为散尽之前,毕竟已经到了金丹中期境界,而通过心魔试炼的她,连化神期的修士司楹都能算计,其神魂之力的强度,早已远超金丹期。

此时,陈潇晚等人连忙各自稳住,忍着这种神魂上的剧痛,抬手筑起灵力法罩,抵御这种神魂威压。

然而,薛清漪只眼眸一凛,多看了这几人一眼。

顿时,他们面前的灵力法罩“咔嚓咔嚓”地出现一道道裂纹,接着就“砰”的一声脆响,竟是直接破碎!

“啊——”

几人登时身子齐齐被震飞,而后狼狈地落在十几丈之外!

陈潇晚当即就吐了口血。

她意识到,自己此次出师不利,竟是碰上了硬茬!

难怪这一向胆小如鼠的素尺心,竟有胆子将陈惊炼成了药人!

分明是仗着自己有此依仗!

“好你个素尺心,害了我陈家子弟不说,还找了这么一个靠山!你等着!我们陈氏家族必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走!”

此时,陈潇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对着薛清漪说着,便打算带着几人先走,再对报复一事从长计议。

然而。

“本尊准许你们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