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噎住了:……

下棋……她看上去像是会这些风雅之事的人吗?

“其实,我对方才的问题也不是很感兴趣。

况且前辈怕是找错了人,我于下棋之道,实在不通。

就算前辈真的想找个人下棋解闷,不如等我渡完雷劫后再来如何?”

宁栀也不知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虽人在此处,但却依旧能听见外界那不断传来的轰鸣声。

看起来倒像是神魂被困。

“不可以哦!”

听了宁栀推脱的话,白衣女子依旧娇笑着回应,但语气却是不由拒绝的笃定。

“既入了我的棋局,除非破局,否则你是出不去的。”

“前辈何必强人所难!

我若是留在此处过不去这雷劫,不知前辈又能得到什么呢?”

宁栀冷了脸庞,藏在指间的叶片隐隐露出锋芒。

“小丫头!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怎么还对我有了防备之心呢。”

先前还娇笑连连的白衣女子察觉到宁栀的小动作,登时有些不太高兴,抬手一挥,便直接封住了宁栀的所有灵力。

“我先前虽说一直在睡着,但外界之事倒也不是一点都感知不到的。

我与你这小丫头也算是朝夕相处了好几月,你竟还这般疑心于我,真教我伤心。”

宁栀原本还有些恼怒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女子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可一听到她后面的话,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心中那点不悦渐渐散去,宁栀渐渐有了一个猜想。

“玉简?”

“哼……你还没能破了我的棋局,我可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白衣女子傲娇着不肯给个准确的回答,但宁栀从她的语气里却已经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依旧有些担忧自己的雷劫,但得知了眼前女子与天衡道人给的玉简有些关系后,到底是安心了几分。

只是从前她也用灵力探过玉简,除了一些功法心法外再无其他。

且这些心法功法看似寻常,宁栀却也试过,根本无法为自己所用。

后来修真界里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宁栀也不得不将这玉简暂时抛之脑后。

谁能想到,看似平平无常的玉简之中竟还隐藏着如此玄机。

见宁栀迟迟不搭话,白衣女子有些兴致缺缺,随即又补了一句。

“小丫头,不过一个棋局罢了,早日解了你也早日出这困局不是?

至于那雷劫,你且放心,即便你身在此处,也分毫不影响渡劫。”

话音方落,白玉女子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枝桃枝朝着宁栀的方向轻轻一点。

宁栀只觉得一阵桃花香气拂过,紧接着身子一轻——

先前被封住的灵力又尽数回来了!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宁栀竟被那降下来的天雷给劈得直接半跪在地!

后背立时鲜血淋漓。

宁栀这才明白白衣女子为何会说,即便身在此处也丝毫不影响渡劫。

这天雷都能直接劈到她的神魂了,可不是丝毫不影响吗?

好在外界之中,宁栀身上早已揣上了不少渡劫时能够分化天雷威力的法宝。

再加上灵清神宫长老布下的阵法亦化去了不少天雷威力,宁栀这才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第一道天雷给劈的身死道消。

饶是如此,这元婴期天雷威力却也不能令人小觑。

宁栀只挨了这么一下,面色便顿时雪白的毫无血色。

白云女子见了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只见她素手微抬,棋盘之上顿时光彩流转,原本空无一物的棋盘上霎时摆满了黑白相间的棋子——

竟直接组成了一副残了的棋局。

“小丫头,其实也不是我不愿意放你离开。

只是我也同你一起被困其中,你若破了这残局,自可平平安安离去。

如若不然,便是渡过了雷劫,也要长久的留在此处与我做伴了。”

宁栀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不管这女子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宁栀是可以肯定的。

不破局,不得出。

而就在她细细思索破局之法时,第二道天雷又紧接着劈了下来。

这次宁栀倒是早有防备,连忙凝聚全身灵力置于头顶,这才堪堪第二击。

只是在抵御天雷之时,宁栀被迫后移数步来到了另一个棋格之上,霎时间她的脚下便多出了一颗漆黑如墨的硕大棋子。

宁栀:……

这还怎么玩啊!!!

与此同时,外界之中的燕少景等人更是紧紧的盯着宁栀不肯挪眼。

第一道天雷劈下之后,四处的营帐早在天雷的威力下化作飞沫。

可偏偏身处的宁栀没有半点损伤。

她安详的躺在阵法之中,就连身上的法衣也完好无损!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尚有不少附近的营帐遮挡,所以众人看不真切。

可这第二道、第三道……他们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见那天雷来势汹汹,可落在宁栀身上的那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此,不少人都难免纷纷面露异色。

那些宗门弟子们自不必提,年少不经事,有不少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渡元婴雷劫。

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多想。

但这些早就活了几百年的长老们却不是如此。

他们活了几百年,见过的元婴期雷劫不说有百个,却也有十个。

但他们过去所见的那些,却没有哪一个是如此怪异!

且不说昏睡中如何渡劫,便是他们准备的渡劫法宝再好,这天雷劈下,也不可能叫人毫无损伤。

可他们哪里又知道,宁栀之所以身体毫无损伤,乃是因为天雷劈的并非她的道体,而是直接劈在了神魂之上!

那些天雷亦不是突然消失,而是没入了宁栀的体内!

燕少景离得最近,因此很多长老都未能看清的细节,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也正是因此,他心中才更加忧心!

旁人不知宁栀身上的古怪,他却是最清楚不过。

但偏偏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为了宁栀,燕少景也不能叫任何人察觉出异常!